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嗯。”一旁,梁翊早就戴好,偏頭看了一眼靖霖,隨手幫他擺正。 透過黑狗面具,靖霖看到他的瞳孔顏色稍微變化了一些,是灰灰的綠,表示他心情一般。靖霖仰臉看了看外面,這里的天空只有一條窄亮的縫隙,梁翊的眼睛反而更像天空。 高得摸不到頂,深不可測,流轉(zhuǎn)著灰云的天空。 靖霖收回視線,沉默且郁悶地往前走。 大街上每個人都戴了類似的面具,他們好像掉進(jìn)了一個妖怪世界。市集上販賣特殊生物的檔口有很多,像發(fā)光浮豚這類稀有生物在這里隨處可見。許多人買來當(dāng)小燈籠一樣提著,但是發(fā)光浮豚應(yīng)激很嚴(yán)重,不停地睜眼眨眼做著刻板行為。 人群洶涌,街上沒有任何機(jī)動車也擠得水泄不通。靖霖知覺敏感,雖然結(jié)合之后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是面對這樣的境地還是十分難受,他不得不雙手抱緊以一個絕對防御的姿態(tài)謹(jǐn)慎前行。 梁翊瞥了他一眼,稍一用力把人拽到身前,以雙臂給他圈出一塊小小的安全圈。四周的人群被隔絕開,靖霖耳朵貼著他的心臟,聽見健康、有力的心跳聲。那些細(xì)碎紛擾的想法在s級哨兵精神流的作用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緩慢前進(jìn)中,他艱難地抬起眼捕抓到對方冷峻的神色,鋒利的下頜線緊繃著,眉骨壓著眼睛。他反手拍了拍梁翊的腰。 【梁翊,不要生氣了?!?/br> 腳步頓了頓,梁翊不小心踢了一下他的后跟,立即調(diào)整過來接著走。過了一會兒,靖霖又拽了拽他的衣袖,持續(xù)跟他圖景對話。 【你不理我我覺得很難受?!?/br> 有人擠了他們一下,小小的安全圈收縮,梁翊把他抱了個滿懷。靖霖的臉完全埋在梁翊胸前,發(fā)頂傳來一點(diǎn)柔軟的觸感。 然后聽到圖景里響起一聲很輕的“傻瓜”。 “梁翊——”這次他沒再用精神力,輕輕柔柔的嗓音夾雜著吵鬧聲順入耳朵。靖霖的眼睛很亮,映著彩燈,看上去熠熠生輝,他難得服軟,“我是傻瓜,那你可以跟傻瓜說話了嗎?” 梁翊深吸一口氣,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一下,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依然拿靖霖沒辦法,更何況還是撒嬌的靖霖。 “你就會招我?!?/br> 纖長的睫毛很輕地扇動,靖霖抿著唇過了一會兒又撅起嘴,咕噥道:“不是這樣說?!?/br> “那要怎樣說?” 靖霖沒什么表情地掠了他兩眼,嘟嘟囔囔地學(xué)他平常的語氣:“靖霖上校,你看那個小貓是不是很可愛;靖霖要不要去那里看看;上校大人,上來我背你走。” 他盡量把語調(diào)放得輕快,但是心底郁悶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像,倒把心情搞得更加糟糕。靖霖板起臉,決定他也不要理梁翊這個小氣鬼了。 不過是瞞著他把槍帶過來而已,居然給他甩了這么久的臉色。靖霖輕哼了一聲,退出他的包圍圈獨(dú)自往前走。 游進(jìn)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不適感立刻從腳底升起,靖霖越想越不高興。 情緒達(dá)到臨界點(diǎn),左手手腕猝然被緊緊扣住,“跟我來?!?/br> 第60章 賭人斗獸 實(shí)在前進(jìn)不了, 兩人就近進(jìn)了一家賣衣服的店。里面掛著各色繁復(fù)華麗的當(dāng)?shù)靥厣棥喠_。老板娘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來的有錢人,非常熱情地上前推銷。 “我家的紗羅是上城區(qū)最好的,這位帥哥, 我看這個白色的就很適合你,再搭這個金色的披帛。” 靖霖還沒來得及拒絕, 就被老板娘推進(jìn)了更衣間, 他扭著頭無措地看向梁翊。梁翊走上前,很是強(qiáng)硬地把人拉回來,道:“我們自己來就行。” 老板娘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眉開眼笑地給他拿了一張穿戴指南,然后又引著他們?nèi)チ硪粋€更大的更衣間。 說是大,其實(shí)只對于單人而言。對兩個個頭在一米八往上的成年男人來說還是十分逼仄。 梁翊仔細(xì)看了看穿戴圖解, 讓他把外衣脫下來,靖霖觸及他仍然不算開心的眼神乖乖照做。 紗羅很透, 能看見rou色, 梁翊幫他綁前襟飄帶時眸色沉了沉,在他脫下來的衣物里翻找出打底的白色t恤, 命令的語氣,“穿上。” 靖霖越過他的手臂探頭去看擱在椅子上的圖解,“可是上面說紗羅要直接穿呀?!?/br> 梁翊從寬大的袖口伸手進(jìn)去,順著微涼的手臂一直摸到前胸, 微抬下巴示意他看,“我的手在做什么?” 大掌按下紅色的那點(diǎn), 饒有趣味地圍著打圈。瞬間, 靖霖就紅了臉, 低聲呵斥:“正經(jīng)一點(diǎn)?!?/br> “那穿不穿打底?” “我知道了,你快放開。”他伸手去解前襟的結(jié), 垂著眼,清晰地感受到、看到,梁翊的手隔著輕紗在他身上游走。像一種新型的五個節(jié)肢的物種,表皮有繭還有上次凍傷留下的瘢痕。 “梁......翊,別鬧?!彼穆曇粑⑽⒆冋{(diào),雙腿有些發(fā)顫不能支撐自己站立。 梁翊扣著他的腰支撐軟下來的身體,湊過去貼著他的耳朵,很輕地說,“想在這里干你。” 靖霖惶惶然不敢有所動作,梁翊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垂眼看著他。作亂的手終于拿了出來,溫柔地?fù)崃藫崴哪?,說:“靖霖?!?/br> 兩個字從他的舌尖滾過像染了一層蜜糖,極盡甜蜜黏稠。 梁翊彎腰吻了吻他的眼睛,輕嘆一下,然后沉默下來幫他穿上打底,又仔細(xì)地綁上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