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周京臣睨了她一眼,以為她燙著了,“毛躁。” 不經(jīng)意又掃過她的手,才發(fā)現(xiàn)是利器割傷。 “手怎么弄的?” 第164章 你哭哭啼啼爬上我的床 程禧翹起食指,略笨拙斟茶,不回答他。 “撂下?!彼?。 她繼續(xù)斟。 周京臣奪過茶壺,擱在桌上,“手怎么弄的?” 華大伯父的距離近,瞥了一眼,“口子夠深的,流血了,清洗了嗎?” 長輩關(guān)心,她不得不領(lǐng)情,“洗了?!?/br> 周京臣皺眉,摁下桌角的服務(wù)鈴,“藥箱?!?/br> 很快一名侍者送入包廂。 “碎玻璃割的?”他拆了一支碘伏棉簽。 程禧仍舊不回答。 “這丫頭,耍小性子。”李韻晟端起茶,數(shù)落她,“你爸媽寵壞了。” “我母親沒寵過她,從小報了藝術(shù)班,不認(rèn)真學(xué),挨罵。”周京臣涂抹她傷口,半嚴(yán)肅,半調(diào)侃,“對嗎?罵笨丫頭,懶丫頭?!?/br> 程禧喉嚨溢出哼。 他悶笑。 “市里的書法比賽,成績倒數(shù),字不漂亮無所謂,寫得歪歪斜斜,我母親著急,打她了。”周京臣消毒完,撕開創(chuàng)可貼,“我正好在家,哭著跑我房間求救?!?/br> 程禧手往回縮,他攥得緊,“老實些?!?/br> 她不動了。 “打哪了?”他貼住傷口,“告訴舅舅和大伯父?!?/br> 程禧氣的胸脯一鼓一鼓。 周夫人是左撇子,打左屁股。 趕上五月份,周淮康夫婦嗜好養(yǎng)生,不開空調(diào),老宅熱,她衣服少,小短褲,小吊帶,十四、五歲青春發(fā)育的年紀(jì),周京臣突然回家,撞上她趴在茶幾上挨打。 其實不疼,周夫人下手不重,嚇唬她的。 可周夫人的威儀,她太怕了。 一個不注意,她溜了,找周京臣。 他脫了工作服,準(zhǔn)備洗澡,背肌汗涔涔的,腿筆直修長,發(fā)現(xiàn)她闖進(jìn)來,一張臉驟沉,抄起浴袍一裹,呵斥她出去。 周夫人在后面追,周京臣在屋里轟,程禧怕他,更怕周夫人,硬著頭皮爬上周京臣的床,蓋住毯子,他臥室空蕩蕩,只有床,書桌,她別無選擇。 他指著閣樓調(diào)虎離山,支開周夫人,一把拽她下床。 那天程禧記憶猶新。 黃昏。 庭院的牡丹盛開。 她第一次見到他赤裸身軀。 周京臣亦是第一次見到她單薄的、若隱若現(xiàn)的少女模樣。 “你母親爭強好勝?!崩铐嶊蔁o奈,“可惜自己不是學(xué)習(xí)的材料,初中畢業(yè)去英國留學(xué),她吃不慣西餐,回國東拼西湊混了個大學(xué)文憑,認(rèn)識了你父親?!?/br> 茶桌高,周京臣的位置又隱蔽,他胳膊繞過程禧,拍了一下她臀。 恰好是左邊。 程禧瞪他。 “忘了你哭哭啼啼藏我被窩了?”他比劃口型。 她張大嘴,“忘了?!?/br> “你以為我母親不知道你在床上?”周京臣揚眉梢,“我替你求情了,她裝不知道?!?/br> 他出其不意,又一拍。 程禧惱了,踩他的皮鞋。 茶桌猛烈一晃,華大伯父低頭瞧,周京臣在前一秒收回手,驚險躲過“抓包”。 “我承諾母親教禧兒書法。”他嗓音染了笑,“朽木不可雕也,寫得亂七八糟。” 程禧吸氣,吐氣,憋得肺脹。 周京臣打量她,幾分寵溺,幾分驕傲,像男人待女人,也像哥哥待meimei,不加掩飾,又無從挑錯,“跳舞可以,戲腔也湊合,琴棋書畫是一點不精通,白學(xué)了?!?/br> “書法我沒白學(xué)?!彼瘩g。 “人來瘋,是吧?!彼麚P下巴,窗臺的書柜擺了圍棋象棋和筆墨紙硯,“寫一幅字?!?/br> 1、2、3號的包廂是專供權(quán)貴,權(quán)貴大多喜歡附庸風(fēng)雅,顯示文化內(nèi)涵,這家酒樓很會配合,包廂里消遣的東西十分高雅。 程禧鋪開宣紙,研了磨,“寫一首詩。” 周京臣心知肚明她什么水平,大概率要出丑,忍了笑,“寫?!?/br> 她伏案,握筆。 “手腕立住。”他拿了茶匙,金屬柄敲她的腕骨,“太軟?!?/br> 程禧發(fā)力。 “筆尖懸,筆桿垂直?!?/br> “要不你來!”她遞出筆,一甩,墨汁飛濺,鼻子黑了一塊。 華大伯父和李韻晟大笑,“京臣,你由她寫。” 周京臣不吵她了,自顧自飲了一口茶。 她一邊寫,一邊念叨,“枯藤老樹昏鴉,湯圓芝麻山楂,一鍋裝不下,又黏牙,又不好消化。” 華大伯父看書法字,再看她,如遭雷劈,搖了搖頭。 程禧咬著毛筆的穗子,“哥哥教的?!?/br> “你教的詩?”李韻晟難以置信。 周京臣面容寒森森,“我這么教你的?” “對?!?/br> “京臣是理工科的高材生...不擅長詩詞?!崩铐嶊珊炔?,杯子遮笑。 程禧添第二輪茶水,添到周京臣這里,她小聲,“讓你揭我老底?!?/br> 他抬眸。 午后陽光乍泄,仿佛是流淌的波浪,漫過她臉,白膩俏麗。 那一滴暈開的墨汁,靈動得活色生香。 “滿了?!彼嵝选?/br> 杯滿了,茶壺沒水了,她去水臺續(xù),返回來,周京臣手勢示意她,“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