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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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悠然:“你是朝中重臣,應(yīng)當(dāng)知道兵部那些研究鍛造武器的地方都在邊關(guān)極偏遠(yuǎn)隱秘之處,那些軍士和匠人也都一并遷居過去,朕向突厥放出的,就是制弩匠人的姓名以及制弩的地方,朕讓謝無忌假意投效突厥,讓他舍身親自去了制弩的地方,如此一來,那些潛藏在朝內(nèi)的細(xì)作,必會按捺不住出手,屆時朕定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謝鈺倒不似皇上那般激動,他微微皺了下眉:“臣敢問一句,您放出的消息是朕是假?” “自然是真的。”皇上擺了擺手:“突厥人狠辣狡猾,若給的是假消息,怕也不能引他們上鉤。”他又補(bǔ)了句:“當(dāng)然,等謝無忌將那些細(xì)作 一網(wǎng)打盡之后,朕自然會安排其他的隱蔽住處,讓他們都遷移過去?!?/br> 謝鈺眉心跳了跳,心頭隱約生出一絲不妙的預(yù)感。 皇上也不是白跟他說這些,說完之后,他就淡淡敲打:“朕知道你們兄弟不睦,但無忌此次行事,事關(guān)重大,莫要為私事影響國事才好?!?/br> 謝鈺根本無暇顧及他所言,匆匆告辭回到屋里,左右踱了兩步,他才意識到那絲不妙的預(yù)感來自哪里。 皇上這招看似精明,但實(shí)際上,他把寶都押在了謝無忌身上——謝無忌如果真的一心一意為晉朝清除細(xì)作,那自然皆大歡喜。 可萬一呢?他萬一是真的和突厥有了首尾呢?那皇上豈不是雞飛蛋打,就連唯一能用來鉗制突厥的神機(jī)弩都拱手讓人? 這個念頭在謝鈺心里一閃而過,事關(guān)國事,他也不想憑空揣測,喚來長樂:“我之前讓你細(xì)查謝無忌這半年都做過什么,見了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你都查的怎么樣了?” 長樂當(dāng)即命人捧了厚厚一沓卷宗上來,謝鈺一目十行,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翻閱完畢——很快查出了一些問題。 這半年來,謝無忌陸陸續(xù)續(xù)地拋賣了不少產(chǎn)業(yè),尤其是鋪面住宅田地這些不動資產(chǎn),全部被他置換成了金銀,他做的不顯山不漏水,一時竟未曾引人察覺。 若只是為了迷惑突厥人,真有必要連自己辛苦攢下的基業(yè)也都拋賣出去嗎? 還有兄弟倆到底是同朝未官的...他直接出面搶走昭昭,到底是肆意妄為,還是因?yàn)?..他根本就沒想過繼續(xù)在晉朝待下去了? 他到底是那邊兒的人? 他會把昭昭帶到哪里? 謝鈺輕咬了下舌尖,才鎮(zhèn)定下來,沉聲道:“幫我把四伯叫來?!?/br> 謝家這位四伯在兵部任職,長樂一愣,道:“四爺應(yīng)該還在兵部當(dāng)差,您找他有什么事?” 他垂下眼:“通知兵部轄下所有驛館,一旦發(fā)現(xiàn)謝無忌的蹤跡,立刻向我匯報(bào)?!?/br> ...... “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問完這個問題,沈椿心頭才蔓上一點(diǎn)惶惑不安來,總覺得沒著沒落的。 在之前,她人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她心里想的那個人,和他好好過安生日子,久而久之,這件事已經(jīng)成她心里的執(zhí)念了。 但現(xiàn)在人就在她旁邊了,她反而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 她該做什么?她會去哪兒? 謝無忌聽她問到這個,眸光微閃,很快又神色如常。 他挑眉笑道:“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啊?!?/br> 他壓低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這次出來特意隱蔽了行蹤,就是為了幫皇上清查刺客?!闭f完他又哄她:“皇上答應(yīng)過我,等這事兒了結(jié),我就帶著你去邊關(guān)戍守,到時候咱們就不必?fù)?dān)心謝鈺追來了。” 沈椿瞪大了眼,又一把捂住嘴,悄聲道:“那你還帶上我?” 謝無忌見她這模樣可愛,有意逗她:“不這樣,我怎么把你從謝鈺手里搶出來?” 他摸著下巴,忍不住笑:“你說,我們這算是私奔還是通jian?” 從小到大,文采武略他就沒有一樣及得上謝鈺的,如今當(dāng)著謝鈺的面兒搶走了他的妻子,搶的還是自己心儀之人,謝無忌心下難免得意。 沒想一聽他這話,沈椿臉色刷得慘白。 大婚第二日,謝鈺就和她說過,只要簽了那封和離書,兩人從此就各不相干,沒想到她打定主意和離了,謝鈺卻怎么都不肯放手,甚至動用京兆尹的職權(quán)壓著不肯給她消戶籍。 從心理上,她和謝鈺已經(jīng)毫無干系,但從律法上,他們二人仍是夫妻,謝無忌這話正好扎進(jìn)了她的心窩子,刺耳地提醒了她這一事實(shí)。 她長這么大都老實(shí)慣了,乍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成了戲文里說的那種不正經(jīng)的女人,慌得手足無措。 謝無忌發(fā)現(xiàn)她臉色不對,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嘴巴子,放下身段哄她:“我胡說的,你別往心里去。” 他見沈椿扁起嘴巴,快哭了似的,他慌里慌張,口不擇言:“別哭啊,你別忘了,是我先認(rèn)識的你,大婚那天,也是我和你拜的堂成的親,謝鈺不過是個意外罷了,咱倆才是正經(jīng)夫妻呢!” 他剛才說的什么私奔通jian的話實(shí)在太難聽,沈椿心里沒好受多少,吸了吸鼻子,‘吧嗒’一聲,眼淚砸到他手背上。 謝無忌和女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yàn)極少,長這么大也只喜歡過這一個人,現(xiàn)在倆人又正在失而復(fù)得的時候,他對她自然是極上心的。 他徹底慌了:“別哭了祖宗,要不我?guī)阆埋R車走走?你會騎馬不?” 沈椿別過臉:“我不會,我不出去!” “我教你,我抱著你騎!” “我不喜歡,每次騎馬顛得我腰疼!” 謝無忌碰了一鼻子灰,耐著性子哄了好半天,又保證道:“我來想法子,保證讓你和謝鈺把婚事離了,這樣成嗎?” 沈椿心里不大信,她也不想讓謝無忌為難,吸著鼻子應(yīng)了聲。 謝無忌也咧開嘴笑了,他正要說話,馬車車板忽的被輕叩了三下,他臉色微變,先對著沈椿道:“你先歇會兒,我有點(diǎn)事兒,去去就來?!?/br> 說完便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馬車外等著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突厥人,這人是哥舒蒼的一個堂弟,名喚哥舒那利,他也是哥舒蒼的心腹,這回被特地派來配合他行事。 謝無忌避開了自己的手下,和哥舒那利繞到后方隱蔽處,哥舒那利表情凝重:“這一路你真要帶著這個女人?” 謝無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答。 哥舒那利尚覺察他眼底的不快,繼續(xù)道:“這女人是個累贅,不如你把她先交給我,等事情結(jié)束,我一定把她...” 他話才說了一半兒,謝無忌猛地?fù)P了下手,一道銀光閃過,在哥舒那利的臉頰拉出了深深一道血痕。 哥舒那利大怒:“你...” 他這話才脫口,正對上謝無忌一雙閃著寒光的笑眼,他心頭一涼,終于反省自己逾越。 他放下姿態(tài),解釋道:“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事兒,只是可汗有意把阿史那家的公主嫁給你,你如果帶著這個漢族女人去突厥,總歸不大方便...” 謝無忌拔下插在樹上的匕首,挽了個花兒重新插回靴子里。 他懶洋洋地道:“我又沒說不娶阿史那家的那個,你著什么急???” 大概是細(xì)作當(dāng)久了,他對誰都是撒謊敷衍信手拈來,前一刻答應(yīng)的事兒,下一刻就能掀桌翻臉,誰也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謝無忌還真沒想過娶娶阿史那家的公主,但這不妨礙她隨口應(yīng)承,反正空口說白話又不要錢。 哥舒那利得了保證,也不再多問,再次岔開話題:“這女人知道咱們要去突厥嗎?你身上有一半兒突厥王室血脈,她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她會答應(yīng)跟你叛出家國嗎?你可別讓她壞了咱們的事兒?!?/br> 他屢屢拿沈椿試探,已經(jīng)犯了謝無忌的忌諱,他唇畔那縷笑也凝了點(diǎn)寒意:“她的事你不必探聽,我自有分寸。” 第069章 就沖謝無忌那個心狠手辣的架勢, 哥舒那利哪敢多嘴? 但他們這次是要找到制造神機(jī)弩的匠人,逼問出神機(jī)□□,此事一旦成了,突厥便能破了河道關(guān), 一路背上, 直取中原腹地, 這是萬萬不容有失的。 瞧謝無忌這個樣子, 他想把人要來轄制是不可能的了。 哥舒那利沉下臉:“...不是我要多嘴, 只是她之前畢竟是謝鈺的夫人,最重要的是,你們多年未見, 你早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小少年了,你這些年殺過多少人手上 沾了多少血只怕你自己都記不清了, 你真覺得她能接受一個心狠手辣叛國背主的人?她會心甘情愿地跟你回突厥嗎?” 謝無忌瞳孔猛地縮了下,仍是冷冷道:“我說了,這是我們二人的事兒,用不著你插手。” 哥舒那利嘴巴動了下,但見謝無忌臉色難看, 想到這位的殺性,他還是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其實(shí)他還有個問題沒問出口,像謝無忌這樣的相貌才干, 只要他肯,身邊一定不缺女人, 何至于喜歡一個小丫頭喜歡了這么多年? 謝無忌手指揉了揉眉骨,撩起簾子重新上了馬車。 沈椿這會兒又乏了, 蜷起身子又睡了過去。 謝無忌見她臉上多了點(diǎn)酣睡的暈粉,神情不覺緩了緩, 小心翻出枕頭和被褥,給她墊好蓋上,然后單手托腮,看著她的睡顏出神,眼底不知不覺多了點(diǎn)笑。 他的小姑娘長開了,也變漂亮了,難怪他一直沒認(rèn)出來。 他還記得她那時候黑黑小小的,像是一只皮包骨頭的野貓,跌在坑里被捕獸的陷阱夾住,一聲一聲叫的凄厲。 那時候謝無忌還是謝家部曲,本來是有主人頒布的任務(wù)在身的,他這人天生沒同情心,本來想棄之不管的,但走出幾里地,她那一聲一聲慘叫扎根在他腦袋里似的,擾得他心煩意亂。 他低罵了聲,終于折返回去,扔下麻繩把她拉了上來。 他給她上藥,背著她出山,背地里幫她解決了垂涎她的老光棍,臨走的時候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留給她了,那段時間謝無忌自己都納悶自己怎么轉(zhuǎn)了性了。 到很久以后,謝無忌才反應(yīng)過來,有個詞叫同病相憐。他沒有能耐護(hù)住少時的自己,但那時候他至少還有余力庇護(hù)得了她。 謝無忌這一坐就是半天,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沈椿才再次睜開眼,有些茫然地問:“什么時辰了?” “快入夜了,”謝無忌把熱好的干糧和rou干遞給她:“睡飽了?吃點(diǎn)東西吧。” 這吃食實(shí)在簡陋,謝無忌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下巴:“先吃這個墊墊肚子,等到了城里我再帶你吃好的補(bǔ)一補(bǔ)?!?/br> 沈椿接過干糧:“這有啥,有餅有rou就挺好的了?!?/br> 不愧是他家小椿,就是懂事!謝無忌在心里喜滋滋地夸了句。 等沈椿吃的差不多,謝無忌手指輕敲了兩下膝蓋,清了清嗓子:“小椿,我有件事要問你?!?/br> 哥舒那利的擔(dān)心他不是沒有過,不然也不會在沈椿問出接下來去哪兒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隱瞞了要帶她去突厥的事兒,也不曾告知她自己這些年究竟做過什么。 謝無忌從來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后悔過,他唯一擔(dān)心的是,她能否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 他吐了口氣,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退縮不安,揚(yáng)眉笑了下:“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沈椿嗆了下,臉一下紅了:“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謝無忌撓了撓耳根,干咳了聲,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那天我和謝鈺都在驛館,你選了我,說明你心里還是有我的,既然喜歡我,我問一下不行嗎?” 沈椿給他一口一個‘喜歡我’鬧了個大紅臉,支吾了下才道:“你對我好?!?/br> 她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最重要的是,你人也好?!?/br> 謝無忌表情稍頓:“你覺得我人好?” “當(dāng)然啊,你幫了我那么多?!彼f過的話沈椿每個字都記得,她掰著手指頭細(xì)數(shù)。 “我還記得你原來跟我說過,你九歲的時候,有紈绔在鬧市縱馬橫行,踢傷了好多百姓,你就設(shè)計(jì)用絆馬索教訓(xùn)了那些紈绔,讓他們斷手的斷手,斷腿的斷腿,你十二歲的時候圣上判了一樁錯案,原本那家御史及家眷是要發(fā)配充軍的,是你搜集了證據(jù),救下了那一家人,還有還有,你十四歲的時候,突厥勢強(qiáng),突厥使節(jié)團(tuán)來訪的時候,在長安橫行無忌,還趁機(jī)欺辱了一位貌美的小官之妻,那官員人微言輕,大家本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算了,是你持劍為那位夫人討回了公道?!?/br> 她說著說著眼底放出異樣的光彩來:“我覺得,你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