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了是‘前’股東了，還想索哪門子賠，怎么，人是你殺的？”

    “就算你是警察也得拿出證據(jù)，別血口噴人啊?！?/br>
    姜懲“呸”了一聲，“我還真不知道白云已經(jīng)拉到要靠東家坑蒙拐騙索取巨額賠償才能維持經(jīng)營的份兒上了，缺錢也別干這么丟人的事。”

    剛說完他就聽到一聲軟軟的貓叫聲，轉(zhuǎn)頭一看，那只方才被他送回許裔安那兒的貓不知什么時候偷偷溜了進(jìn)來，就在王振義腳邊聞來聞去的。

    這時姜懲發(fā)現(xiàn)，死者的腳上還穿著皮鞋而沒有換成房間里準(zhǔn)備好的棉質(zhì)拖鞋，這也就說明王振義在進(jìn)入212房間后不久，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人殺害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打算睡在這里，一直保持著警惕狀態(tài)。

    “看好你的貓?！?/br>
    許裔安笑笑，拍了拍膝蓋，那貓兒就聽話地湊過去蹭著他的褲腳，然后跳上他的腿，蜷起身子坐在他身邊，像個冷艷的貴婦。

    姜懲先是看了看這房間的布置裝潢，和宋玉祗的205房很相似，看得出是同一規(guī)格配置，等級都要高于王振義，死者身下的羊絨地毯上沾著一層雜亂的貓毛，輕輕一動就能揚(yáng)起一片毛毛雨，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破壞行為。

    姜懲無奈，只能去察看尸體的狀況，王振義渾身濕透，薄料的衣褲都貼在身上，勾勒出了軀體圓潤的曲線，水浸透了地毯，暈出一圈人形的痕跡，死相猙獰，口眼大張，結(jié)膜有瘀點(diǎn)性出血，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毛囊豎毛肌收縮，毛囊膨脹，呈雞皮樣隆起。

    姜懲從各個角度拍下了現(xiàn)場的照片，收起手機(jī)后著手翻起尸體，奈何身上有傷的他托起超出自身體重的重物還是有些吃力，險些脫手時，有人替他扶住了王振義的身體，順勢一掀尸體背后濕漉漉的外套。

    “尸斑呈淡紅色，人是溺死的。”宋玉祗說道。

    姜懲看了他一眼，匆匆把視線移回王振義身上，“你怎么來了?！?/br>
    “從警的職業(yè)道德，不能讓我的上司和師父一個人面對這種局面，不過最重要的是……”宋玉祗湊到他耳邊，輕輕舔了下他的耳垂，“我覺得你需要我?！?/br>
    “我很想罵你不要臉，但你說的是對的，我如果表現(xiàn)不滿，只像是氣急敗壞的無能狂怒。”短暫地調(diào)了情，姜懲又回到了正題，“所以，他為什么會溺死？”

    “窒息的人通常是不具備求生能力的，所以他不大可能是在溺水后為了求生才移動到這里的，不然地上也會殘留他經(jīng)過時的水痕，我倒覺著，這很可能是兇手故意為之?！?/br>
    姜懲不置可否。

    看著聞訊而來的人們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姜懲匆匆扯了張床單蓋住了王振義的遺體。

    那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混還在煽風(fēng)點(diǎn)火：“喂，什么情況啊朋友，裝模作樣整得像警察似的，柯南看多了吧？就你們幾個欠，看到死人了就往上貼，嘶……該不會，這人是你們殺的吧？”

    姜懲一向懶得和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傻子浪費(fèi)時間，理都沒打算理，正想著要不要用物理方式把這幾個小無賴也一起解決了，就聽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他本來就是警察，查案是天經(jīng)地義的！”

    他都不用動腦子去想是哪個豬隊友被背刺他，暗暗在心底罵了一聲：“cao……”

    “死丫頭，你給我過來！”姜懲扯著褚綺躲到一邊，指了她幾下，卻說不出什么責(zé)備的話。

    想想還是算了，這姑娘傻是傻了點(diǎn)兒，總歸是好意，他也不忍心苛責(zé)，無奈道：“你這張叭叭的小嘴能不能有個把門的，哪有人上桌就掀底牌的，你不怕死，我還想要命呢。”

    褚綺也很委屈，一臉要哭的表情，看得姜懲心里愧疚，忙又哄道：“別別別，你可別掉金豆子，姑奶奶，我錯了還不成？等下再和你說，你先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兒，別亂說話！”

    突然感到來歷不明的眼刀刺了過來，姜懲就知道他家那狼崽子有了小情緒，抬起手來遮著半邊臉，朝人拋了個飛吻算是賠罪，那人投來的眼神卻有些許復(fù)雜，一時之間他也沒讀懂那好看的眼眸里蘊(yùn)著怎樣的深意。

    忽然覺著背后又冒起了一絲寒意，他回頭一看，一人一貓正死盯著他，那場面簡直詭異極了，讓人渾身不爽。

    事到如今，身份是瞞不住了，倒也未必是件壞事，至少這樣也就沒人敢輕易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姜懲在心里念叨一句：“廟小妖風(fēng)大，池淺王八多。”走向了那幾個還在叫囂的混混。

    “有什么不爽的，跟我說說？能解決的盡量幫你安排一下，解決不了的你就稍微忍忍，這七天過去只要你不殺人不犯法，怎么作都沒人管你，但你小子要是敢給我搞事，我絕對讓你紅口白牙的進(jìn)來，鼻青臉腫的出去，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兒?！?/br>
    混混估摸著也是進(jìn)過宮，一聽說對方是警察，態(tài)度立刻恭敬了不少，陪著笑上來握住姜懲的手，非要跟人套近乎。

    “警官啊，不，大哥，大哥啊，您好您好，這里邊肯定是有點(diǎn)兒誤會，剛剛就想著趕緊揪出兇手，少一個對手是一個，心急了，沒考慮后果，是我不知輕重，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您一定見諒，別跟我這種小人一般見識。敝人名叫章散，是這個……自由職業(yè)者。”

    姜懲挑了挑眉，低聲問：“俗稱，無業(yè)游民？”

    “不算不算，嘿嘿，我是有收入的，也拿過雁息市局的賞錢呢。”章散諂媚地笑著，靠近姜懲，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我跟市局可有淵源了，做過張警官的線人，沒準(zhǔn)兒咱們以前就在哪兒見過呢，所以說這緣分吶，妙不可言，之后還請大哥多多照顧小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