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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馴惡在線閱讀 - 第147章

第147章

    宴玦哽了氣,臉上還帶著紅,現(xiàn)在接著又帶上了熱,他直起脖子,在重塵纓臉頰上又親了一下。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br>
    重塵纓其實情緒一直不高,哪怕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笑著臉,宴玦還是能看出底下的牽強(qiáng)和陰郁。

    為了讓重塵纓散散心,宴玦給他親手打了個輪椅,裝上不費力的機(jī)巧,去哪也算方便。

    可除了這個院子,重塵纓依然哪里都不愿意去。

    等傷勢痊愈了就會好的,宴玦只能這樣想。

    他自己的傷好得很快,隔天便回了軍營,但為了多點時間照顧重塵纓,把原本留在皇城的溫鐘也調(diào)了過來。

    沒過幾天,朱砂也要回原來的駐地,臨行前,特意找了趟重塵纓。

    她推著重塵纓從昏暗的屋內(nèi)走出來,曬見了院里的太陽:“宴七傷好了,我也得回去了?!?/br>
    “嗯?!敝貕m纓瞇著眼睛適應(yīng)光線,淡淡應(yīng)了聲,“這次的事多謝你了?!?/br>
    朱砂沒接話,只是忽然低低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

    “你已經(jīng)......”她頓了頓,語氣猶疑,“不能再修煉了?!?/br>
    卻是死寂。

    半晌,才慢吞吞地開了口。

    “再說吧......”

    重塵纓呼出口長氣。

    “能拖多久就多久,我不想讓他有負(fù)擔(dān)?!?/br>
    第96章 我不怪你

    宴玦時常要去軍營,早上起得早,晚上回來也晚,怕驚擾了重塵纓本就淺的睡眠,更怕挨著他身上的傷,晚上便沒睡在一起。

    只是在他醒來的時候又折返回來,照顧他起床洗漱,親力親為,像重塵纓曾經(jīng)照顧自己一樣,小心翼翼地維護(hù)著那不明說卻看破的薄弱自尊。

    重塵纓的手還不怎么能動,也沒什么胃口食欲,伺候的侍女礙著他瘆人的臉色不敢違抗,只有宴玦在的時候,才勉強(qiáng)吃上一點,所以宴玦寧愿辛苦自己多跑幾趟,也要盯著重塵纓吃飯。

    “宴宴,何必麻煩你,底下的人來就是了。”重塵纓看在眼里,不想宴玦如此費時費力,更不想承認(rèn)自己真的已經(jīng)形如廢人,在湯匙伸到自己眼前時再次避開了臉。

    “我在你都沒吃幾口,別人來你吃嗎?”宴玦的手便跟著一起偏。

    重塵纓拗不過他,于是不怎么情愿地抿了一口小米粥。接著,宴玦在碗里又盛了一勺,再度喂到他唇邊,重塵纓卻閉上嘴搖了搖頭。

    宴玦和他僵持了會兒,最終還是低著眼睛,把碗放回了桌案。他沒著急走,只忽然矮下身,將臉頰貼住重塵纓搭在膝蓋處的手背,垂頭倚靠著。

    他身上混了繁雜藥味,聞起來好像越來越苦了。

    “你這幾天都只吃一點東西,瘦了好多......”抱起來都越來越輕,“我擔(dān)心你身體受不了。”

    重塵纓動動指尖,挨在他臉頰蹭了蹭:“沒事的,我不餓?!?/br>
    “阿纓,”宴玦抬起頭,眼睛定定看著他,亮著淺淺的光。

    “會好起來的?!?/br>
    重塵纓斂下睫毛,拉上點笑,輕輕應(yīng)了聲:“我知道。”

    宴玦站起來,傾過身吻他,貼著唇,清淺但婉轉(zhuǎn)。然后把下巴戳在肩窩,以一個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姿勢安安靜靜地膩著。

    “將軍,我來了!”

    院子外面,是溫鐘在招手。人還沒進(jìn)來,一道白色的影子卻霎時沖了進(jìn)來。宴玦眼疾手快,在它直沖重塵纓腿上前趕緊一把薅住了。

    宴玦把白櫻抱上桌,指了指重塵纓,對著貓比了個不可以的手勢:“不能上去,就在這待著?!?/br>
    白櫻于是喵了一聲,從桌上跳下來,轉(zhuǎn)而去蹭重塵纓的褲腳。

    宴玦終于在重塵纓臉上看見了還算會心的笑。

    溫鐘沒心沒肺地跟重塵纓打了個招呼,絮絮叨叨安慰說出門在外都是小傷,何況你還硬杠妖神,這都是實力的證明。

    重塵纓干巴巴笑了兩聲,沒接話。

    溫鐘自討沒趣,便把宴玦拉到一邊,遞給他一顆藥丸:“封堂主讓我給您,說您知道是什么?!?/br>
    是壓制心魔的藥,宴玦知道。

    可短暫抑制并避免心魔,可一旦超出承受極限,便會徹底爆發(fā),再無回頭路。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將近一個月,終于捱到了重塵纓外傷大好的日子。

    大夫把他身上的白紗都取下來,覆蓋住的傷口基本都已愈合,只留下深色的疤痕,遍布在前胸后背、手腕腿骨,全身上下,大的很長,小的很細(xì)。

    重塵纓依然站不起來,便盤坐在蒲團(tuán)上,試著將五指成拳,同樣難以聚力。

    眼睛還沒壓下來,宴玦便不管不顧地坐到他腿上,撲進(jìn)了懷,臉陷在頸窩,手捆在肩膀,終于把想了好久的擁抱給補(bǔ)了回來。

    赤貼皮rou,直鉆肌骨,是咫尺燃燒的火焰。

    重塵纓短暫擱置住心里的異樣情緒,伸手接住宴玦,胳膊圈在腰上,也盡全力摟著,語氣帶笑,調(diào)侃道:“大夫還在呢。”

    大夫?qū)擂蔚仄_視線,只當(dāng)沒看見。

    宴玦不吭聲,臉越埋越深,手上也越箍越緊。重塵纓咳了聲,只得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

    宴玦這才微微松開手,卻依然坐在他身上,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大夫:“為什么傷已經(jīng)好了,四肢卻還是提不起力氣?”

    大夫神情猶疑,畏畏縮縮地瞟向了重塵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