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通房丫頭

    尤七接口：“不需要像這么精致，只消有個(gè)香囊的樣兒就成了?！?/br>
    他指的，是蘇一一拿出來的那個(gè)香囊，以小青的繡工，在京城也算排得上名號了。

    蘇一一搖頭：“不，一定要精致，要不然，你送了人家也不用，有什么意思？這香囊送到端午前，也就差不多了。再往后，咱們可以改送別的。”

    申波亭咧著嘴，一臉的rou痛：“要送到五月……那得多少銀子砸下去啊。這個(gè)香囊，光是用料就是上等的，怕不要三錢銀子罷？”

    “當(dāng)然不用這么考究，只要跟一般大戶人家自用的差不多就成了。但加上工錢，大概也在三錢之?dāng)?shù)。只要在一一制藥購藥滿一兩銀子的，便送出一個(gè)?！?/br>
    “一兩銀子送一個(gè)，小姐，你這尺度也放得太寬了罷？”申波亭頭一個(gè)跳起來，“這得送出去多少個(gè)啊要有人把一百兩銀子拆了買，那不是成筐成筐的香囊往外送了么？”

    “唔，這也是個(gè)理兒，要這么著，送的也太多了些……這么著罷，要有咱們的會員卡的，才能送。每張會員卡，限送兩個(gè)。當(dāng)然，如果一戶人家人人都辦個(gè)會員卡，那就能得好多個(gè)了。送送親朋好友什么的，就替咱們免費(fèi)做了一次宣傳?！碧K一一沉吟了一會兒，才點(diǎn)頭道，“這么一來，京城統(tǒng)共就這么些人，也就不是個(gè)無底洞了。還有，小香豬公仔的式樣，我又畫了幾種，滿百兩銀子的，再隨機(jī)送出這些公仔。”

    申波亭咕噥著：“真不知道那些公仔有什么好……為了集齊一套，那些少爺們都不知道買回去多少藥材了，也不知道他們把藥用到了哪里去?！?/br>
    “反正藥材備著也是多多益善。”蘇一一狐貍似地微笑。

    公仔的成本倒不甚高，不過是逗那些大戶人家的孩子歡喜罷了。申波亭這回沒有意見，卻把算盤撥得震天兒地響，一五一十地念念有辭。

    有這位鐵公雞當(dāng)大管家，蘇一一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亂花錢。所以立刻就把他放到一邊，轉(zhuǎn)而跟芍娘商量起香囊的式樣來。這種話題，男人們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只能聽兩人談?wù)撝渚€及繡工之類的瑣碎話題。

    “該用晚餐了罷？”梁炳乾不得不提醒兩個(gè)談?wù)摰迷絹碓綗崃业呐恕?/br>
    蘇一一看了看天色，慘叫一聲：“啊，我得回去了，今天又得開夜工，不然明天被許先生拎到臺前，那可就出乖露丑了?！?/br>
    想到了許子敏那張黑得勝過包公的臉，蘇一一看著滿桌的菜也沒有胃口。拿著湯泡了一碗飯，三下五除二就扒進(jìn)了肚子，用手背抹了抹嘴：“你們慢用，我先回去了?！?/br>
    若不是小香豬機(jī)靈地跑過來，她大概把這個(gè)寵也給忘了。

    “別急，不爭這一會半會的?！绷罕烦鋈?，塞給她一個(gè)食盒，原來是餐桌上的點(diǎn)心，全被他打了包。

    “嗯，謝謝炳乾哥哥?！彼匾砸恍?，就鉆進(jìn)了馬車。

    心急火燎地趕回去，卻發(fā)現(xiàn)小青仍然坐在大門口，怔怔地瞪著夜空發(fā)呆。

    “回魂啦，想什么心事呢，這么入神”蘇一一五指叉開，在她的眼前晃了兩晃。

    “小姐……你白天說的那話兒……是小青人太笨，侍候不好小姐嗎？奴婢想了好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么改啊”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蘇一一。

    就為了這個(gè)，把自己整得跟一尊雕像？蘇一一放下了小香豬，讓它自去呼呼大睡，消化今天a來的一頓“大餐”，才嘆了口氣：“你想到哪兒去了牛角尖也不是這么鉆法的吧？其實(shí)，我只是提醒你早替自己打算，免得到時(shí)候但凡順眼一點(diǎn)的男人，都被挑走。你比我還長著兩歲呢，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也不算什么吧？”

    難道她憂心得過早了嗎？可是這樣的話兒，自己已經(jīng)收到了不少

    小青紅了臉，低下頭：“可……可是……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環(huán)，小姐若是有了姑爺，小青自然是要跟著小姐的?！?/br>
    “你嫁了人，不一樣能跟著我嗎？難不成你為了要跟著我，把自己跟成老姑娘嗎？”蘇一一莫名其妙。

    “可……小青是要跟著小姐，服侍姑爺?shù)陌　毙∏喔且荒樀哪涿?，還有那么兩分含羞帶怯。蘇一一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長得還蠻不錯(cuò)的呢

    女大十八變，看來是有些道理的。

    “嗄？什么意思”蘇一一雖然聰慧，可國子監(jiān)里，就像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土地，她平常往來宮中，又不會提及這等平常人家的規(guī)矩，因此有些迷惑。

    小青跺了跺腳：“就是……小姐若是嫁了姑爺，奴婢……奴婢就成了……通房丫頭啊”

    蘇一一呆了呆，才失聲道：“原來這里也流行通房丫頭”

    所謂的通房丫頭，就是同女主人一同嫁到男方家的侍女，雖然履行妾的一部分義務(wù)，但是在地位上卻要低于妾，比一般的丫頭又要高些。比如《紅樓夢》里，平兒就是鳳姐的陪嫁丫頭，也就是賈璉的通房丫頭。若是有了子息，便能升作小妾。當(dāng)然，也有家里長輩指定的，打小就服侍著小主子，比如寶玉的大丫頭襲人，也可以算作通房丫頭。

    可是，她怎么可能……讓自己的未來丈夫，除了自己還有別的女人？蘇一一覺得腦袋更是其痛無比。

    抬起頭，看著小青含羞的小臉，她才忍不住撫額長嘆：“通房丫頭有什么地位啊……”

    小青紅著臉，卻喜孜孜道：“只要跟著小姐就成了，能娶得了小姐的姑父，若非狀元之才，也是個(gè)探花榜眼?！?/br>
    蘇一一撇唇：“誰說的？你家小姐看中的，興許只是山野樵夫呢？”

    “怎么可能啊”小青卻對蘇一一懷有強(qiáng)烈的信心，“就憑小姐的學(xué)問，未來的姑父怎么著也要?jiǎng)俪鲆换I啊?！?/br>
    “光是學(xué)問好有什么用？家里弄上三妻四妾，我就整天跟人爭風(fēng)吃醋？你就沒聽過寧為雞頭，莫為鳳尾的說法嗎？”

    小青疑惑：“雞不就是鳳嗎？”

    蘇一一泄氣，拿這話跟小青講，還真是雞同鴨講了。

    “也就是這么一說罷了，要知道，你家小姐的醋意可是很大的?！?/br>
    “小姐的心善著呢，就算再吃醋，也不會出格兒的”小青自以為蘇一一這樣說法，就是同意她陪嫁過去，自然心滿意足。

    善良和允許丈夫納妾，這是兩回事吧？蘇一一無語地看著小青快樂的背影，只能搖頭。觀念的轉(zhuǎn)變，非是一朝一夕之功。饒是小青跟了自己四年，可還是沒有被自己同化。

    “你吃晚飯沒有？”她追問了一句，把梁炳乾臨走時(shí)塞給她的盒子，放到了桌上，“這兒有點(diǎn)心，還熱著呢，你墊墊肚子。”

    小青笑道：“如今咱們這里有大灶，還怕餓肚子？”

    蘇一一“嗯”了一聲，收拾了心情，跑書房里去用功，完成許子敏的作業(yè)。四年了，光習(xí)字紙就積累了厚厚的一摞。

    不得不說，許子敏對蘇一一的期許是相當(dāng)高的，不光是吟詩作詞，還要她作文。這一陣，更像是****了似的，把四書上的句子，挨個(gè)兒拿來當(dāng)題目。若不是熟知了大周的歷史，蘇一一簡直要懷疑，是不是經(jīng)歷過了大明朝的八股文時(shí)代。

    好在蘇一一心里有無數(shù)的好文好句作底子，這幾年功夫又下得多，自己炮制幾篇，并非難事，只是每天晚上因此殺掉了無數(shù)的腦細(xì)胞。

    蘇明琨已搬出了國子監(jiān)，堂而皇之地住到了蘇尚書府。蘇一一其實(shí)是想買一間院子，供自家三兄妹平常住著的。可是蘇明琨卻覺得在尚書府可以向伯父請教，對應(yīng)試有莫大的好處。

    這個(gè)官迷

    蘇明鵬有些不屑，他就住在禁軍營盤，平常也難得往蘇尚書府。實(shí)在是因?yàn)橐灰恢扑幍年P(guān)系，蘇尚書每回見他，都沒有什么好臉色，他自然不會去自找沒趣，若非遇重大的節(jié)日，也跟蘇一一似的，等閑不肯上門。

    “三哥作官，對咱們的一一制藥，可是有著莫大的好處。若沒伯父的影響力，咱們的鋪?zhàn)幽膩淼倪@么太平？”蘇一一卻對蘇明琨的應(yīng)試，給予了全力支持。

    “還說太平呢？要不是我來得及時(shí)，那些大漢們的棍子你當(dāng)是長著眼睛么？”

    “咱們自開業(yè)以來，還真沒碰上什么勢力敢赤-裸裸地砸場子呢”蘇一一不以為然，“若是沒有蘇尚書的名號，恐怕咱們像望安居的錢老板那樣，只能把產(chǎn)業(yè)賤賣，灰溜溜地回老家去。”

    蘇明鵬撓了撓頭：“其實(shí)，我也想三哥中了舉人的，就是看不過他住在伯父家里?！?/br>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這是政客和商人都需要學(xué)會的一手?！?/br>
    蘇一一打發(fā)走了蘇明鵬，才攤開了宣紙，認(rèn)真地作起文來。近來時(shí)間緊，她已經(jīng)不再打草稿，而是直接譽(yù)寫。唯一不滿的，就是這時(shí)代沒有電腦，無法按個(gè)清除鍵，就把寫錯(cuò)的內(nèi)容抹去，所以落筆之先，要在腦袋里先想個(gè)透徹。

    ps：感謝書友080811191733746、貓咪小姐、jaewton的粉紅票感冒繼續(xù)中，頭痛發(fā)燒外加咳嗽，前幾天才跟人夸口，說自己好久沒感冒了，結(jié)果就一下子被病菌俘虜了……真是杯具餐具加廚具。不過，小豬還是會準(zhǔn)時(shí)更新的，不會借病賴掉字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