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真少爺考上了地府公務員、一夜驚喜:霍五爺?shù)男募鈱?/a>、病美人他總也擺不爛[穿書]、小財迷她嫁給了黑心王爺、救贖美慘受后渣攻懷崽了[快穿]、吃吃喝喝的重生小日子、繼續(xù)撿小可愛、重生八零團寵小神醫(yī)、氪金養(yǎng)美人,我躺著贏麻了、真千金在年代搞科研
她倒寧可謝鈺給她冷臉,總比現(xiàn)在讓她摸不著頭腦得好。 謝鈺把手里的釘錘放到一邊,語氣平靜地道:“我是來向你辭別的?!?/br> 他淡淡道:“馬場一事已經(jīng)查出了眉目,我不日便要動身重回薊州,若無意外,你我今 后不會再見了。” 第095章 沈椿頭腦空白了一霎, 下意識地道:“這么快...啊。”她甚至尚未來得及反應,嘴巴比腦袋先快了一步,下意識地挽留起來:“也不用這么急,差事都辦完了嗎?” 謝鈺握住桌角的手指微微收緊, 面兒上鎮(zhèn)定如初:“前些日子沒有戰(zhàn)馬繼續(xù)丟失, 我耐心等了些日子, 終于在昨日發(fā)現(xiàn)圍欄又破了洞, 附近還有野獸的糞便和足跡, 我請山中獵戶辨過,是棕熊的糞便,附近流傳的山鬼傳說, 其實就是一只大的超乎尋常的棕熊。” 他眼眸點水般掠過她面容,不著痕跡地將她神色盡收眼底, 見她隱有慌亂,他心下終于安穩(wěn)了些,神色也和緩下來。 他略頓了頓,又看了她一眼:“我打算明日親自帶人去山中獵殺棕熊,還附近村民和馬場一個清凈, 等料理完這樁事兒之后,我也能安心離去了?!?/br> 他故意說的極其詳盡,一副打定主意要走的架勢, 讓人心中焦灼更甚。 沈椿張了張嘴:“既然那棕熊那么厲害,你應該挺危險的吧...”她又勸道:“這事兒也不用急, 反正你圍欄都修好了,你不如緩緩再進山, 那,那話怎么說來著?徐徐圖之啊。” “我打算在年前把了結(jié)此事, 也讓周遭村民安心過年。”他抬眼直直地瞧著她:“何況...我也沒有什么非留在此地的理由?!?/br> 他把理由二字咬得極重,面露咄咄,打定了主意要從她嘴里把自己想聽的掏出來。 他的確在賭,賭她到底舍不舍得讓自己真的走了。 沈椿一下子說不出話了。 她倒是想挽留謝鈺,但就像他說的,他差事都辦完了,還有什么理由逗留在這兒? 謝鈺見她不言語,也不催促,神色鎮(zhèn)定地把火盆撥旺了些。 但仔細瞧去,他捏著火鉗的手指彎曲僵硬,指尖微微泛白。 仿佛過了一輩子,沈椿才慢慢開口:“那,那你小心點兒,那棕熊這么些年不被人發(fā)現(xiàn),想必已經(jīng)活成了精,你帶足了傷藥再去吧。“ 人生頭一次,謝鈺竟成了先沉不住氣的那個:“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他說完,不等沈椿回答,又別過臉,略緩了緩神色:“算了,一日未歸,你想必也餓了,先吃飯吧,仔細飯菜涼了?!?/br> 沈椿本來想一鼓作氣說完呢,聽他這么說,只能先低頭扒飯。 憑良心說,謝鈺炒菜的手藝十分尋常,不是油放少了就是鹽放多了,幸好沈椿一點兒不挑嘴,掰開蒸餅夾進去,三五下就吃完了一盤雞蛋。 謝鈺見她吃得快,倒有些無言似的,居然開始沒話找話:“這是我特地為你炒的蔥炒蛋...味道如何?” 是韭菜炒蛋...沈椿在心里默默糾正了句:“還,還成吧?!彼辶饲迳ぷ?,開口道:“既然你要走,那我...” “稍等,”謝鈺忽的截斷她的話:“我瞧你房頂似乎漏了,我?guī)湍阊a補。” 這人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兩人今生不會再見,一副抬腿要走的架勢,這會兒倒是殷勤起來,一會兒幫她補了漏雨的房檐,一會兒給她修好壞了的木桶,恨不得把她的房子拆了重建似的。 眼瞧著整間屋子都快被謝鈺翻新一遍了,沈椿忙叫停:“誒誒,你別忙了,等我把話說完。” 謝鈺喉結(jié)上下輕滾,默默道:“你說。” 他長睫低垂,與她面對面而立,仿佛等著她的判決。 沈椿道:“你回去就好好當官好好過日子吧,最好別待在薊州了,你這樣的待在薊州,實在是屈才了?!彼呎f邊給兩人倒了杯水,做了個敬酒的姿勢:“我祝你前程似錦,官運亨通?!?/br> 謝鈺胸膛起伏了兩下:“這便是你要跟我說的?” 沈椿避開他的眼,有些心虛地咕噥道:“不是你要走的嗎?我祝你前程似錦哪不對了...” 謝鈺一噎,上下看了她兩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咬碎了吞入腹中一般。 沈椿唬得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謝鈺幾度想要張口,最終只得道:“罷了?!闭f完便拂袖去了。 他第二日便要動身去山里抓熊,沈椿已經(jīng)做好了他要走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早上起來,就聽見隔壁屋叮鈴咣當?shù)?,存心要引起她注意似的?/br> 沈椿給吵得沒法繼續(xù)睡覺,只能打著哈欠起了床,系好衣帶出門給謝鈺送行。 謝鈺就在籬笆邊兒等著她,見到她出來,才抿了抿唇:“你不是說要給我預備傷藥嗎?” 沈椿哈欠連天,有氣無力地道:“我去給你拿?!?/br> 她轉(zhuǎn)頭就抱了一堆瓶瓶罐罐出來,謝鈺瞧見,臉色卻更難看了,他咬字極重:“你可知道,我這一去,今生都不會再回來了?!?/br> 沈椿默了下,才道:“...那我祝你一路順風?!?/br> 謝鈺定定瞧了她許久,一把從她懷里接過包袱,頭也不回地翻身上馬。 仔細瞧去,能看見他肩背繃得極緊,騎馬的姿勢也頗為僵硬,直走到村口,長樂才忍不住提醒了句:“大人,夫...額,沈娘子回去了?!?/br> 謝鈺回首望去,遠遠地就見她房門緊閉,顯然是回去了有一會兒了。 長樂哭喪著臉:“現(xiàn)在咱們該怎么辦???” 謝鈺自然不是真的要走。 這些日子他很明顯地察覺到,昭昭待自己不同以往,兩人間隱隱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曖昧默契,昨日兩人明明已經(jīng)那般親密,離捅破窗戶紙就差一層了,她居然還是這般狠心。 謝鈺意識到,在這樣下去,兩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么進展,所以他干脆想了這么一個欲擒故縱的法子。 莫說張口挽留了,只要她露出一絲不舍,謝鈺也有把握逼著她接受自己。 誰料,她竟是這般心硬如鐵,他反倒把自己逼到了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 他閉了閉眼,幾近絕望。 他甚至開始懷疑,兩人之前的曖昧牽連,曾經(jīng)還是夫妻時的濃情蜜意,到底真是存在過還是他太過絕望幻想出來的? 若是他沒嘗到半點甜頭也就罷了,偏偏就在前日,兩人還同塌而眠,她還甜蜜蜜地喚他名字,短短一日,他便嘗到了天堂地獄般的落差。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不顧一切,強行把她帶回去,硬是鎖到自己身邊。 他在風口待了許久,嘴唇幾不可查地顫了下,才道:“先進山吧?!?/br> 長樂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 謝鈺剛一走,沈椿就感覺到了一絲不適應,也沒心思再干活了,盤著膝蓋坐在炕頭發(fā)愣。 雖然這么說有點奇怪,但她能瞧出來,謝鈺在向她討要名分,昨天聽說他要走的時候,她真的慌張起來,甚至差點就開口留他了。 謝鈺這些日子做了這么多,她不是沒有瞧見,但她一旦開了口,倆人真就要糾纏一輩子了。 她真有和謝鈺過一輩子的打算嗎? 她害怕孤獨,害怕忽視,害怕否定和厭棄,想要喜愛和陪伴,渴望有個人對她一輩子不離不棄,這些謝鈺能做到嗎? 他心懷家國,是個光明磊落的能臣,有這樣的官員是江山社稷之福,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謝鈺為了家國大義拋下自己。 她根本沒辦法信任他。 所以,她夜里冷靜下來想想,他走了反而是好事兒,兩人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總要有一個結(jié)局。 沈椿坐在床上愣了半 天,才背起藥箱出了門兒。 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九,家家戶戶都喜喜洋洋貼上了對聯(lián)窗花兒,就連在鎮(zhèn)上或者府城幫工的都回了鄉(xiāng)下過年,沒想到隨著鄉(xiāng)下百姓漸多,附近幾個村子不少人都染上了寒癥,沈椿本來想年初一去鎮(zhèn)上給師父拜年呢,也因為這場寒癥耽擱了。 她和村里的幾個游醫(yī)忙著問診開湯藥,原定的拜年時間也耽擱了。 沒想到寒癥沒有因此而遏制,反而越演越烈,附近三個村子的人竟然有七八成染了病,沈椿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幾個村子的里正急匆匆上門來問情況,幾個人七嘴八舌地道:“小沈大夫,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咱們村里的這些人得的真的是寒癥?” “是啊是啊,往年冬天也有得寒癥的,能有三五個病的就差不多了,今年居然到了七八成?!?/br> “我小孫子現(xiàn)在還發(fā)著高熱呢,您能不能過去看看?” 沈椿腦袋都快炸開了,忙抬手:“大家稍安勿躁,先聽我說?!?/br> 她話音剛落,屋里霎時安靜下來,幾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可憐巴巴地盯著她。 沈椿猶豫半晌,才道:“我懷疑...咱們幾個村子的病,極有可能是疫癥?!?/br> 其實她也拿不準,因為從她給病人號的脈象看,的的確確就是寒癥的脈象。 但尋常寒癥怎么可能散播得這么快?這分明是瘟疫的征兆?。?/br> 瘟疫可不是小事兒,若實在久治不愈,屠村滅陣都有可能,屋里短暫的靜默之后,立馬炸開了鍋。 沈椿不得不再次開口:“你們先別吵,這樣,我親自動身去一趟城里,把情況告知師父,請他親自過來一趟,若真是瘟疫,這病恐怕只有他老人家才能治了?!?/br> 她日日都給自己診脈,最起碼能確定自己并未染上寒癥,這樣也不至于把這病傳播到鎮(zhèn)上。 她想了想,又表情嚴肅地叮囑:“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得通知各家族長,約束好各自村里的人,絕對不能再扎堆兒聚會,無事也不得外出走動,聽懂了嗎?” 在鄉(xiāng)里鄉(xiāng)下,里正和族長說話比官府還管用,眾人聽她說的嚴重,忙正色應了。 沈椿說走就走,連行禮都沒帶就準備駕著牛車離開。 沒想到她還沒走到村口,就聽到一陣馬蹄飛踏和兵刃碰撞的聲音,她微微一愣。 里正的兒子匆匆跑過來,高聲喊道:“不好了,朝廷派兵來封村了??!” 第096章 朝廷肯派兵馬來封村, 就說明官府是打算管這件事兒的,沈椿短暫的驚愕之后,很快鎮(zhèn)定下來,還安慰里正兒子:“沒事, 封村也是好事兒, 不然這人越傳越多了。” 大多數(shù)百姓對官府朝廷都是無條件信任的, 里正和兒子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官府既然派這么多人來, 肯定是要救咱們的?!?/br> 沈椿點了點頭,又道:“我觀察過,這場疫病一般是三四天就會發(fā)作, 如今距離我接觸第一個患病的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月了,我還是健健康康的, 可見我是不會染病的,我現(xiàn)在就出去請師父,他一定能根治這場疫?。 ?/br> 里正和兒子都是千恩萬謝,亦步亦趨地陪著她到了村口。 沒想到幾人才剛到村口,立馬有兩個小兵抽刀攔住他們?nèi)ヂ? 厲聲道:“守備有令,王家村現(xiàn)在開始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半步!” 里正在此地頗有威望, 忙上前交涉,他指了指沈椿:“這位是小沈大夫, 她是鎮(zhèn)上周太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特地要去鎮(zhèn)上請周太醫(yī)來給咱們治病的?!?/br> 他邊說邊塞了幾兩碎銀, 陪笑道:“您放心,小沈大夫絕對康健, 身上沒沾一點病,不信您讓軍中大夫來給她把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