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三軍整頓好準(zhǔn)備出戰(zhàn)，哪知馮小憐一句我想狩獵，好好的大軍人馬竟然變成皇上狩獵的禁衛(wèi)軍了，高延宗苦勸無果，卻見王嫂站在一旁一語不發(fā)，上前去：“王嫂，這，請你……勸勸皇上！”誰知南宋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勸也沒用，”本就是剛愎自用的混賬，誰能勸得了，為今之計只能讓他隨著歷史的足跡繼續(xù)走下去。

    聽著遠(yuǎn)處周朝軍隊猛攻晉州，齊軍奮勇抵抗。而此時的高緯正在附近的三堆打獵，聞訊就想師大軍馳援。馮小憐玩興正濃，請高緯“更殺一圍”。等到這一圈游獵結(jié)束，晉州已破。北齊大軍至平陽城，由于將領(lǐng)統(tǒng)師有方，氣勢宏盛，周明帝一時間嚇得要班師回國。由于皇帝親征，北齊軍無不以一當(dāng)百，并修地道攻平陽，城墻塌垮十余步，將士人馬乘勝欲入之際，高緯忽然傳旨要暫停，派遣手下喚馮小憐觀看大軍攻垮城池的壯觀景象（大概當(dāng)時沒有電影和數(shù)碼技術(shù)，后主就學(xué)周幽王讓褒姒一笑的伎倆博取美人一笑）。當(dāng)時馮小憐正在化妝，對鏡顧影自憐，磨磨蹭蹭，等她到來時北周軍已經(jīng)修好塌垮的城墻，使這座戰(zhàn)略要城重歸防御之中。

    周明帝親率大軍八萬人，從長安出發(fā)，逼城置陣，與北齊軍相望。北齊軍和北周軍之間本來有一道深高好幾米的土塹，橫亙雙方之間，高緯問左右交戰(zhàn)與否。其中一名叫安吐根的寵臣大言：“這么一小撮賊寇，馬上到取，擲向汾河罷了?！敝T位內(nèi)寵大監(jiān)不識軍陣，也旁邊附合：“他是天子師軍，我們也是天子督陣。他們遠(yuǎn)來攻伐，我們堂堂大齊天子怎能挖塹示弱！”高緯聞言覺得很有理，就下令填平兩軍之間的大溝，擺出兩國天子決戰(zhàn)的架式，“周主大喜，勒兵擊之”。

    兩軍相交，北齊軍并不弱，奮勇沖殺。高緯和馮小憐并馬觀戰(zhàn)。忽然之間東翼陣腳略有退卻，馮小憐嚇得花容變色，大叫“軍隊敗了！”高緯手下將領(lǐng)諫勸：“半進(jìn)半退，戰(zhàn)之常理。陛下您如果馬足一動，人情駭亂，軍旅不可復(fù)振！”高緯不聽，帶著馮小憐奔逃而去。

    卻見北周軍快馬追趕，馮小憐更是大叫不止，南宋忍無可忍：“娘娘如要再叫，周軍勢必會以為我們大軍已敗，到時不止你我，連皇上也有性命之憂。”剛說完，一道道弓箭鋪天蓋地天女撒花一般射來，看著如鼠輩般夾著尾巴四下逃竄的高緯和馮小憐，南宋就算想要扭轉(zhuǎn)乾坤也再也不能了，忽聽見北周軍大喊：“大司空下令活捉北齊皇帝高緯……”。一時間北周軍全都大舉圍攻，誰知那害怕的女人還死命的喊著：“不要?dú)⑽遥饼R已經(jīng)敗了，不要?dú)⑽摇薄?/br>
    本來還找不到高緯的馬車，但聽見這女人的吼叫，再傻的人也只到北齊皇帝在哪里了?？粗鋼矶系闹苘?，高緯大喊一聲：“吾命休矣！”卻見安德王高延宗突然從一旁殺出，隔斷了兩軍，大喝一聲沖進(jìn)敵軍，將士們看到之后又受到鼓舞，重新對抗北周軍，卻已然晚矣！眼看著高延宗身受兩箭跪倒在地上，就見一高頭大馬上一男子手舉寶劍向高延宗劈來……

    鐺，兩聲劍響，高延宗睜開眼睛，卻見一長發(fā)飛舞的身影擋在自己身前——正是自己的四嫂韓南宋……戰(zhàn)事就這樣一瞬間停止了一樣，坐在馬上的青年男子一身戰(zhàn)袍沾滿鮮血，兩道劍眉高高挑起，一條薄唇先是緊緊閉著，然后是玩味的輕笑聲從喉中溢出。一張端正的臉上一雙細(xì)長的丹鳳眼被南宋手中的劍晃得有些睜不開。

    “王……，帶著安德王先走，……”冷冰冰的聲音不帶感情的一邊看著馬上的男子，一邊對著后方趕來的軍隊說著。

    “不，……”高延宗費(fèi)力地說著，忽然一人抱住他，一道輕吻落在他的額頭上，耳邊響起飄忽的聲音：“幫我把這個吻交給長恭，拜托了……”眼淚浸濕了高延宗的臉，那guntang的淚水直接淌進(jìn)了他的心……

    “不要……”大吼著想要站起，卻被后方的士兵一把架在馬上向遠(yuǎn)方逃去……

    “大司空，我們……”。宇文邕一揮手，“算了，今天就到這里。”看著雖然淚流滿面，卻仍然不肯讓步的女人，宇文邕第一次有了感興趣的東西。

    “把她給我?guī)Щ厝ゾ托辛耍　薄笆?，”看著這舉劍站在戰(zhàn)場之上的女人，北周軍倒是對她有了幾分尊敬和畏懼。

    北齊軍隊大潰，被殺萬余人，百里之間，軍資器械委棄山積。一行人跑到洪洞，馮小憐又在帳中涂粉施朱，從人又大叫北周兵到，于是大家又跑。其間高緯忽發(fā)奇想，讓太監(jiān)化妝回晉陽取皇后衣飾，封馮小憐為左皇后，在逃跑途中讓小憐穿上皇后禮服，反復(fù)觀瞧欣賞后接著奔逃。

    高緯跑到晉陽后，憂懼已極。眼見情勢吃緊，就想留下安德王高延宗等人留守晉陽，自己去北朔州暫避兵鋒。如果晉陽陷落，他就想順勢逃往突厥。君臣紛紛勸諫，高緯不聽。安德王高延宗哭泣苦諫，高緯也不聽。夜間，高緯想趁黑逃遁，諸將都不聽令。他就下令以安德王高延宗為相國、并州刺史，留守晉陽，統(tǒng)領(lǐng)山西兵馬。高延宗苦苦哀求說：“為了社稷江山，陛下您千萬別走。為臣我定為陛下死戰(zhàn)，肯定能擊敗北周軍?！备呔晫櫝寄绿崞乓慌赃车溃骸爸磷鹨呀?jīng)考慮的很明白，王爺不要阻礙！”于是高緯及屬下從五龍門斬關(guān)而出，向突厥方向逃奔，途中從官多散，誰也不肯拋棄家鄉(xiāng)到突厥地方寄人籬下。見周圍只有十余騎隨從，高緯只得轉(zhuǎn)向首都鄴城。高緯手下穆提婆、賀撥伏恩等人紛紛奔入周軍投降。

    高延宗身受重傷，卻痛心的呼喚：“四王兄，我怎還有臉見你?。　闭f著就要舉劍自刎，眾將忙阻。勸說道：“王，您現(xiàn)在活著，一定要把蘭陵王妃的噩耗通知蘭陵王?。　币幌肫鹉桥訛樽约浩戳嗣?，就嘆道，“王嫂，我終究還是不如你！”

    北周大營中，南宋站在大帳中如失去翅膀的鳥兒一般了無生氣?！芭?，你是高延宗的女人？”……“我宇文邕從來對女人不屑一顧，除了一個女人，天下的女人我都不感興趣，不過，你又讓我破例了，呵呵，看來北齊的女人真是不錯?！?/br>
    ……時間在流逝，南宋卻充耳未聞，既然來到這里，那么自己斷不可能再回到高長恭身邊了，但是，那個跟高長恭如此相似的青年，她又不能置之不理。人生真的是奇妙，她一直好奇戰(zhàn)爭是什么樣的，現(xiàn)在卻身處其中……

    看著對自己充耳不聞的女人，宇文邕有些氣惱，一把擒住她的下頜：“你是誰？”

    疼痛終于讓南宋回過神，看著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周武帝宇文邕，連年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讓南宋對各國皇帝失去興趣，恍然間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的一切，她早已融入其中，再不是那個對考古充滿好奇的韓南宋了！

    “報大司空，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北齊皇帝高……，蘭陵王妃？！”前來稟報軍情的士兵想來也參加了邙山大戰(zhàn)，所以一眼認(rèn)出這個并不起眼，但卻讓敵人敬畏的女人。

    “什么？你說她就是蘭陵王妃？”

    ……上前仔細(xì)的觀看的半天，很肯定的說：“是，大司空，屬下敢肯定，她就是蘭陵王妃?！?/br>
    “啊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一直牽動我心的女人一直就是你，好個蘭陵王妃，好，很好，哈哈哈……果然是高長恭的女人，與眾不同，呵呵……”

    黯淡無光的眼神再聽到高長恭三個字時終于有了光彩，腦海中那俊美的男人抱著她在花叢中飛舞，在月下散步，在梳妝鏡前為她理發(fā)……她的男人，她的長恭……（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