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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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聞此,對向許太妃,淡淡篤定地道:“是嗎?” 作為輿論的漩渦中心,她正面對峙許太妃,不卑不亢,手指上象征著世族徽記的家主戒指正在閃爍著熠熠光芒。 許太妃皺眉愣了愣。 只聽王姮姬擲地有聲,“小王宅是我瑯琊王氏的,無論內(nèi)宅還是外宅,到底是我做主,你們家侄女入門做不了妾。” 她直接點出了名。 任憑郎靈寂與許昭容再惺惺相惜,只要她不點頭,這對男女就得永遠像被銀河分開的牛郎織女一樣,偷偷摸摸的。 許昭容在堂中,一襲素白的衣裙清麗無比,楚楚可憐,忍氣吞聲,像極了話本子里受主母欺負的小白花外室。 聞主母公然否絕了她入府的可能,她銀牙一咬,瘦弱的身影含淚跑了開,像是遭到了極大的羞辱。 “昭容!”許太妃焦急地在后呼喚,恨恨瞪了眼王姮姬,隨即追了過去。 王姮姬置若罔聞,席面繼續(xù)。許太妃和許昭容姨侄倆不過是太小的角色,根本不會對席面有任何影響。 清風(fēng)輕拂她頰上面紗,容貌若隱若現(xiàn),宛若迷霧中的一支白梅。 眾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有的支持瑯琊王氏,有的暗暗看笑話。 這瑯琊王氏的家主兼主母當真有幾分威懾力在,教訓(xùn)婆母絲毫不容情,妾室更別想蹬鼻子上臉。 畢竟瑯琊王氏,那是何等門戶? 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在朝堂上處置朝廷命官如此,在內(nèi)宅更是如此。 說難聽點,似許昭容這等瘦馬出身的,連給瑯琊王氏當最下等卑賤的奴婢都不配,敗壞家風(fēng),沾一點都嫌臟。 王姮姬出身雖高貴,總戴著面紗,難道生得又老又丑見不得人? 許昭容溫柔婉轉(zhuǎn),跟個小黃鸝似的,男人見了都喜歡。這點陰私事,大家都明白,心照不宣罷了。 …… 接下來數(shù)日,王姮姬皆閉門謝客。 倒不是因為宴會的事她有了什么心理負擔(dān),王戢從揚州弄來了兩棵甘棠樹苗,珍貴品種,她這幾日一直忙著栽樹。 本想種在自己院子里,奈何后花園的土壤更肥沃,陽光和養(yǎng)料更充足一些,她便親自動手將兩棵甘棠樹栽在了后花園,并在周圍繞了一圈籬笆,怕毛手毛腳的婢女仆役失手碰壞了樹,前功盡棄。 幾日過去,甘棠樹水土不服,半死不活。王姮姬發(fā)愁得很,又叫馮嬤嬤從揚州請來了從前照顧這兩棵甘棠樹的園匠,頗費了一番心思,才將樹救活。 桃枝等人皆不解王姮姬為何如此重視這兩棵甘棠樹,王姮姬自己心里清楚,樹有特別的意義。 一棵代表了爹爹,一棵代表了文硯之。有他們在此佇立,偌大的宅子好像不再她孤身寂寥了,心里有了著落。 這秘密馮嬤嬤也知道,小姐為老爺寄托哀思種樹自然無可厚非,但也為文硯之種了一棵的事……萬萬不能外傳。 幸好樹是死的,不會泄露秘密。 文公子生為小姐,死后若有在天之靈,也會默默保佑小姐的吧。 王姮姬又讓園匠多選了一些甘棠樹苗,分種到王氏在京的各個宅邸中去。除了烏衣巷,甘棠樹開遍整個瑯琊王氏在京的所有宅子。 淮河邊的一處王家宅邸比較特殊,表面上平平無奇,偏僻普通的地皮,卻是當年王家祖先挖出代代相傳寶刀的地方,并傳下了“甘棠伐,王氏移”的預(yù)言。 王姮姬作為新家主,有責(zé)任保護好王家的每一片土地,不受其他皇族豪門的蠶食,守住自家榮耀。 凡她這任家主統(tǒng)治的王家地盤,皆種上甘棠樹,作為王家新一代的新徽記。 種樹之舉,在糊里糊涂的王家下人看來,另有一番意味。 主母和姑爺關(guān)系淡漠,姑爺從不來主母的院子,常常往許太妃那里去,許昭容趁機獻媚取寵,一家人其樂融融。 主母只能擺弄著樹,分外孤獨。 姑爺,是半分也不在意主母的。 …… 這樣清閑的日子持續(xù)了不到一個月,每日活動范圍雖固定,沒什么纏人的煩惱。 直到那日傍晚。 暮色,王姮姬和桃枝提燈從藏書閣歸來,見院落中簇簇?zé)艋穑剖莵砹巳恕?/br> 踏進院落中,見郎靈寂正閑閑佇立在水磨青磚上,試墨臨池,清風(fēng)鑒水,明月天衣,微微弄袖風(fēng)。 聞她,他幽幽轉(zhuǎn)過身來。 王姮姬一愣,望見漆黑的天空滿月欲蝕,散發(fā)著明亮的清輝,驀然想起來今日是十五。 ——他們約定好圓房的日子。 第045章 帳中 月淡寒輕, 夜空飄著幾縷深淺不一的殘云。烏鴉棲息在枝椏上,籠罩在一層不明不暗的霧氣中,天與地默默無語, 星與月的漣漪蕩漾在微凜的夜風(fēng)中。 “去哪兒了?”郎靈寂沉靜開口。 王姮姬道, “藏書閣?!?/br> 臂彎之中,塞滿了卷帙和古籍。 他問,“什么書那么好看, 呆三個時辰?” 王姮姬如實報出了史書的名字。 頓了頓,“等了很久?” 他道, “剛過來。” 王姮姬暗暗忖度, 剛過來, 卻知道她在藏書閣呆了三個時辰,果然她身邊處處都是他埋在暗處的眼線。 當下郎靈寂先進入屋,王姮姬抿了抿唇,將古籍默默交給了馮嬤嬤, 心照不宣隨之在后。 今日是十五。 按照約定,是履行夫妻之責(zé)的日子。 這件突兀的事, 使原本和諧閑適的氛圍驟然破碎, 天與地仿佛都在咚咚跳。 馮嬤嬤見機趕緊人去燒熱水,瞧這架勢,今晚小姐和姑爺?shù)猛苛恕?/br> 當日洞房花燭夜被錯過去,此時姑爺猝然前來, 卻半點令人高興不起來, 反而為小姐的前途有種深深的擔(dān)憂。 ……小姐, 受得住嗎? 姑爺過來, 不知是福是禍。 闔門,屋內(nèi)只剩下二人, 湍急的空氣流淌在狹窄的空間之中,光線昏暗。 彼此相聚不足二尺,郎靈寂屈指微微叩在桌面上,若有若無覷著她,仿佛在用隱晦的方式提前做著準備。 王姮姬望著近在咫尺的鵝梨帳,吞咽著莫名的情緒,不停地深呼吸。 明明前世今生都 經(jīng)歷過,她還是抑制不住地緊張,想奪門而逃。 但她不能,情蠱是套在她脖頸的命繩,稍有異動便會將她拽回來。 漆天中碩大無朋的明月,昭示著今日是十五,夜色無情地將心臟刺痛。 早已默認的事,彼此都有準備,遵守契約精神,誰也不用多說什么廢話。 一月一次能與丈夫同房的機會是她前世夢寐以求的,今生卻分外抗拒。 內(nèi)帷,他屈膝朝她逼近。 她下意識向后挪一寸,呼吸紊亂。 他再逼近,她再后退。 當他第三度奪占她所剩無幾的位置時,她被逼至角落,忍無可忍,舉起雙手微微交叉擋在心口前撐柜。 “……別過來?!?/br> 郎靈寂停了停,“月事來了?” 王姮姬搖搖頭,牙關(guān)咬成一線。 他遂不再理會她那些無意義動作,提握了她的細腰,拉近二人的距離,帶著些微濡意,徑直去蟄她的唇。 王姮姬縮了縮,尖尖指甲嵌入掌心的紋理,泛著透骨的蒼白,極力隱忍著,鬢間烏發(fā)絲絲縷縷貼著臉頰。 他漸入佳境,抬著她的下巴輕噬,像漩渦的包圍圈一樣慢慢擴大,加重籌碼,帶有強烈攫取性的意味。 糖果和鞭子都是扭曲意志的好東西,下情蠱時用的是一顆糖果,而今每月一次的敦倫,便是冷血無情的鞭子。 王姮姬渾身力氣在短短的片刻被被抽掉,恍恍惚惚的,內(nèi)腑翻絞,感到的只有惡心,宛若被業(yè)火焚燒。 她被強行拖入黑暗,一個在挽留,一個在掙脫,掙脫的力量始終沒有強過挽留,最終像蛛網(wǎng)上的斷翅小飛蟲一般,被密密麻麻的蛛絲纏得透不風(fēng)。 她眼底盛滿淚水,真的要干嘔了。角落處銅壺滴漏落下的每一滴水的時光都如此漫長,如此難熬,冗長的夜晚時光做了幫兇,加倍作用在精神和身體上。 如果…… 有一雙剪子能剪除她的記憶片段,她再一睜眼,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多好。 郎靈寂察覺了這種情感,截然而止。 說實話,有些敗興。 他微微蹙眉,“早就說好的事,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愛不是繪聲繪色,愛往往是殘忍的,酣寢暗帷中,需要坦然相對。 王姮姬脊背僵直,淺色縠衫輕輕搖動,卷曲如浪的目睫,深深斂了視線,難以形容心底的酸澀與抗拒。 她眸光瑩潤,微瘦的玉頰上因情蠱生出的浮瘢點點,弱聲翕著唇,企圖使自己在這場暗無天日的夜中清醒過來。 不知該怎么解釋,嘴上說著違心的話,生理的反應(yīng)會給出最真實的答案。 “到此為止吧,”她強抑煩意,疲沮至極,盡量用不那么敵意的語氣說,“我今天不大舒服,沒那個心情……” 腔子里的恨和情蠱帶來的愛交織在一起,讓她精神幾乎混亂,唯有抗拒。 平時他們疏離如冰,每月還保留一次的同房,完全是畫蛇添足。同房名義上是為了維持夫妻關(guān)系,實際上不同房,夫妻關(guān)系也完全存在。 至于夫妻義務(wù),無非閨閣的陰私事,你情我愿的個人條款,哪條朝廷規(guī)章律令明文規(guī)定了?純屬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