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是兩年前的圣誕節(jié)的時候，辛西婭送了西里斯一個格蘭芬多的徽章作為圣誕禮物，西里斯嘴上說了一堆“誰要小蛇的東西”，身體卻很誠實地把它別在了床頭的帳子上。

    但是命運弄人啊。后來詹姆有一天在寢室里大聲宣揚斯萊特林的都是傻逼的理論基礎(chǔ)，全寢室都紛紛贊同之際，西里斯更是奮起怒贊。就在這時彼得忽然問他那個徽章是誰送的，西里斯剛剛的罵聲一下子卡在了喉嚨眼里。

    “……是我自己買的。”他最后說。

    彼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自己也想要一個回去給他母親看看，但是他還不會復(fù)制咒。

    西里斯沉默了一會，最后仰面躺在了枕頭之上，被子蒙住了腦袋，聲音有點悶地說：“那你拿走研究一段時間吧?！?/br>
    彼得受寵若驚地連連感謝，盧平遲疑的聲音響起：“西里斯……這個徽章重要嗎？”

    西里斯故作瀟灑地像往常一樣揚了揚手。

    “說什么呢，這種東西，我想要的話多少個都有，你們隨便拿走就是了。”

    如果西里斯當(dāng)時能知道，五天過后，這個徽章會輾轉(zhuǎn)到格蘭芬多五年級的人手里，并且在五年級學(xué)生舉辦的跳蚤市場上作為高價品出售，更要命的是辛西婭被一群斯萊特林簇?fù)碇?jīng)過那里時，無意間抬了頭。

    如果西里斯當(dāng)時能知道，女孩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定定地看著徽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星點，格蘭芬多的獅子像不停地做著或是撲咬或是閉目的動作，她想，大家都這么喜歡它，而那個當(dāng)初收到它的主人對它視如敝屣。

    如果西里斯當(dāng)時能知道，女孩最后指著徽章，沒有哭，也沒有發(fā)火，反而盈盈一笑，對著周圍的朋友們說。

    “你們瞧，格蘭芬多的人就是傻呀?！?/br>
    朋友們說：“是啊，真是一群蠢獅子?！?/br>
    辛西婭笑出了眼淚，心里想。

    不是的，蠢的人是我，從始至終都是我。

    但是，不會再蠢下去了。

    第16章 if線：無詛咒的世界3

    03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

    西里斯在十二歲時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辛西婭對他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一開始很是發(fā)了一番脾氣，在宿舍里擺臭臉，嚇得彼得三個月沒敢和西里斯說話；后來好像是想去斯萊特林問個明白，被辛西婭的朋友們一口一個唾沫星子噴走了；再后來他持之以恒地在魔咒課、飛行課、乃至一切可能碰到斯萊特林的地方作死，終于在某一次把斯萊特林的公認(rèn)出氣筒斯內(nèi)普弄暈后成功點火，辛西婭在斯內(nèi)普暈過去的那一刻猛地轉(zhuǎn)身，對西里斯說了一年以來的頭一句話。

    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被西里斯煩得不行了，但是還是對西里斯客客氣氣的，言語克制而簡略，就連動作都含蓄，斂著校袍，聲音很輕地說：

    “西里斯?！?/br>
    詹姆暗中給西里斯翹了個大拇指，自以為天衣無縫地捏了捏西里斯的手，示意他“大事已成”，西里斯表面上還是一副臭臉，但他挑高四十五度角的眉毛成功出賣了他。只有盧平站在角落里隱隱有點不好的預(yù)感。

    辛西婭繼續(xù)說：“西里斯，我之所以不理你的原因，之前一直沒有跟你說過，今天我可以告訴你?！?/br>
    “因為一年前，我在跳蚤市場上，看到了我送給你的徽章?！?/br>
    四周的起哄聲像被一盆冷水澆透，剎那間四下里鴉雀無聲。西里斯的臉?biāo)⒌匕琢耍旖抢鹨粋€難看的微笑，看上去想擺出一個熟悉的布萊克式諷刺的微笑，但他失敗了。

    “我想，其他的，都沒有什么必要再掩蓋了。”辛西婭冷靜地說，西里斯幾乎大汗淋漓地看著她，注意到她其實已經(jīng)變了很多，頭發(fā)剪到了及肩，眼睛平靜地看著他。那雙眼里既沒有以前的愛慕，也沒有期盼。

    “你一向是對我很差勁的，我分到斯萊特林的時候，還承蒙您說了不少刻薄話。”

    辛西婭眼睛看向別處，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說了下去：“所以，布萊克先生，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別再把你那高貴的‘勇敢’來斯萊特林大肆伸展了呢？”

    西里斯站得還是很直，表情看上去沒有變化，他好像一直是這樣，就算錯到不能再錯了也還是要梗著脖子不服輸。

    倒是詹姆·波特聽到辛西婭最后一句話后看上去氣炸了，挽著袖子就準(zhǔn)備破口大罵，這時候西里斯出手了，他一伸手，波特的怒氣就像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西里斯聲音如常，甚至還掛著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笑，鎮(zhèn)定自若地嗤笑了一聲，大聲說到：

    “知道了，南汀格爾，滾回你的蛇窩去吧?！?/br>
    這句話登上了西里斯·布萊克一生里說過的話中，后悔榜里的第二名。

    04

    西里斯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很有他的風(fēng)格，高高在上，這個布萊克家的異端不可避免地還是帶上了一點布萊克家的傲骨。他用詞一向刻薄，之前只是還未曾跟辛西婭施展過，直到那一天的那一句話，“蛇窩”兩個字一出口，就連詹姆都心里一沉，隱隱約約地為他的好兄弟感受到了一分不可挽回。

    但是西里斯就是那種鐵骨錚錚的人，他嘴上說不后悔，就絕不會有半點破綻。他早上吃飯，然后上課，和掠奪者們一起翹課，趕作業(yè)。

    他還是翹著二郎腿就能寫完麥格教授最難的論文，閉著眼睛也能念出別人念二十遍也念不對的咒語。看上去一切如常，萬事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