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她……”梁深緩緩道:“她是我的母親?!?/br> 簡尚溫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道:“原來是夫人啊,真是難得聽你提起自己的家人?!?/br> 梁深的喉嚨有些干澀,他道:“我很小的時候,她就不在家里,被送到醫(yī)院去了,我很少能見到她?!?/br> 簡尚溫知道梁深的癥結(jié),他一直怨恨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同時又渴望母愛,梁深這種扭曲的性格,是在童年的時候就養(yǎng)成的。 不過這又怎么樣呢。 不管他再怎么扭曲,自己也不該成為他扭曲的犧牲品。 簡尚溫道:“原來是這樣,那你要過去和夫人打個招呼嗎?” 梁深聽到這話后眼里也多了些光芒,他剛邁步了一步,卻又很快頓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母親身邊的仆人,那是父親安排在她身邊的。 當年他為了偷偷的見母親,也曾經(jīng)偷偷溜進過療養(yǎng)院,結(jié)果被母親身邊的傭人們發(fā)現(xiàn),第二天他就被父親家法伺候了。 那種深刻的記憶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梁深猶豫了下,他道:“她應(yīng)該也不想見我。” “是嗎?”簡尚溫說:“這天底下應(yīng)該也沒有母親會不想見自己的孩子吧,我倒是聽夫人提起過,說如果病好了能離開醫(yī)院的話,她也很想見一見自己的孩子的。” 這倒是真的。 簡尚溫聽過梁夫人和爺爺聊天,梁夫人聊起自己的家庭的時候,雖然對丈夫閉口不談,但是提起自己的孩子時候,她提起過自己有個兒子,而且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長的一表人才了,她說如果能有機會的話,還是很想見一見那個孩子,跟他道歉的,這些年虧欠了他。 其實簡尚溫是覺得。 有什么可虧欠的呢? 梁深是梁家的少爺,錦衣玉食,欺人霸男,橫行霸道了半輩子,他明明已經(jīng)有那么多的權(quán)利了,可是這些年,他恐怕從來沒有想過去救自己的母親吧? 難道梁深不知道父親囚禁自己的母親? 不,他未必不知道。 只不過他潛意識里害怕自己的父親,所以不愿意與父親做對而已。 簡尚溫心底冷笑,但是面上看著梁深的笑意卻不顯,他道:“真的不去見一見夫人嗎?” 梁深收回了落在花園里面的目光,他的心思深,剛開始沒有準備所以就暴露了些,但是現(xiàn)在很快就收起來了,再側(cè)目看向簡尚溫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出來什么漏洞,他的笑容斯文儒雅道:“第一次來沒有想到會見到母親,也沒有帶什么她喜歡的東西來,等我回去準備一下,再來看她好了。” 簡尚溫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上當,梁深是個很理智的人,難纏又陰險,想要把他拉下水,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可他面上依舊含笑清淺的笑意:“當然了,既然是久違的見面,的確是需要好好準備的?!?/br> 不過沒關(guān)系。 怕什么呢。 簡尚溫想,他一路走到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容易的事。 最后不逃過簡尚溫的構(gòu)想,梁深的確走了,他甚至沒有敢進療養(yǎng)院看爺爺,只是在門口就離開了,簡尚溫也不失望,很多事情,只需要在對方的心底種下一顆種子,只要這顆種子種下去了,那么很多時候,只需要一點點的催化,種子就只會越長越大。 而他要做的。 就是靜待那一天的到來。 * 翌日 是個艷陽天。 今天是梁深賽車比賽的日子。 簡尚溫早就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慣,他起床先是給自己做了份簡單的早餐,出門的時候,還遇到了沈毅的阿姨,阿姨是過來打掃衛(wèi)生的。 看到簡尚溫后,阿姨說:“沈先生昨晚回來了一趟,他好像是要出國一趟,昨夜就走了,我來收拾一下衛(wèi)生?!?/br> 沈毅走了? 那個男人的確是神出鬼沒的。 簡尚溫也沒多問,只是點點頭說:“好?!?/br> 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八點了,樓下梁深的車已經(jīng)在等著了,只是一天而已,這個男人似乎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再也看不出來昨天在醫(yī)院的狼狽了。 梁深道:“上車?!?/br> 簡尚溫上了車,他問道:“阿錦他們呢?” 梁深既然邀請了他,就不可能不邀請溫錦他們,畢竟翡成的比賽都邀請了眾人,梁深這種多思的人,不可能一碗水端不平的。 果然。 梁深道:“他們都有自己的司機,會過去的?!?/br> 簡尚溫就笑了笑,他對梁深說:“其實我也可以打車?!?/br> 梁深慢悠悠道:“那個地方的上路,普通的出租車可上不去,寶貝,你可真是有點小看我比賽的場地了。” “是嗎?”簡尚溫眨了眨眼,他的桃花眼里盈著笑意,看不出真正的情緒來:“那我可要見識見識了?!?/br> 車子啟動。 從a市到a市區(qū)的外環(huán),一路上越跑就越偏,直到了a市附近的一座山下,從這里再上去,就是山路了,這里山路彎彎繞繞,的確很難走,普通的車都只能開的很慢,而梁深是直接從小路飆車上去,一路上很多個極限的路口他都是這樣而上。 風從窗畔劃過。 簡尚溫即便是有心理準備,還是會有些驚訝與這樣的極限運動。 直到車子在山頂?shù)耐\噲鐾O拢荷顐?cè)目看向簡尚溫,男人英俊優(yōu)雅的側(cè)臉帶著打量,此刻他似乎褪去了一點點斯文的偽裝,露出了那骨子里的野性來,他道:“怎么樣,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