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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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透過車窗望著遼曠的冰原出神,綠得發(fā)黑的苔蘚斷斷續(xù)續(xù)融進刺眼的地平線里,后面一輛裝甲車落在視野的最遠處,模糊成移動在白色幕布上的小黑點。間或有無人機露出一角,一晃而過又消失不見。 在無人機從空中采集到的景象里,拉長的車隊大概就像一條行進的蟻群,被不知對錯的信息素牽引著,沒頭沒腦不知疲倦地前行。 金溟猛然抬手拉下?lián)醢?,緊緊地按壓著,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東西隔絕在窗外。 北極不會有螞蟻。 極地氣候并不適合螞蟻生存。 “拉擋板干什么,這才幾點就要睡覺?”黎青推門進來,塞給金溟一個熱騰騰的飯盒,“隊長問我這幾天總看不著你,是不是病了哪兒不舒服?!?/br> 冒著熱氣的豆子飯上鋪著厚厚一層罐頭牛rou和復(fù)過水的各色蔬菜干。金溟打開飯盒看了一眼,又重新蓋上,隨手放在桌邊。 黎青倚在上下鋪的梯子上,雙手插兜看著金溟,忽然“啪”地拍了一下手。 金溟一時被驚得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他。 黎青猛地伸出一只手,像每一個拙劣魔術(shù)的開場白那樣在金溟眼前晃了一圈,永遠活力四射,“看好了,什么都沒有,別眨眼——” 金溟不由自主眨了一下眼,而后一只小小的青蘋果就出現(xiàn)在了滿是厚繭的手心上。 那是長年累月的訓(xùn)練留下的痕跡,黎青做什么都馬馬虎虎毫不在意,但拿起武器時的姿勢永遠標(biāo)準(zhǔn)得分毫不差。 黎青掂了掂青蘋果,遞到鼻子前煞有介事地聞了聞,“嗯~你猜這個是酸的還是甜的?!?/br> 金溟輕輕抽了抽鼻子,“酸的?!?/br> “咦~”黎青露出一個夸張的嫌棄表情,把青蘋果放在金溟的飯盒上,“我最討厭吃酸的,這個給你,幫我解決掉?!?/br> 他從兜里捏出一塊透明彩紙的糖果,略帶憧憬地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吃到熱帶水果,現(xiàn)在連糖都不好搞了。” 塑料糖紙被黎青摩挲得沙沙作響,糖紙折角的地方已經(jīng)被磨掉了亮粉,顯得斑駁陳舊。 黎青仔細擰了擰糖紙的收口,又小心翼翼放回口袋。 基地分配的食物嚴(yán)格執(zhí)行人體所需的營養(yǎng)標(biāo)準(zhǔn),也僅此而已。 由于北極圈溫度過低和缺少可種植土壤,北方基地的食物供應(yīng)一直是難以解決的問題。以往食物大部分倚賴于和赤道基地的交換,而新鮮果蔬的運輸和保存成本又是另一難題。 隨著豎向空間培植技術(shù)的成熟,現(xiàn)在北方基地的土豆、豆芽之類的蔬菜基本已能自給自足,然而很多樹生水果所需的種植空間和成長周期問題仍難以降低成本。 不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水果在北方基地一直算是件奢侈品,尤其此刻還是在野外。 蘋果現(xiàn)在是給傷員的配給,也并不是每天都有。 金溟把蘋果推回去,“你吃,對身體好。” “那些專家不是說了嘛,科學(xué)配方的食物營養(yǎng)和維生素片已經(jīng)夠人體所需了,不需要水果?!崩枨嚓庩柟謿獾啬7轮膫€科普欄目或者養(yǎng)生欄目的專家,“水果不是人體必需品?!?/br> 金溟配合地笑。 黎青可憐他,他并不需要,但心懷感激。 黎青彎腰用手關(guān)節(jié)有節(jié)奏地敲窗舷,像是在彈一首歡快的鋼琴曲。擋板“嘩啦”一聲滑了上去,于是他就像舞臺上得了掌聲的表演者那樣優(yōu)雅地躬身謝禮。 黎青似乎總是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上找到一點奇特的趣味,并孜孜不倦地向金溟展示,企圖把金溟拉進他那光怪陸離的世界中。 被雪地乍然反射進來的光線炫目刺眼,金溟不由瞇起眼。 黎青趴在床上窸窸窣窣打枕頭翻被子,最后從貼墻的夾縫里摸出一個邊角翻卷的筆記本,吹了吹灰隨意揣進兜里,轉(zhuǎn)頭囑咐他,“趁熱吃,這豆子涼了發(fā)腥,難吃得要死。我去開個會?!?/br> “開什么會?”一向?qū)ν鈩?wù)唯恐躲避不及的金溟這幾日格外有好奇心,站起來追問道。 “漫無目的地跑了好幾天,基地派出去的無人機搜索范圍也已經(jīng)擴大了一倍,一根毛都沒找到?!崩枨辔⒖廴?,敲著露出半截的筆記本,神色略顯嚴(yán)肅,“不管那些東西是已經(jīng)進化得更加善于隱藏了還是學(xué)會了如何躲避搜尋探測,對我們都不是一個好消息。但食物已經(jīng)到了回程的下限,還抓不到這次就只能算了。” “要回去了?”金溟的語氣談不上振奮,但有些迫切。 走到門口的黎青又倒著退回來,扭著脖子打量金溟。 極晝的日光將狹窄的休息間照得纖塵畢現(xiàn),在無處可躲的冷白中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無助感。 金溟不自在地微微側(cè)身,抬手拉高衣領(lǐng),似乎想擋住什么,但抬高的袖口因此露出一截膚色突兀的蜷曲皮膚,他又慌張地把手背在身后。 燒傷的痕跡已經(jīng)在漫長的時間中逐漸淡化,但留在心里的印記依舊無法坦然接受窺視。 黎青察覺到自己的冒失,立刻把眼神瞟向別處,打岔似的,“前幾天聽說要回去,就看你一臉不樂意,怎么一點也不想回家?不想見研究所的那些人,還是不知道怎么跟以前的那些朋友相處?” “研究所?”金溟訝然道,“什么人?” “我沒說。”黎青看到金溟的反應(yīng),立刻做了一個拉緊嘴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