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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晨風(fēng)寧靜淡雅，又帶著一股蕭瑟的涼意。

    從半開的車窗里拂進來，伴著曦光，掠過沈屹驍異于平靜的臉。

    回不回來關(guān)他什么事。

    過得好與不好，更是無他無關(guān)。

    當初什么狠話都被她說盡，他沈屹驍不至于那么不堪，非得苦陷在有她的過去里。

    交疊混亂的思緒擾了他一夜，這才被他強行壓下。

    趁著夢蝶山到公司所需的一個小時路程里，沈屹驍闔眼補了一覺。

    到了辦公室，關(guān)昇接過他脫下的西裝外套，看出他氣色不算好，關(guān)昇問：“沈總，要給您沖杯咖啡嗎？”

    “不用。”

    全景天窗的辦公室里，有一處植萃環(huán)繞的臨窗茶室，l型的綠植花箱，加配了隱秘的滴灌技術(shù)。

    這個時候，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正當季。

    初沏的茶水剛澆沖完紫陶杯，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了。

    開始的時候，沈屹驍沒理會，震動停了幾秒后，再度傳來“滋滋”聲，他這才停了手里的動作，從軟墊上起身。

    是祁孟。

    “明天忙嗎？”

    沈屹驍回到茶桌前：“什么事？”

    “明天上午設(shè)計公司來人進行前期的溝通，”祁孟問：“你要不要過來給點意見？”

    沈屹驍興致缺缺：“前期溝通而已，我就不去了?！?/br>
    祁孟太了解他了，開始說不參加的是他，后面頻頻不滿意的也是他。

    有過多次因他不滿意設(shè)計公司給出的方案而導(dǎo)致香水上市時間推遲的經(jīng)驗，祁孟說：“雖說霧色比不上東沈，但這好歹也是你的公司，你如果真的確定不來，那到后面方案敲定，你也都別來了。”

    沈屹驍皺了皺眉：“還是之前那家設(shè)計公司？”

    祁孟說不是：“上次你把人家設(shè)計總監(jiān)罵成那樣，我怎么可能還選他家，這次我換了，上周剛簽的約?！?/br>
    “哪家？”沈屹驍隨口問道。

    “萊歐。”

    沈屹驍端起茶杯的手一抖，guntang的茶水撒在他指尖，他眉心一凝：“萊歐？”

    “對，他們總部在香港，京市這邊的分部剛成立不久，阮瑜你應(yīng)該聽過吧，目前擔任京市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我就是沖著她在，才最終在懷玉設(shè)計和他們兩家中選擇了她家?！?/br>
    見電話那頭久未出聲，祁孟“喂”了聲。

    沈屹驍眼神閃了閃，恍然回神：“我知道了?！?/br>
    “那你——”

    沒等祁孟說完，沈屹驍就掛斷了電話。

    兩分鐘后，關(guān)昇敲門進來：“沈總。”

    沈屹驍微垂的眼睫蓋住眼底情緒：“你去查查萊歐廣告京市分公司的員工情況?！?/br>
    “好的?！边@時，關(guān)昇又匯報了另一件事：“沈總，昨天盛悅廣場的店里，賣出了一瓶離瑰?！?/br>
    離瑰不僅味道冷門，自上市以來，也是霧色所有香水里銷量最冷門的，一年的銷量不超過兩位數(shù)。

    沈屹驍點了點頭：“男的女的？”

    “是一位女顧客?！?/br>
    deep sea屬于男香，想必是買給男朋友，但這位女顧客是否沒注意這款香水背后的意義。

    沈屹驍?shù)暥冢骸?2月12號別忘了回寄一份禮物。”

    第04章

    霧色公司因為有研發(fā)工廠，所以連帶著辦公地點都設(shè)在遠離鬧市的郊區(qū)。

    不到九點，一輛黑色轎車駛進工業(yè)園，最后在一棟五層高的辦公樓前停下。

    “把車停遠一點?！?/br>
    司機應(yīng)聲：“好的沈總。”

    祁孟的辦公室在五樓，沈屹驍坐電梯徑直上去。

    門是敞開的，沈屹驍敲了兩下門，祁孟抬頭看過去時，愣了短瞬，忙從辦公桌前起身：“怎么這么早？”

    “不是你說的今天上午？”

    “我說的是十點，”祁孟低頭看了眼時間：“你這來的也太早了。”

    沈屹驍解開西裝外套紐扣，在沙發(fā)里坐下：“不來你說，來早了你還不滿意。”

    祁孟給他倒了杯白開水：“看你這話說的，這不是怕耽誤你那邊的正事嗎？”

    沈屹驍沒說話，扭頭在辦公室里環(huán)顧一圈：“有沒有說那邊來了誰？”

    “應(yīng)該還是之前過來洽談的劉總監(jiān)?！?/br>
    沈屹驍擰眉看他：“應(yīng)該？”

    “這事都是張秘書聯(lián)系的，對接都是跟他，不然我把他喊來問問?！?/br>
    沒兩分鐘，張秘書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到了門口，見沈屹驍也在，他雙腳剎車似的止步門口。

    “沈、沈總?！?/br>
    沈屹驍今天穿一身冷黑色西裝，鋒銳的輪廓不著情緒，朝門口投去淡淡一眼時，他輕“嗯”一聲。

    祁孟坐在沈屹驍那組三人位沙發(fā)旁的單人沙發(fā)里，他歪頭看向門口：“杵門口做什么，進來啊?！?/br>
    張秘書知道沈屹驍才是霧色的真正老板，不過在他入職至今的一年零四個月里，算上今天，見過沈屹驍?shù)拇螖?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怵什么，總之對面這人光是一個眼神就讓他很有壓迫感。

    張秘書進去，在茶幾前止步：“祁總，您找我？”

    祁孟問：“周一你不是說，今天萊歐那邊來人對接的嗎？”

    張秘書點頭：“對，約了十點?！?/br>
    “那邊有沒有說來的都有誰？”

    “劉總只說他會過來，至于還有沒有其他人，我沒細問?！?/br>
    沈屹驍一手搭在沙發(fā)扶手，一手隨意放于腹前，淺淺瞇起的眼角露出他對面前這位秘書的不滿：“對方來了哪些人你都不清楚，那你覺得，等下我是出面好還是不出面好。”

    張秘書心臟一抖：“我、我這就再確認一下?！?/br>
    他剛一轉(zhuǎn)身去掏手機，就被祁孟招手喊住。

    祁孟看著手機上的來電：“你等等，阮總給我打電話了?！?/br>
    沈屹驍視線看過去。

    “阮總你好......我在......好的，那我到時候讓人去樓下接你?！?/br>
    簡單幾句，電話掛斷。

    祁孟將手機鎖屏：“阮總說她今天也會過來?！?/br>
    沈屹驍欠身去端茶幾上那杯白開水：“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祁孟眨了眨眼：“......她沒說。”

    剛碰到水杯的手就這么停住了，沈屹驍眼神睨過去。

    祁孟也覺無辜：“她一個總經(jīng)理都來了，我再去問底下還有哪些人，這也不合適啊。”

    沈屹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照你這么說，這個設(shè)計以后都由她來負責？”

    短暫的兩秒對視，祁孟突然“嘶”了聲：“我怎么覺得你今天這么較真呢？”

    沈屹驍錯開他疑惑的眼神，語氣淡淡：“不是你說我對這個公司不聞不問的嗎？”

    祁孟：“......”

    今天天氣不錯，湛藍藍的天，萬里無云。

    七人座的商務(wù)車里，除了阮瑜和夜?jié)?，還有劉峰和設(shè)計部另一名設(shè)計師劉蘊。

    “也就是前期的溝通而已，我倒是覺得你不用親自出面?！?/br>
    其實今天夜?jié)庖矝]準備來，就像她說的，只是前期的溝通，讓下面兩個設(shè)計師出面就好。

    但是阮瑜也有她的考量：“霧色目前所有的香水外包裝設(shè)計都是以獨立項目簽定合同，而且每家設(shè)計公司都不一樣，這說明什么？”

    夜?jié)庀肓讼耄骸翱赡苤暗暮献鞫疾皇亲屗麄兒軡M意，又或者......他們公司想嘗試不同設(shè)計公司的設(shè)計風(fēng)格。”

    “所以啊，一旦我們?nèi)绻芤阅隇閱挝缓退麄兒灱s，那咱們也算是給自己打了個免費的廣告。”

    夜?jié)獍櫫税櫭迹骸暗菤w根結(jié)底，人家看重的是設(shè)計方案，這跟你去不去關(guān)系不大吧？”

    “我這不是想著把你隆重介紹給祁總嗎？”

    “隆重介紹我？”夜?jié)馐Γ骸澳憔筒粨默F(xiàn)在把我架得高，后期我再摔下來？”

    “不怕，”阮瑜對她相當自信：“倒是你，把自己小瞧了?！?/br>
    夜?jié)獾共贿@么認為：“設(shè)計是很主觀的東西，哪怕我放棄我所有的想法，完全去迎合對方的需求，出來的東西可能也會與他的設(shè)想和期待有落差?！?/br>
    說到這，夜?jié)庥钟行┎唤猓骸拔铱戳怂麄冎八械南闼?，無論是外觀、材質(zhì)還是顏色，我都覺得很棒，但你剛剛也說了，他們卻沒有和任何一家設(shè)計公司有過續(xù)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阮瑜也是從和霧色有過合作的一家設(shè)計公司打聽來的。

    “霧色和很多化妝品公司不一樣，他們可不會跟你說他們的需求、消費人群又或者價格定位，他們就是給你一張照片和已經(jīng)確定好的名字，讓你回去自己體會揣摩然后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