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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只想守寡 第47節(jié)

    虎賁軍立刻動(dòng)作,沖上來便去抓人。

    王子云霆沒用動(dòng)彈,因著方才的慌亂,葉攸寧披在他身上的外袍已然落在地上,他的義肢袒露在眾人面前,即使外袍還披在王子云霆的身上,他的義肢也不再是秘密。

    王子云霆目光平靜,沒有做任何反抗,便被虎賁軍扣押起來。

    “殿下??!”公孫無疾沖過去,呵斥道:“你們是甚么東西!也敢動(dòng)大殿下?”

    喻隱舟冷笑道:“別著急,你也逃不掉,一并抓起來!”

    因著周天子突然醒來,情勢突然變成了定局,公孫無疾和王子云霆被定性成為了造反,哪里還有卿大夫敢站他們?方才查看情勢的卿大夫們紛紛轉(zhuǎn)向喻隱舟。

    虎賁軍快速將公孫無疾、王子云霆和宋公子源扣押起來,又扣押了跟著公孫無疾造反的雒師虎賁軍。

    喻隱舟擺擺手:“帶下去?!?/br>
    “哥哥!”葉攸寧跑過來,想要去找王子云霆,被喻隱舟一把抓住。

    喻隱舟低聲道:“長王子造反,罪有應(yīng)得?!?/br>
    “太子,聽話?!庇麟[舟溫聲哄著,前一刻還溫柔似水,轉(zhuǎn)頭對(duì)師彥道:“把太子帶回去,沒有孤的允許,誰也不得靠近太子的營帳?!?/br>
    師彥稍作遲疑,還是道:“……是,君上?!?/br>
    師彥拉住葉攸寧,道:“太子,跟卑將走罷。”

    葉攸寧才見到王子云霆,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哪里愿意離開。

    師彥死死拉葉攸寧,眼看著喻隱舟的臉色越來越差,干脆一把將葉攸寧扛起來,道:“太子,卑將失禮!

    葉攸寧驚呼一聲,那他纖細(xì)的身子骨兒,哪里是師彥的對(duì)手,雖師彥身材并不高大,但好歹是個(gè)練家子,輕輕松松扛著葉攸寧離開燕飲大帳,遠(yuǎn)離是非之地。

    “放我下來。”葉攸寧掙扎。

    師彥將葉攸寧扛入太子營帳,將人輕輕放在軟榻上。

    葉攸寧一個(gè)翻身,便要下榻,師彥張開手臂阻攔,道:“太子,算我求你了!這么亂的時(shí)候,你可千萬不要執(zhí)拗,君上他……他……”

    葉攸寧道:“君上如何?”

    師彥咬了咬嘴唇,道:“君上他等這一日,已然等了很久,是絕不會(huì)允許任何人阻撓他的謀劃,這個(gè)任何人……”

    師彥撩起眼皮,為難的看了一眼葉攸寧,道:“也包括太子。”

    葉攸寧突然道:“君上會(huì)殺了長王子么?”

    師彥陷入了沉默,搖頭道:“卑將不知?!?/br>
    甚么不知,師彥的表情已然出賣了他,按照師彥對(duì)喻隱舟的了解,斬草除根,永絕后患,這是一個(gè)做君王,最基本的“素養(yǎng)”,沒有人喜歡留下禍患。

    葉攸寧淡淡的道:“孤知曉了?!?/br>
    師彥松了口氣,道:“那太子好生在營帳休息,前面少不得要用卑將的地方,卑將便先……”

    離開了。

    不等師彥說完,葉攸寧靈動(dòng)的眼眸一轉(zhuǎn),“唔——”痛呼出聲。

    葉攸寧彎下腰來,蜷縮在榻上,整個(gè)人瑟瑟發(fā)抖,道:“孤……孤不舒服,你去喚君上前來。

    師彥:“……”

    師彥緊張了一下子,也只是短短的一下子,便看出葉攸寧是裝的。

    師彥無奈的道:“太子,您別難為卑將行不行?太子你現(xiàn)在突然不舒服,這不是擺明了裝的?連卑將都糊弄不過去,更何況是……更何況是敏銳的君上呢?”

    葉攸寧執(zhí)意道:“你去喚君上前來?!?/br>
    師彥:“……”

    師彥再次陷入了沉默。

    前面那么亂,天子昏迷不醒,正是喻隱舟主持大局的時(shí)候,用腳趾頭想也知曉,喻隱舟是不會(huì)此刻離開前面的,便是天塌下來,泰山崩裂,也絕無這種可能!

    嘭——

    葉攸寧突然發(fā)難,趁著師彥沉默之時(shí),好似要逃跑一般。

    “太子……??!”師彥伸手阻攔,哪知葉攸寧逃跑根本是假動(dòng)作,師彥往前一送,正中下懷。

    葉攸寧一個(gè)猛子將師彥按倒在榻上,甚至一抬纖細(xì)的長腿,坐在了師彥的胯上,將他雙手壓制在耳側(cè)。

    “太太太……太子!”

    師彥本可以反抗的,畢竟他是個(gè)練家子,從小習(xí)武,年長一些便開始帶兵,喻國一般的虎賁軍,都是師彥調(diào)教出來的。

    奈何他太過震驚,臉頰連帶耳朵根殷紅充血,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太子你這是做甚么?快快、快下來!”

    葉攸寧居高臨下的看著師彥,幽幽的道:“師將軍,你若是不去喚君上前來,孤便……親你?!?/br>
    “太……太子!這頑笑開不得!”師彥更加結(jié)巴!

    葉攸寧挑眉道:“嗯——從哪里開始親呢?眼睛?鼻子……?還是干脆……從嘴巴開始?”

    師彥便是連裸露出來的手指尖兒也變得紅彤彤,大喊著:“我去!我去!我這就去叫君上前來!太子饒……饒了我罷!”

    葉攸寧十足的好說話,拍了拍師彥的面頰,道:“乖孩子?!?/br>
    說完,一個(gè)翻身從師彥身上下來,微笑道:“速去速回?!?/br>
    師彥嚇得手腳并用爬下軟榻,嘭——

    那么低矮的軟榻,師彥竟摔了下去,介胄的頭盔都給摔掉了,狼狽得撿起來,連滾帶爬,仿佛有惡犬在后面追趕一般,飛快的竄出營帳,一路磕磕絆絆的往前跑……

    燕飲大帳之中,喻隱舟坐纛兒。

    欣賞著情勢的逆轉(zhuǎn),欣賞著政敵被自己控制的感覺。

    喻隱舟挑眉,慢悠悠走到宋公子源跟前,微笑道:“宋公,這是第二次了,你栽在孤的掌心中?!?/br>
    宋公子源憤恨的盯著喻隱舟,似乎十足不甘。

    喻隱舟欣慰一笑,調(diào)侃道:“孤很好奇,你是如何敢與孤作對(duì)的?日前在雒師城門,怎么?敗仗還沒吃夠?今日又食了熊心豹子膽,又來與孤叫板。”

    “真是不知,”喻隱舟拍著宋公子源的肩膀,道:“合該說宋公你是越挫越勇好呢?還是說宋公你是……有勇無謀好呢?”

    喻隱舟靠近宋公子源的耳畔,冷酷的嘲諷道:“你根本不配,成為孤的對(duì)手,手下敗將,何足言勇?!?/br>
    “喻隱舟!!”宋公子源發(fā)狠的喊出喻隱舟的名字,連氏帶名的那一種。

    喻隱舟回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道:“放心,孤會(huì)替你照顧好宋公子,叫你沒有后顧之憂。”

    宋公子源的眼神更加狠戾,瘋狂的掙扎,枷鎖嘩嘩作響。

    “喻隱舟!!我殺了你!”宋公子源怒吼:“你敢動(dòng)他試試?!”

    喻隱舟愉悅的笑起來:“放心,孤不會(huì)傷害宋公子分毫,畢竟……他可比你聽話,等你被褫奪了公爵職位,孤還會(huì)送宋公子回國,取代你的宋公之位?!?/br>
    宋公子源的眼目充血,纏繞著猶如蜘蛛網(wǎng)一般的血絲。

    就是這種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憤怒,取悅了喻隱舟。

    “君上!”

    師彥大步?jīng)_進(jìn)燕飲打仗,咕咚!因?yàn)樘^急切,直接撞在案幾上。

    “何事?”喻隱舟蹙眉,看師彥這個(gè)匆忙的模樣,還以為何處出現(xiàn)了岔子,或者有人叛變。

    師彥滿臉通紅,還未恢復(fù)平靜,指著身后的方向,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君上不不、不好了!太子突然病……病倒了!”

    喻隱舟與王子云霆的目光同時(shí)一震,盯向師彥。

    喻隱舟道:“太子怎么了?”

    “不知道……”師彥哪里是不知道,而是葉攸寧也沒說他到底哪里不舒服,師彥臨時(shí)編纂,唯恐露了餡。

    師彥硬著頭皮道:“太子就……就是不舒服,突然不舒服,好似很是……很是難過……卑將也不知具體情況,君上您要不要去看……”

    看一看?

    師彥可以篤定,君上此時(shí)絕對(duì)不會(huì)因著太子的“小病小痛”,便離開燕飲大帳的,但是他還要硬著頭皮說完。

    哪知曉……

    師彥最后幾個(gè)字都沒說完,喻隱舟面色急切,低喝道:“你在這里主持大局,孤去看看太子。”

    喻隱舟黑色的朝袍猶如一團(tuán)霧氣,冕旒發(fā)出輕輕的脆響,竟是用上了輕身功夫,一閃消失了蹤影。

    師彥:“……”君上當(dāng)真是……

    讓人捉摸不定啊。

    踏踏踏——

    是腳步聲。

    嘩啦!

    太子營帳的簾子被打了起來。

    葉攸寧聽到動(dòng)靜,立刻抱著肚子,咕咚一聲倒在軟榻上,裝作很是痛苦的模樣,瞬間擠出來眼淚,脆弱的嗚咽著:“唔!好痛……”

    “攸寧!”喻隱舟大步走進(jìn)來,一展袖袍坐在榻牙子上,將葉攸寧摟在懷中,讓他靠著自己胸口,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葉無疾那個(gè)賊子,給你下了毒?”

    “別怕,醫(yī)士很快便來了?!?/br>
    “君上……”葉攸寧順勢靠在喻隱舟懷中,拉住喻隱舟的手,輕聲道:“倘或……倘或君上放過長王子,攸寧……便無事了。”

    喻隱舟:“……”

    喻隱舟深吸一口氣,黑著臉道:“太子是裝的?”

    葉攸寧仰起頭來,一張白皙的臉面上掛著淚痕,眼眶濕濡,長長的眼睫被打濕,一抖一抖,顫抖進(jìn)了喻隱舟的心竅中。

    咯噔!

    喻隱舟不知為何,看到葉攸寧哭泣,心竅仿佛患了心疾一般不舒坦。

    葉攸寧蹭了蹭淚水,道:“君上,攸寧并非裝的,長王子是攸寧的兄長,攸寧只要一想到,君上便要發(fā)落哥哥,自然會(huì)難過。”

    喻隱舟蹙眉,道:“孤聽說,你與長王子素來不和睦,為何你如此關(guān)心于他?”

    葉攸寧抿了抿嘴唇,是啊,為何?

    自是因著王子云霆,和自己的親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不只是臉面,還有義肢,就連那殘缺,也一模一樣。

    葉攸寧不能肯定,王子云霆便是自己的哥哥葉云霆,倘或這個(gè)時(shí)候長王子被喻隱舟殺死了,葉攸寧還如何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