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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只想守寡 第41節(jié)

    嘩啦——

    帳簾子被打了起來,一襲白衣之人,步伐輕緩,安步入內(nèi)。

    那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模樣,身子高大挺拔,一看便知是習(xí)武之人,卻又充斥著一股儒雅之氣,端端的溫和有禮。

    宋公子源睜大眼目,道:“長王子?”

    那白衣男子,正是周天子的長子——王子云霆!

    公孫無疾微笑:“宋公,如您所愿,長王子并未被北狄戕害。”

    宋公子源回過神來,瞇起眼目道:“太宰,你今日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呵呵……”公孫無疾笑起來:“宋公,不必緊張,本相方才說過了,天子……也就這兩日了?!?/br>
    宋公子源沙啞的道:“你想……造反?”

    “嗯?”公孫無疾不贊同的搖搖頭:“宋公言重了,太子攸寧任性跋扈,并非繼承天下的良人,本相身為太子的舅舅,最是了解太子秉性的……反而是大殿下,人品出眾,秉性金貴……”

    公孫無疾看向王子云霆,整個(gè)眼神都變得不一樣,眼眸中閃爍著光彩,仿佛看到了大周的星星之火。

    “宋公,”公孫無疾道:“長王子何曾不是大周的名正言順呢?如今長王子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大周的明日,便是一個(gè)變數(shù),不知……宋公何不跨出一步,邁到這面來?”

    宋公子源蹙眉道:“你想拉攏我?”

    公孫無疾幽幽的道:“順應(yīng)天意罷了。”

    宋公子源沙啞的開口:“你恐怕忘了,我還在被喻隱舟軟禁?!?/br>
    公孫無疾很是無所謂的道:“軟禁?這里可是秋祭獵場,宋公乃是一等公爵,身份地位崇高,只要屆時(shí),宋公肯與殿下合作,別說甚么軟禁了,宋公便請好,準(zhǔn)備將喻隱舟踩在履下罷!”

    宋公子源的眼神在閃爍,不停的跳躍,看得出他的掙扎與心動,嗓音更為沙啞:“容孤……考慮一番?!?/br>
    *

    “太子!不好了!”

    葉攸寧剛要安寢,宋子?jì)氲沧驳呐苋霠I帳。

    宋子?jì)肫饺漳懽雍苄?,禮數(shù)也周全,不可能如此冒冒失失的跑進(jìn)來。

    “怎么了?”葉攸寧安撫道:“宋公子別著急,慢慢說?!?/br>
    宋子?jì)刖o緊拉著葉攸寧的手掌,道:“天子……天子舊疾復(fù)發(fā),突然病重!”

    葉攸寧并不奇怪,看來今日燕飲,那些壯陽的吃食起了作用,天子的身子仿佛馬蜂窩,哪里能受得了這么多大補(bǔ)的食材?

    宋子?jì)氲溃骸疤坠室夥怄i了消息,不想讓太子知曉,我還是從宋國那里聽說的?!?/br>
    葉攸寧沒有一句廢話,立刻道:“宋公子別急,勞煩你現(xiàn)在立刻去尋樂醫(yī)士,告訴他,天子燕飲使用了很多壯陽大補(bǔ)的吃食,叫他對癥下藥?!?/br>
    “是!”宋子?jì)胍膊坏⒄`。

    葉攸寧立刻披上衣衫,來不及穿戴整齊,快步打起帳簾子,走出營帳。

    他一出來,便撞見了喻隱舟,想來喻隱舟也是聽到了風(fēng)聲,這才深夜出來一探究竟。

    葉攸寧和喻隱舟還在“冷戰(zhàn)”,因此二人只是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開口,往天子的御營大帳而去。

    天子病重的消息顯然被封鎖了,這么大的事情,獵場中靜悄悄的,大多數(shù)卿大夫還沉浸在美夢之中。

    葉攸寧趕到御營大帳門口,二十個(gè)雒師的黑甲虎賁軍執(zhí)戟列隊(duì)。

    咔嚓!

    長戟交合,黑甲虎賁軍竟然攔住了葉攸寧,道:“太子止步!”

    葉攸寧淡淡的道:“孤要探看天子,也由得你們阻攔?”

    黑甲虎賁軍道:“太子恕罪,太宰有令,天子身有舊疾,受不得夜露寒涼,已然睡下,任何人不得打擾?!?/br>
    “好一句太宰有令?!比~攸寧反而笑了起來,笑意十足溫和,卻帶著一股子凌厲:“看來在雒師,太宰的名頭,比孤這個(gè)大周儲君,還要好使。如此尊卑不分,怎么?太宰要造反不成?”

    “這……”黑甲軍一時(shí)有些猶豫,不敢頂罪。

    沙沙……

    葉攸寧一瞥眼,好似看到了一抹白衣,從御營大帳的小門而出,看身形,似是一個(gè)白衣男子。

    葉攸寧微微睜大眼目,已然忘了頂撞自己的黑甲虎賁軍,連忙向前走了兩步,想去追趕那個(gè)白衣人。

    他的步履急促而焦急,清秀的面頰上難以掩飾的吃驚,喃喃的自言自語:“怎么會……是哥哥?”

    第37章 太子即位

    “哥哥……?”

    葉攸寧急追兩步, 因著出來匆忙,衣袍還未穿戴整齊,革帶垂下來一角, 葉攸寧腳下一絆……

    嘭——

    直接撲在地上, 摔了一個(gè)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就是這么一個(gè)空當(dāng), 那白衣男子已經(jīng)消失了蹤影,再找不到。

    喻隱舟手臂一緊,下意識沖上去攙扶葉攸寧,但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只是蹙眉看著葉攸寧跌在地上。

    有人走過來,扶起葉攸寧, 關(guān)心的詢問:“太子,可有摔傷?”

    是公孫無疾。

    公孫無疾輕柔的給他撣了撣衣袍, 他的位置正好擋住葉攸寧的視線,那白衣男子更是不見蹤影,仿佛是葉攸寧的錯(cuò)覺一般。

    公孫無疾發(fā)問道:“太子身子弱,如此深夜,怎么還不就寢?”

    葉攸寧從地上站起來,搓了搓自己摔紅的手掌,道:“孤聽聞君父抱恙,特來侍疾?!?/br>
    “如此……”公孫無疾竟然沒有阻攔葉攸寧,道:“太子請入內(nèi)罷?!?/br>
    葉攸寧看了一眼公孫無疾, 似乎也有些驚訝, 按照宋子?jì)氲恼f辭,公孫無疾有意封鎖消息, 不想讓葉攸寧知曉,如今葉攸寧到了御營大帳, 公孫無疾卻不加阻攔,實(shí)屬古怪。

    葉攸寧顧不得太多,打起帳簾子走了進(jìn)去。

    公孫無疾挑了挑眉,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一抹白衣從遠(yuǎn)處的營帳后面繞出來,似乎在與公孫無疾對視,公孫無疾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同樣進(jìn)入御營大帳。

    沙沙沙……

    宋公子源趕到御營大帳門口,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宋子?jì)搿?/br>
    宋子?jì)虢鋫涞牡溃骸澳銥楹螘c公孫無疾在一起?”

    宋公子源心竅一跳,裝傻充愣的道:“哥哥你在說甚么?我怎么聽不懂呢?”

    宋子?jì)朊虼降溃骸皠e以為我沒看到,公孫無疾從你的營帳中走出來?!?/br>
    公孫無疾之前的確到了宋公的營帳,并且商議大事,宋公子源沒想到,竟被宋子?jì)肟吹搅恕?/br>
    宋公子源試探:“哥哥還看到了甚么?”

    他一步步走上前,不斷地逼近宋子?jì)搿?/br>
    宋子?jì)雵樀靡活?,連連后退,咚靠在了身后的牙旗上,已然退無可退。

    宋公子源牽扯起一抹笑意,道:“說啊,哥哥還看到了甚么?”

    宋子?jì)胨坪鹾芘滤喂釉矗碜酉乱庾R發(fā)抖,吐息急促,垂下頭去。

    宋公子源笑起來,看樣子宋子?jì)氩⑽窗l(fā)現(xiàn)長王子云霆,只是看到了公孫無疾出入自己的營帳。

    “哥哥……”宋公子源用手掌托起他的面頰,迫使宋子?jì)肟聪蜃约?,他的笑容文質(zhì)彬彬,帶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溫柔,只可惜,這樣的笑容全部都是假的。

    宋公子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你是看到我與太宰走得親近,因而吃味兒了么?”

    宋子?jì)氡凰踔骖a,更是害怕了,篩糠一樣顫抖,眼圈發(fā)紅,差點(diǎn)流下生理淚來。

    宋公子源笑得更加愉悅,道:“哥哥若是回來,天天陪在孤的身邊,就像咱們兒時(shí)一樣,多好?”

    宋子?jì)氲念澏陡訁柡?,似乎想起了被囚禁的日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狠狠推了宋子源一把?/br>
    宋公子源沒想到宋子?jì)霑蝗话l(fā)難,毫無準(zhǔn)備,竟向后踉蹌了兩步,吃驚于宋子?jì)氲姆磻?yīng)。

    宋子?jì)肷ひ纛澏叮溃骸澳恪还苣阋錾趺?,但你……但你若把主意打到太子頭上,對太子不利,我便……我便、饒不了你!我絕對絕對……饒不了你!”

    說罷,宋子?jì)胝{(diào)頭便跑。

    宋公子源瞇起眼目,盯著宋子?jì)肼浠亩拥谋秤?,幽幽的道:“太子……攸寧。?/br>
    御營大帳之中,周天子躺在軟榻之上,面如金紙,蠟黃一片,氣息游離。

    因著是秋日,營帳中燃燒著旺盛的火盆子。

    像是葉攸寧這等羸弱怕冷的體質(zhì),營帳中也才安置了兩個(gè)火盆子,而天子的營帳中,竟然安置著足足六個(gè)火盆子,圍繞著軟榻,將軟榻變成了一個(gè)蒸籠!

    葉攸寧蹙眉,不必多說,一定是公孫無疾搞的鬼,看似溫柔體貼,生怕天子著涼害了風(fēng)寒,但其實(shí)呢?天子食用了大量溫?zé)釅殃柕某允?,此時(shí)最是燥悶,再加上這些火盆,便是積薪上的魚rou,認(rèn)人宰割。

    葉攸寧大步上前,別看他身量纖細(xì),柔弱不堪,抬腳便踢,直接將火盆踹翻。

    哐當(dāng)——當(dāng)??!

    里面的炭塊翻滾的滿處都是,伏侍的寺人與使女,嚇得跪倒一片。

    公孫無疾眼中閃過驚訝,探究的看向葉攸寧。

    葉攸寧冷笑一聲,指著那些伏侍的宮人,好似亂發(fā)脾性一般,道:“你們是怎么伺候天子的?天子今日才盡興燕飲,便叫天子病倒了?”

    “還有,”葉攸寧隨手一揮:“這么多火盆子,是想嗆死孤不成?咳咳……咳——咳咳……”

    古代的炭火并非是無煙的,尤其這么多火盆子,自然要有些煙氣,葉攸寧扶住自己的心口,夸張的咳嗽起來,那纖細(xì)的身子好似隨時(shí)要散架一般。

    宮人們不敢動彈,這些炭火是太宰請自吩咐的,沒有太宰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隨意撤去。

    公孫無疾緩緩舒了口氣,還以為葉攸寧看出來甚么端倪,原踹翻火盆子,還是為了撒氣,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囂張任性。

    公孫無疾擺擺手,道:“沒看到太子不舒服么?還不快將火盆子撤下去?”

    宮人稱是,手腳麻利的撤下炭火。

    樂鏞正好趕到御營大帳,葉攸寧道:“太宰不介意,讓孤的醫(yī)士,為天子看診罷?”

    公孫無疾溫和一笑,道:“怎么會呢?都是為了天子,再者,太子乃是天子的親生骨rou,又如何會坑害天子呢?”

    葉攸寧擺手道:“樂醫(yī)士,看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