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上賽場了，不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還在練，都這個時候了練不練還有什么意義？”秦曉曉壓不住火兒，“非得把自己練垮，上不了臺就高興了是吧！”

    “他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緊張很正常?！痹仆と滩蛔槌勺u說話，“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分寸的?！?/br>
    “已經(jīng)十點了，整個舞團就他那里還亮著燈，明天七點出發(fā)?！鼻貢詴哉f，“你給他打電話！要是十點半他還沒出來，別怪我撬門了！”

    電話掛斷，云亭立刻撥通成譽手機，打通無人接，反復(fù)打了四次才聽到少年克制后的依舊紊亂的鼻息。

    “云老師?！?/br>
    云亭問：“在干什么？”

    “練舞，準(zhǔn)備休息了?！背勺u克制不住呼吸，一句兩喘。

    “真的嗎？”云亭溫和的音色從聽筒里傳出，“秦老師給我說你不聽話，讓我說說你。”

    成譽真累了，順勢坐在地板上，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聲音含笑，“我哪兒不聽話了？”

    “練舞室的燈亮著，”云亭說，“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比賽？”

    聞言，成譽一頓，眼里閃起意外的光芒，身子支起大半，“你來了？！”

    “沒有，我在家。”云亭說， “秦老師給我發(fā)微信，說了一大堆，還說你要是再這么一意孤行，她可不想當(dāng)你的訓(xùn)練老師?！?/br>
    成譽剛站起來一半，聞言眸光又暗下去，重新坐著靠墻，悶悶道：“秦老師怎么盡學(xué)人家告狀這套?！?/br>
    云亭輕笑一聲，“她是直脾氣，把她惹得跟我說這些，足以見得你平時挨了多少罵?！?/br>
    秦曉曉耐心不高，性格爽朗，在專業(yè)領(lǐng)域非常嚴(yán)格，被罵是常有的事，她罵哭的alpha、omega和beta能圍著舞團繞三圈。

    周睿就經(jīng)常哭，每次憋著眼淚到最后憋不住躲在洗手間，成譽撞見過一兩次，怕他覺得沒面子悄悄退出去換個洗手間。

    哭歸哭，大家不敢說換老師的事情，畢竟秦曉曉的能力擺在這，即便是非常兇，大家仍上趕著請她指導(dǎo)。

    成譽是少有被罵的人里不掉眼淚的，但秦曉曉發(fā)起脾氣來什么除了不說臟話，什么難聽的話都往外冒，自尊心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這會兒被云亭提起來，成譽倒是笑了笑， “幸虧挨罵的時候你不在，否則我會更難堪的。”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似乎有風(fēng)聲，二人同時開口，“明天——”

    “你先說。”云亭禮讓

    “你先吧。”成譽說，“我想聽聽你要說什么。”

    “明天別緊張，”云亭清潤的嗓音如溪流浸著耳膜，“今晚就別練了，好好睡才能有好的狀態(tài)?！?/br>
    這兩天的比賽成譽也有看，許喬和周睿無疑是此次奪冠的大熱門選手，但別的選手能力也相當(dāng)出眾。

    相比之下，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成譽把整體比賽水平摸了個七七八八，沒有過多言辭，只是將練舞的時間一再拉長。

    多練一會兒，上臺就會多一分勝算。

    成譽喉結(jié)滾了滾，“明天你來嗎？”

    “來，”云亭說，“我買了票，我會在觀眾席里看你?！?/br>
    “好。”成譽的緊張被云亭這個電話沖散不少，他明白明天對云亭而言不僅僅是一場比賽， 更是成果的驗收。

    “我會好好跳，”他承諾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比任何人差?！?/br>
    舞團門口的樹蔭下停著一輛出租車，車?yán)锏娜瞬晦D(zhuǎn)地看著緊閉的大門，好似要透過厚厚的門板窺探其中亮著的光線。

    良久，云亭開口：“走吧，師傅?！?/br>
    出租車啟動，沿著馬路行駛，身后一輪彎月掛在蒼穹，悄無聲息見證一個個被汗水澆灌的夢。?

    ◇ 第41章 ｜不曾質(zhì)疑

    翌日，云亭在鬧鐘里醒來，他睡眠不太好，得吃助眠藥才能睡得安穩(wěn)，但是怕今天起不來昨晚沒吃，這會兒腦袋昏沉沉的，下床洗了把冷水臉清醒些。

    趁著吃早餐的時間看了一眼手機，微信六條信息全是成譽發(fā)過來的。

    6:00

    【成譽：早，今天陽光特別好［圖片］】

    6:15

    【成譽：秦老師跟我一起去，挺意外的，她基本不摻和這些比賽】

    6:55

    【成譽：到現(xiàn)場了，第一次有人帶我進后臺，挺不習(xí)慣的】

    7:10

    【成譽：化妝化困了，好想再練練舞】

    7:15

    【成譽：剛剛接到mama電話，她知道我要參加全國比賽了，讓我好好跳。應(yīng)該是jiejie告訴他們的，我這次表現(xiàn)的話也許終于可以回家了】

    7:45

    【成譽：化妝結(jié)束了，想拍給你看看，想想還是等我上臺再看更好】

    云亭把消息讀完，點開成譽拍的照片。

    他的房間窗戶正好面朝東方，夕陽透出云層，鴨蛋青的天幕被天際一抹抹橙粉蕩漾開來，充斥著明媚的朝氣。

    云亭給成譽回信息讓他別緊張好好發(fā)揮，然后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嘴里，拿著喝了一半的牛奶出門。

    早高峰堵車，他特意提前半小時出門，路上走走停停，不通暢的車流讓心情跟著堵塞幾分。

    成譽沒有回消息，應(yīng)該是去做賽前準(zhǔn)備。

    云亭打開微信，把成譽的消息內(nèi)容又來回看了看，鎖上屏幕，回憶起自己比賽那會兒，在后臺劈腿拉伸，腦子里一遍遍過要表演的舞蹈，通過熱身來緩解賽前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