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芩非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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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堯問起我蘭芩時,軍營中早已傳遍了我的謠言八卦。 ——據(jù)說,南營最驍勇的那位陸萬夫長,看上了一個匈奴少年。 這種還算是比較客氣的,更有甚者,連夜編排了一套rou麻香艷的情事,比起yin書艷詞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胥堯鐵青著臉走近營帳,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道:“那個匈奴人是怎么回事?!?/br> “看他可憐多幾分照顧?!?/br> “真是如此?” “不然呢?!?/br> 我平靜抬頭與胥堯?qū)σ暎鄣组W著晦暗不明的光。 “你對那個匈奴人……可有什么別的想法?” “別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性子,可旁人不知道,東營那邊早就傳瘋了,那些閑言碎語被將軍知道的話……” “我從不管這些,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 “可是……” 我打斷道:“沒事的阿堯,有你懂就行了。” 胥堯忽然就不說話了,他定定看著我,說了一聲:“好?!?/br> 蘭芩被我養(yǎng)了一段時日后,面色紅潤了許多。 他不太愛說話,吃飯的時候也只捧著碗小口嚼,我見他只敢夾面前兩碗小菜,主動將碟子換了過來。 蘭芩震驚地看著我,小聲道:“將軍,這些就夠了?!?/br> “不是說了么,我不是將軍?!?/br> “您總有一日會當(dāng)上的?!?/br> 無論我怎么提醒,他都不愿意改口,聽?wèi)T了倒也沒有什么,只囑咐他不可在人前宣諸于口。 蘭芩太聽話了,除了這種小要求,基本上事事都會以我為先。 他在軍工坊沒有家人,爹娘早幾年就死在戰(zhàn)亂中,我可憐他一個人會受欺凌,便將他帶入營帳同眠。蘭芩看似怯懦,在某些事情上卻格外固執(zhí),比如說我想讓他睡更柔軟些的床墊,他偏要枕著地上的草席,若是我不答應(yīng)的話,寧可自己一個人抱著被子在外面待一晚。 這等時節(jié),便是軍營里的漢子都撐不住,更別說他一個半大的少年了。 我有時盯著那張臉,總會恍惚,但馬上又清醒,因為蘭芩和秦御書實在不太相似。 可惜我還是疏忽了,這些謠言對我來說如浮云,于蘭芩卻有大不同。 他在這種事情上性子又相當(dāng)?shù)膼灒?/br> 直到有一次,我偶然發(fā)現(xiàn),蘭芩在洗衣時被人推下了冰河。 寒冬河水冰涼徹骨,跌進(jìn)去就是個死。 蘭芩運氣好,被樹枝勾住了衣裳,僥幸爬上了岸,他打著哆嗦濕漉漉回來,一路上頂著各色的目光走到我面前。 “誰干的?” 蘭芩只搖搖頭,跟我討了一杯熱水。 就算是他不說,我也能找到人。但看見蘭芩隱約有哀求的意思,我只好無奈改口,讓他下次小心點,別再出意外,便也沒有再過多追究。 我派人送了藥過來,反復(fù)叮囑他一定要按時喝,蘭芩白著臉,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子:“多謝將軍……” 其實我并不是想要蘭芩有多感謝我。 反倒是我心有愧疚,因為從一開始,我對蘭芩就有著一種十分莫名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又過了幾日,我和副將領(lǐng)一同趕往練兵場,副將忘拿了一份重要的文書,我們只能返回營帳取。 我剛走到門口,里面便傳出一個囂張的男音。 “你倒是命大,掉進(jìn)那條河都沒死?!?/br> “將東西還給我?!?/br> “哼,這是萬夫長大人賞你的?還是你又在哪里偷來的?” “不是!這是我的!還我!” “賤人!不過憑借皮相勾引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br> 我寒著臉進(jìn)去,果真是在后廚欺凌過蘭芩的叁人之一。 想到蘭芩被推下河也有他們的手筆,我不禁怒火中燒,一腳踢在這混賬的心尖,他口噴鮮血,蜷在一側(cè)痛得打滾。 我上前握住蘭芩的肩,他的衣服被撕毀了一角,眼含熱淚,指著那人道:“將軍,那是我的……” 我看了那混賬一眼,就將他腰間塞著的一個布條搶了過來。 蘭芩焦急握在掌心,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我走上前攥起那混賬,瞇起雙眸:“你真當(dāng)我的人是你能夠指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