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譽瞧著他提起男朋友幸福的樣子，感情沒蹤影的人立刻食不知味，干巴巴地把嘴里咽下，說了句不用。

    手機擺在一旁，屏幕漆黑沒有消息進來，一大早發(fā)的早安遲遲沒回復(fù)。

    成譽覺得自己是一個還算灑脫的人，但涉及云亭怎么就灑脫不起來。

    一顆心和注意力全落在對方身上，特別是有肌膚相親之后，發(fā)生了最親密的事情可關(guān)系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

    云亭真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一朵縹緲的云，若即若離懸浮不定。

    成譽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上心，好感似乎也有，可一切并不強烈，有所保留，不會全盤托出，像是顧及什么，又像是給留有退路，能隨時抽離。

    抽離也不準確，云亭從頭到尾沒有淪陷過。

    成譽噎得慌，喝兩口豆?jié){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放糖。

    以前在云亭家里經(jīng)常打豆?jié){，第一杯不放糖的習(xí)慣竟然成了下意識。

    他打算去加點白糖，肩膀被人摁住，alpha對距離很敏感，未知人的靠近令神經(jīng)緊繃，抬手攻擊是條件反射。

    “哎，別這么兇?！憋w天負責(zé)人笑了笑，“打個招呼而已?！?/br>
    成譽眼里的攻擊還沒收回去，“別開這種玩笑?！?/br>
    負責(zé)人端著咖在成譽旁邊坐下，“有件事情想了解一下?！?/br>
    成譽收斂鋒利，露出友善笑容，“嗯，您說。”

    負責(zé)人似乎有點尷尬，“你能聯(lián)系上云亭吧？”

    成譽：“這不好說，今早給他發(fā)的消息還沒回呢?！?/br>
    “那就是能聯(lián)系上？”

    成譽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您究竟想說什么？曹哥?！?/br>
    曹知原斟酌：“他之前不是一直幫你編舞嗎？我想著，他對你肯定很熟悉，你應(yīng)該也喜歡他的節(jié)奏。想和他商量一下能給你繼續(xù)當你的編舞老師，條件什么的都好說，我們是很有誠意的?！?/br>
    成譽吃著包子沒接話。

    曹知原繼續(xù)說：“你也知道馬上是世界比賽了，你得為自己的前程想想，競爭那么激烈，咱們是代表中國區(qū)參賽，能多一分勝算是一分啊。”

    成譽沒說什么，周睿倒是輕嗤一聲先開口。

    “曹經(jīng)理，雖然我對具體的事情不清楚，但多少有點耳聞。當初是飛天不要人家的，嫌棄這顧慮那的，現(xiàn)在想辦法挽留，”周睿說，“別說人家云老師了，是我都不樂意。何況人家還是世界冠軍呢，能沒點兒實力嗎？現(xiàn)在后悔啦？”

    曹知原自知理虧，心虛地推了推眼鏡，“那……當初拒絕他的不止咱們?！?/br>
    “當初拒絕他的確實不止咱們?！背勺u慢條斯理地說，“但咱們拒絕了他兩次?！?/br>
    曹知原：“……”

    “云亭不會來的，至于他去哪兒我不知道，”成譽吃完早餐收拾餐盤起身，對曹知原禮貌道，“曹哥，我是大賽在即，也希望云亭能繼續(xù)為我編舞?？墒俏鑸F留不住他，這點我也覺蠻無奈的。不知道我的新編舞老師什么時候來？”

    “明天就到，”不知不覺間曹知原被成譽牽著越過云亭的話題，“今天你跟著秦老師好好熱身，后面是一場硬仗，好好準備?！?/br>
    成譽笑容不變，“這是當然，麻煩您費心?！?/br>
    他走出食堂，低頭看手機，微信還是沒有消息進來。

    周睿腳跟腳追上來，輕哼一聲，還在為云亭抱不平，小聲說：“之前瞧不上，現(xiàn)在厚著臉皮挽留，哪兒有那么好的事情?！?/br>
    成譽：“這話你跟我說就行了，別在別人面前說?！?/br>
    “我知道，剛才那些話都不該說的，但我忍不住為云老師抱不平嘛。”周睿瞥到成譽的手機，反復(fù)下拉刷新，“哎喲，你別等消息了。你要真是掛念直接打電話過去不就行了。”

    成譽把手機揣兜里，掃周睿一眼，對他看自己手機的行為略有不滿。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云老師，”周睿幫成譽出主意，“喜歡人就去追，瞻前顧后的能有什么結(jié)果??？”

    成譽有陣子沒來練功房了，打開一股沉悶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把窗簾拉開再推開窗戶，昨夜下了一場雨，泥土的腥氣混合著青草的濕潤驅(qū)散房間的憋悶。

    周睿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吵得成譽頭大。

    “你別談個戀愛就像想戀愛大師一樣，”他脫下外套，坐地上換舞蹈鞋，“你那點兒經(jīng)驗還想給我指點？”

    “你知道我和我男朋友怎么開始的嗎？”周睿說，“是我追的他?！?/br>
    成譽眉梢輕佻，掀眸看他。

    周睿揚了揚下巴，“追人這方面我可很有經(jīng)驗?！?/br>
    成譽來了點兒興趣：“那你有什么高見？”

    ·

    云亭從慕宸出來臨近中午，一切很順利，對方?jīng)]有為難，沒有像剛回來那會兒打探他的隱私。

    他提出要求，合同一年一簽，每年至少參加十場比賽的編舞，且要在舞臺效果和服化道上面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

    這些都是小事，慕宸答應(yīng)得很爽快，只是在一年一簽的條件上耽誤有點久。

    慕宸的合約是三年制，對舞團來說是保障穩(wěn)定，雖說他們是合作關(guān)系，但這個條件一聽就是不打算安心留下的，不答應(yīng)是無可厚非。

    云亭的確沒打算在這里久留，飛天也好、慕宸也罷，這些不過是他的登云梯。

    最后他承諾給舞團帶來什么樣的成績，并且寫入合同里，慕宸才勉強答應(yīng)一年一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