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下了逐客令，大有給不出個滿意的結(jié)果就別回來見人的意思。

    周懸嘆了口氣，起身拿起搭在靠背上的警服，挺直背脊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那些資料暫時就留在你這里了，希望你能好好保管，還是老規(guī)矩，不要拍照，不要留底，有什么不清楚的隨時可以來問我，不過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為了避嫌，我們還是不要互相留下聯(lián)系方式，以免落人口實，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們隨時可以聯(lián)系高局?！?/br>
    說完，他便向門口走去，出門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提醒：“哦，對了，最近你們身邊會多出一些人，有省廳派來監(jiān)視你們的，人數(shù)不多，也有我派來保護(hù)你們?nèi)松戆踩模銈儜?yīng)該能辨認(rèn)出敵我，如果出現(xiàn)了不懷好意的生臉孔一定要小心，還有……”

    宋玉祗白他一眼，不耐煩道：“你還有完沒完?！?/br>
    周懸笑著伸出一根食指在面前晃了晃，“最后一個忠告，希望你們注意影響，盡量不要在我的人面前做些不適合除你們之外的第三人觀賞的事情，他們還年輕，這對雙方而言都是很危險的?！?/br>
    姜懲立刻意識到這小子根本就是在諷刺他那天和宋玉祗在飄窗上做的事，心里一時火大，抄起拖鞋朝著周懸的背影扔了過去，好在對方身手不錯，迅速關(guān)上了門，這一下沒打著，反而讓他身心愉悅。

    姜懲在沙發(fā)上橫躺下來，兩手疊在腹部，雙腿搭在宋玉祗的腿上，慢慢伸進(jìn)他衣服里，磨蹭著那人緊實的腹肌。

    “他想把你當(dāng)槍使?！彼斡耢蟛豢斓?。

    “我知道，我又不傻，不可能白白讓他利用，只不過現(xiàn)在的我也需要他這把槍，往好聽了說叫合作，其實就是相互利用。周懸這個人城府很深，他這么年輕就能在省廳謀得一席之地，絕對有他的過人之處，我不可能小看他?！?/br>
    “我知道你心里對江倦有愧，總想幫他做些什么，而且周懸是為數(shù)不多到現(xiàn)在一直堅持調(diào)查江氏父子兩代案子的人，你不想放過這個機(jī)會也是人之常情，但你要量力而行，我很害怕失去你?！?/br>
    姜懲坐起身來勾著他的脖子，輕吻著他的鎖骨，“放心吧，不會的，我分得清孰輕孰重，現(xiàn)在……”

    “現(xiàn)在？”

    姜懲抬起頭來，眼里的狡黠一閃而過，“用完了周懸這把槍，現(xiàn)在該用你的了……”

    第二天一早，姜懲一反常態(tài)比宋玉祗起得還早，那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他就拉開了窗簾，晨光照在宋玉祗臉上，他不情不愿的悶哼一聲，睜開眼來又迅速閉上，翻過身去后背朝天，根本不想起來。

    姜懲上去拍了拍他的屁股，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背上，“快點起來了，今天我們要回雁息?！?/br>
    “嗯？這就回去了，宿安敢放人嗎？”

    “我想走，老張可攔不住，再說我們兩個現(xiàn)在是需要重點保護(hù)的對象，萬一在宿安出了事，他的腦袋也保不住，他巴不得我們趕緊回去，少給他惹點兒麻煩?！?/br>
    “那也不用這么早吧，”宋玉祗打了個哈欠，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機(jī)看了眼時間，“這才六點，再睡一會兒……”

    他一邊撒著嬌，一邊往姜懲腿下摸，想抱著腰把人扯到床上，那人趕緊往后挪蹭幾步。

    “你小子別賴了，我今天還約了人，不能遲到，趕緊起床收拾收拾自己?！?/br>
    “見什么人，你睜眼就能見到我還不滿足嘛。”

    “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而且你應(yīng)該很想見他，所以快點起來?！?/br>
    宋玉祗眨了眨眼，“誰??？”

    “溫老師?！?/br>
    溫思南是姜懲的恩師，他在校期間，曾幫助他完成了有關(guān)“原生家庭對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影響”研究的論文，是第一個將他帶上從警生涯，并為他塑造了正確三觀的人，所以當(dāng)知道宋玉祗也師從溫思南時，他就覺著自己和宋玉祗的相遇一定是命中注定。

    回雁息的路上，姜懲對宋玉祗說了不少他上學(xué)時的趣事，什么掃黃挨打，模擬演習(xí)時被迫男扮女裝，從此變成“雁息警花”，什么丟人事都有。

    姜懲笑道：“有一次跟陸況和秦數(shù)喝酒，劃拳輸了被他們兩個擺了一道，微信被迫掛上‘警花’的昵稱一年，我嫌丟人，又不好耍賴，所以剛認(rèn)識你那陣子才不敢主動加你，想著局里剛來的新鮮血液要是以為我是個女裝癖的惡趣味怪叔叔，一世英名毀了事小，要是給年輕人留下了心理陰影就不好了，結(jié)果沒想到，嘿！來了個比我更怪的?！?/br>
    談起從前，姜懲的心情和語氣都輕松了不少，對他而言，他模糊的記憶中只有那段真正無拘無束的日子是最快活的，從‘6.23’爆炸案后，他以為自己的人生注定不再會有笑容與真正的歡喜，直到他遇見宋玉祗。

    看著宋玉祗的側(cè)顏，他又一次感受到：活著真好。

    回到公大的時候，兩人都是感慨萬千，到了校門前，姜懲忽然有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微涼的手按著宋玉祗的大腿，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

    宋玉祗笑道：“哥，不要突然摸我，會起反應(yīng)的?！?/br>
    “哪兒那么容易起來，你就是最近營養(yǎng)供的太好了，一天折騰幾個來回都不是問題?！?/br>
    兩人聊的時候就見門口的保安走了過來，姜懲放下車窗，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擋路了，我們這就把車開走。”

    那保安看見他愣了愣，“哎，你怎么這么眼熟，是不是以前的那個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