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秦數(shù)罵了一聲，“姓姜的你想干什么！”

    “我他媽還想問你干什么呢？還記得自己剛說什么了嗎，不記得最好，你要是敢記著，以后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他這閻羅附體的模樣，秦數(shù)也猜到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才把他惹成這樣，不得不說姜懲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隨便發(fā)瘋的主兒，當(dāng)下有些心虛，拉著那人的手晃來晃去地討好。

    “哎喲好哥哥，我這不是喝多了，犯渾你就……擔(dān)待一下?！?/br>
    “算了，趕緊收拾收拾，我有正事找你。”

    秦數(shù)沖了澡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姜懲已經(jīng)收拾好了他家那一堆擺在明面上的垃圾，還帶了幾盒鴨脖龍蝦，正小口抿著啤酒，不知道在手機上看些什么，他一走近就放下了。

    “姓秦的，自己在家借酒澆愁就太沒意思了吧，有什么過不去的跟哥說說？你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

    秦數(shù)清醒了不少，這會看著酒有點犯惡心就沒喝，戴著手套給姜懲剝著龍蝦殼，“別提了，陳東升那案子我沒參與調(diào)查，也不知道什么細節(jié)，只聽說他死了，我一直沒敢把這事告訴楊老，想著老人家都這把歲數(shù)了，再受刺激出什么事可怎么辦，就想瞞一天是一天，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聽說這事的，前兩天打電話喊我回家，哭著問我他兒子是不是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說……”

    “他怎么會知道？”

    “他沒說。”秦數(shù)嘆著氣，想想心里還是過不去這個坎，拿著姜懲喝了一半的啤酒猛灌一口，“不過我問了跟他關(guān)系不錯的老鄰居，說是那天他在家樓下跟人下象棋的時候，有個遛彎兒的年輕人話家常的時候不小心跟他提起了這個，說是在新聞上看來的。”

    “放屁，這案子牽扯那么大，高局怎么可能讓媒體知道，那人什么來路？”

    “哎喲我的哥啊，那都是好幾天以前的事了，楊老住的那老舊小區(qū)又沒有監(jiān)控，上哪查到是誰去，我就是感覺這事挺離譜的。再者楊老知道這事以后心臟病就犯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我哪有心情查是誰干的啊……”

    姜懲不置可否，又開了罐酒，才想起不對勁，一巴掌打上了秦數(shù)的后腦勺，“楊老住院了你小子還他媽有心情喝酒，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呢！”

    難說秦數(shù)是因為這兩下打疼了，還是來自楊老師的壓力不堪重負，居然當(dāng)著姜懲的面紅了眼圈。

    姜懲突然不忍心了，打人的手也放緩力道，揉了揉秦數(shù)的腦袋，“行了我知道了，他老人家不想見你是不是？能理解。這點小事也值得哭，我看你真是……行了行了別難受了，明天我陪你去跟他解釋，這案子是我辦的，說話還是有點份量的，別難受了啊，差不多得了，挺大個人了?！?/br>
    “姜哥?！?/br>
    “又怎么？”

    “你對我真好?！?/br>
    “你少惡心了，我對誰都這樣，別自作多情啊，對你沒想法，咱倆不可能?！?/br>
    “懲哥～～”

    聽到這個稱呼，姜懲周身一震，不知道為什么，從別人的嘴里聽到就覺著別扭，他罵了秦數(shù)幾句，又開始喝悶酒，沒多久就倒了。

    秦數(shù)一邊罵著他酒量太差折騰人，一邊還得把他給拖上床，姜懲這人是真的實在，連喝酒也得把自己徹底灌醉，不然就覺得沒喝，每次折磨的都是別人。

    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時候，身體重得要命，以秦數(shù)的力氣想把他抱起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從地板上一路拖回屋里，先把腿放到床邊，才能憋一口氣把他整個人抬上去。

    不過姜懲這人睡覺也不老實，秦數(sh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到最后已經(jīng)暴躁到扔他的胳膊腿了，好不容易把人翻上了床，自己也累個半死，癱在姜懲身上就不想動了。

    睡夢中的姜懲被他一壓差點吐出來，難受地“哼哼”了兩聲，歪過頭去接著睡。

    看著他不設(shè)防的睡顏，秦數(shù)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光滑的下巴上摸了一摸……

    秦數(shù)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么惡心的事做在他身上居然不會引起生理性的反感，姜懲還真是個奇人。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把他叫來的原因，悻悻縮回手，拿起了被胡亂堆在床上的抱枕，猶豫著有些下不去手。

    ……要做嗎，一旦做了，他就是親手殺死好友的畜生，但他跟姜懲應(yīng)該從來就沒有什么可笑的純潔友情才對，姜懲對他有意，而他待姜懲從來無心，只是利用罷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如果姜懲不死，那么要代他去死的人就會是自己，他大度到了愿意為從一開始就抱著目的接近的人犧牲性命的地步了嗎？

    答案或許是否定的。

    “對不起了，姜哥，原諒我?！?/br>
    接著酒精壯膽，秦數(shù)拿起枕頭，蒙在了姜懲臉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被他騎在身下的姜懲也越來越不安分，手腳胡亂踢打著，卻在酒精的作用下很難醒來。

    就這樣在睡夢中死去，也算是他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那人的掙扎越來越激烈，而秦數(shù)壓制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強硬。

    眼看著他的動作慢慢虛弱下去，秦數(shù)的心臟猛烈撞擊著他的胸骨，好像隨時要跳出來一樣。

    快了，就快了……他就快成功了。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嚇得他扔了枕頭，瞠目欲裂地瞪著大口呼吸，卻仍然沒有蘇醒跡象的姜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