沈亦白狐疑：“你又不是創(chuàng)始人，你怎么知道，還這么自信？不過這不重要，主要是公開源代碼這事得慎重考慮。”

    “那你怎么想？”

    “如果是我的話，把所有行業(yè)拉到科技水平差不多的位置上再發(fā)布智腦，當(dāng)然，這是基于智腦沒有定下明年發(fā)布的情況下，如果已經(jīng)確定明年發(fā)布，就只能亡羊補牢，把其他行業(yè)掌握在自己手里?！?/br>
    晏遲生挑眉：“壟斷？”

    沈亦白搖頭：“不是，是用手中的源代碼換取對方股份的轉(zhuǎn)讓，而且做這種事不能自己主動找上門，得別人來找你，現(xiàn)在大眾和所有企業(yè)都認(rèn)為威廉不可能把手中的源代碼交出，有這固有認(rèn)知在，當(dāng)消息從別人口中放出去，就會有無數(shù)人找上門，比自己主動找上門要好的地方在于，這些人會比以往更加感激?！?/br>
    晏遲生自然懂這道理，只不過沈亦白認(rèn)為“牛郎”的他對于這種商業(yè)運營不太懂，就多解釋了幾句。

    “你怎么懂這些？”

    隔著段距離，沈亦白沒能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但他會腦補，想著晏遲生此刻對自己會有多么的崇拜。

    他頗為矜持地說了句：“因為我混這口飯吃嘛。”

    晏遲生：“開公司的？”

    沈亦白挑眉：“這你都猜到了？不瞞你說，我這次來m國就是為了和智誠搭上線。”

    晏遲生撐著胳膊肘在沙發(fā)里，額頭抵了上去，懶懶道：“然后呢，搭上沒？”

    沈亦白莫名從人口中聽出一種嘲諷，他咬牙道：“雖然智誠不是我這種小公司說搭上就能搭上的，但人總要有夢想，想想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況且，我來這邊也不全然是為了和智誠搭上線，主要還是察看一下這邊的行情，預(yù)計來年就把分公司開到這邊?！?/br>
    涉及地產(chǎn)行業(yè)，沈亦白才會和邁克爾有聯(lián)系。

    晏遲生沒有懷疑對方是故意接近自己裝作不知道他身份的，此前很多次試探，都證明了沈亦白對“威廉”不太了解，更不知道他有一個中文名叫晏遲生。

    對于沈亦白說出的話，晏遲生是存在幾分興味的，他突然很期待，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威廉的那一天。

    但現(xiàn)在來看，隱瞞身份會比身份暴露更有趣許多。

    “晏遲生，你干這行多久了??？”

    這話題跳躍很大，晏遲生明知道對方在問男公關(guān)，卻依舊回答：“五年?！?/br>
    剛好是他進入金融行業(yè)的時間。

    沈亦白斟酌道：“除了這個，你以后沒有什么打算嗎？你別誤會，我沒有歧視這個行業(yè)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會比較穩(wěn)妥。”

    “你上次關(guān)心我的婚姻，這次又改關(guān)心我的事業(yè)了？”晏遲生淡淡開口。

    沈亦白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平常他也不是個愛管事的人，頂多就是善心大發(fā)，別人的私事他一概不會探究，更別提擔(dān)心了。

    他支支吾吾了一會，沒給自己想出個好理由，倒是把一個問題想清楚了。

    那就是——

    他不想看到晏遲生為了錢屈居他人之下。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沈亦白心里就一陣不舒服。

    他想，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沈亦白垂下睫毛：“在某個時刻……比如現(xiàn)在，我沒有把你當(dāng)成炮友來看待。”

    晏遲生微微訝然，掀起眼簾：“那當(dāng)成什么？”

    他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到正在沉思發(fā)呆的人。

    “朋友？總之我覺得你是個能和我聊到一塊的人，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們不是炮友的話，應(yīng)該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吧。”

    晏遲生的指節(jié)輕輕敲擊著沙發(fā)扶手，臉上沒什么表情，整個人透出一種冷冷的氣息，和外頭的雪沒什么兩樣。

    “這只是你的錯覺?！?/br>
    這回換沈亦白驚訝了：“為什么？”

    晏遲生表情淡淡的，話語卻是不近人情：“如果沒有這層關(guān)系在，我不會和你產(chǎn)生聯(lián)系。”

    “你怎么這么無情？”沈亦白控訴著，語調(diào)里帶著一絲委屈。

    “沒有，我說的是事實?！标踢t生說完，沒有再多解釋，拿起書重新看了起來。

    倘若沈亦白知道晏遲生的身份，就會明白這一番話的意思了。

    沈亦白雖是個富二代，但在傳承百年的家族面前完全不夠看。

    富二代三代乃至世家，想和羅福旺斯的繼承人搭上線還得再奮斗好幾輩子，就連羅福旺斯的旁系，他們也很難見著一面。

    在這個圈子里，利益至上。

    換句話說，只有同等條件的人才能做成朋友，否則很難相處。

    沈亦白清楚“不是一個階層融不到一塊”的道理，可現(xiàn)在他不知道晏遲生的身份，只以為對方是個小小牛郎，所以聽到對方話語里明晃晃的拒絕后，他才會感到不甘和委屈。

    他起身，快步走到人面前，伸手抽過對方的書，帶著一點怒意直視上對方平淡無瀾的眼睛。

    “什么是事實？我們這幾次見面，就只因為我們是炮友嗎？我以為我們相處很融洽，即使沒有這層關(guān)系在，我們也可以做成朋友，難道只有我這樣想嗎？晏遲生，你告訴我……”

    沈亦白覺得自己邏輯混亂，說著說著鼻子就有點酸澀，他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只是覺得對方拒絕自己很難過。

    他看著人，一字一句道：“除了我，別人也可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