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越是和諧、太平，越是不對勁。

    “他們談了三四年，我才多久?！敝芫┏急砬闊o波無瀾的，平靜到骨子里，“沒什么難分難舍的。”

    “那你解決得了嗎?！背天话玻爸苁迨鍥]辦法出面，除了華家，誰肯為你出面。”

    “這不是拜一拜沈家的碼頭嗎？”他不甚在意，仿佛是一件簡單的小麻煩，“沈家會出面的。”

    “沈家在北方有人脈嗎。”

    茶的霧氣熄了，他因為煮茶，熏得衣袖也潮氣，“白的人脈沒有，黑的有?！?/br>
    程禧不吭聲。

    8、90年代發(fā)家的大富豪，多多少少和“炒”、“投機”、“鉆漏洞”有關(guān)，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周夫人的娘家同樣如此。

    沈家涉足灰色生意的圈子，不意外。

    “你承瀚哥哥的母親也相中你了?！敝芫┏几觳泊钤谝巫臃鍪?，噙了一絲笑，戲弄她，“你挺搶手的。”

    “不是我搶手。”程禧咬住皮筋，綁了個馬尾辮，“是和周家結(jié)親搶手?！?/br>
    “何市長有一個適婚年紀的女兒，也公開在官家子弟中挑女婿，何家的官職比周家高，她照樣不如你行情好。經(jīng)商的，從政的，年輕的，年老的，你通吃?！敝芫┏即蛄克肷危澳汶U些當黃家二嬸了。”

    程禧噗嗤樂了，“你稱呼二嬸？”

    他淡淡嗯。

    “我現(xiàn)在嫁，來得及嗎？”她扎完辮子，跪在座椅上，腰桿筆直，自上而下看著周京臣。

    “為了我這句二嬸，寧可嫁個四十歲的老男人是嗎？”

    程禧穿了內(nèi)衣，若隱若現(xiàn)的弧狀，周京臣敞著胸膛，一個神秘，一個赤裸。

    “我給你出個妙主意，黃家的老太爺如今活著，103歲高壽了，你嫁他續(xù)弦，稱呼二嬸是貶低你了，父親都要稱呼你大伯母了?！?/br>
    耍嘴皮子，程禧一向耍不贏，她扭頭要走。

    周京臣拽住，捏她的腰肢。

    腰rou細軟，拇指粗糙，隔著睡裙廝磨得她癢，她一笑，周京臣順勢摟住她，騎在腿上，“黃老太爺，葉柏南，你承瀚哥哥，挑一個嫁，挑誰？”

    他沒把自己列在名單里。

    即使是區(qū)區(qū)玩笑。

    “我嫁輩分最大的?！背天€氣，“當你的黃大奶奶。”

    周京臣忽然笑容一斂，狠狠拍她臀，“沒大沒小?！?/br>
    圓潤，彈性。

    在他掌心顫悠著。

    他那天從教學樓的老師辦公室出來，聽見陽臺上的男生抽著煙議論她，“大學城第一翹臀。”

    雖然下流，但實打?qū)嵉母惺芤环菜忝惶搨鳌?/br>
    第121章 我現(xiàn)在對你像哥哥的樣子嗎？

    “回屋穿褲子。”周京臣又拍了一下她屁股，“你承瀚哥哥不是正經(jīng)男人，少被他占便宜，過眼癮?！?/br>
    程禧扯著周京臣的領(lǐng)帶，他下午召開視頻會議特意系了領(lǐng)帶，莊重的商務(wù)款式，很符合氣質(zhì)。

    “我已經(jīng)喊他哥哥了，他對我還不正經(jīng)？”

    “你也喊我哥哥?！敝芫┏挤瘩g完，挨著她面頰，胡茬磨了她許久，緩緩吻住，發(fā)音含糊不清，“我現(xiàn)在像哥哥的樣子嗎？”

    程禧臊得滿面緋紅，使勁推他，推不動，“我去穿褲子...”

    “毛稀不稀？”他問。

    她沒聽懂，“什么?！?/br>
    “沈承瀚不是說我毛稀嗎?！敝芫┏加Σ恍Φ?，“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br>
    不稀。

    旺盛濃密至極。

    客房經(jīng)理這時進來送餐，周京臣選了幾道中式菜品，一碗蛤蜊甜湯。

    經(jīng)理擺好餐具，鮮花，點燃蠟燭。

    離開后，周京臣接了一通電話。

    是一名男下屬。

    “周夫人上午去醫(yī)院了，走出病房的時候，很生氣。”

    周京臣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

    “白天伺候華夫人的護工，應該被收買了。”男下屬自顧自說，“走廊的長椅上，有兩個男人二十四小時守著，我懷疑是監(jiān)視華夫人和華小姐的，我裝作病人家屬和他們閑聊，他們告訴我是探望親戚?！?/br>
    “看來葉柏南不相信?！?/br>
    程禧一邊翻旅游雜志，一邊抓水果，抓到什么吃什么。

    周京臣發(fā)壞，叉了一塊綠皮橙子喂她，汁水爆開，酸得她五官猙獰，擠成包子。

    他沒忍住笑了一聲，“饞貓，自作自受?！?/br>
    程禧吐出橙子，“我惹你了？”

    周京臣指著餐碟內(nèi)的魚，“一口飯不吃，只吃水果，傷胃?！?/br>
    “我不餓。”她又抓草莓。

    他先一秒挪開果盤，“不許?！?/br>
    程禧粘糊糊的手蹭他襯衣，蹭出了一灘黃漬。

    電話那頭的男下屬愣住，“周公子？”

    周京臣正色道，“你繼續(xù)?！?/br>
    “護工大概率在病房某個隱蔽的角落安裝了監(jiān)聽器。葉柏南不是一般的聰明，那兩個男人是障眼法，故意讓咱們識破，以為只有監(jiān)視，防備病房外面就好，忽略了病房內(nèi)真正的監(jiān)聽?！?/br>
    “葉柏南一向是詭計多端，沒有道行的人撞他手里，連炮灰都算不上?！敝芫┏冀淮?，“你盯緊。”

    “我明白。”男下屬提醒，“周夫人吩咐司機調(diào)查您的行蹤了，也許明天會去外省，您安排好程小姐，能躲則躲。”

    周京臣看了程禧一眼，她坐得遠，電話又貼在他另一側(cè)，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