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是不是喝高了?
目光無神,腳步虛浮,渾身酒氣,花錢大手大腳,一只燒鴨居然給了1個銀角,一看就是長期養(yǎng)在溫室里,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 金章義不屑的撇了趙胤舜一眼,目光掃過他領(lǐng)口處的豬頭,眼神更是厭惡。 真以為行走江湖是過家家? 出個門還帶著寵物,你怎么不把丫鬟廚娘一并帶上呢? 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白瞎了這一身寶劍駿馬! 心疼的掃了眼趙胤舜周身的裝備,金章義擠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敷衍抱拳行禮。 “這位小少爺,我們家公子有請?!?/br> 說完,他側(cè)過身,用命令的眼神示意趙胤舜跟他走。 然而想象中慌亂的情緒并沒有出現(xiàn)在少年臉上,那俊美到不真實(shí)的五官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慵懶的掃了他們一眼。 “好狗不擋道,滾開?!?/br> “你!” 胸中的怒火直沖腦門,在嵩江鎮(zhèn)這地頭上,金章義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家伙! 看著少年徑直從身邊走過,那目空一切的樣子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金章義冷笑伸出手。 “敬酒不吃吃罰……??!” 根本沒有回頭,隔著一尺的距離,趙胤舜隔空作出虛握掰折的動作,輕柔得像是扭斷了什么無形枯枝。 但就是這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的動作,金章義粗壯的手臂應(yīng)聲折斷,扭曲成一個滲人的角度,鋒利的骨頭茬子甚至頂破了肌膚,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氣中。 “啊啊啊嗷嗷!” 劇烈的疼痛直沖腦門,金章義捂著手臂,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顆顆豆大汗珠。 凄厲的慘叫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視線,金章義咬牙忍住劇痛,抬起血紅的雙眼,橫掃一圈。 看熱鬧的人群注意到他身上的裝束,立馬移開目光,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緊接著,金章義就發(fā)現(xiàn),那個俊美如玉的公子哥還在不慌不忙的買小吃,好像自己就是路邊一只斷腳的螞蟻,在他眼里毫無意義…… 媽的,看走眼了! 這家伙絕對不是驕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下手太狠了! 抓著慌亂的同伴,金章義連狠話都不敢落下,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 “走!” 一直等到兩人走遠(yuǎn),正在僵硬給趙胤舜打包吃食的老板才長長松了口氣。 旋即,他猶豫片刻,看了看少年不食人間煙火的溫和笑容,不忍的小聲提醒道。 “這位公子,您最好馬上離開嵩江鎮(zhèn),連夜走,千萬不要停留!” “就因?yàn)槟莾蓚€癟三?” 接過老板手里的吃食,趙胤舜嗤笑一聲,渾不在意的搖搖頭。 “公子,你沒看到他們衣服上的標(biāo)志嗎?那是青幫的人!他們?nèi)硕鄤荼?,好多江湖豪俠都栽在他們手里,有的還能僥幸逃得一命,還有的……唉……” 老板用很輕的聲音悄悄嘆息,隨后閉口不語,再也不肯多發(fā)一言。 “青幫?” 眨眨眼睛,趙胤舜拿起小葫蘆抿了一口玉靈酒,若有所思的悠悠出神。 好像在哪里聽過…… 看著少年悠閑離去的背影,老板無奈長嘆一聲,麻利的開始收攤。 另一邊,就在幾十米外的酒店二樓,一個倚靠著窗臺的青年正面色難看的遙望街道。 “公子,您好心好意的邀請他,結(jié)果他一開口就罵我是狗,還二話不說折了我的手臂……” 金章義展示著自己凄慘的手臂,越說越是委屈。 平常都是他們青幫橫行霸道,哪兒見過這種豪橫的煞星?。?/br> 講道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禮貌了,但得到的卻是一頓毒打! 明明我還沒開始欺負(fù)人呢,他憑什么折斷我手臂? 關(guān)鍵折斷之后他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那種毫不掩飾的目中無人令金章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難道自己就如此卑賤,讓你連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 “哼!不識抬舉!” 聽完金章義的訴苦,青年冷笑一聲,看向身邊一位背負(fù)長劍的削瘦男人。 “李師傅,還勞煩您走一趟,把他給我請過來!” 在請字上加重讀音,青年露出獰笑,削瘦男人心領(lǐng)神會的點(diǎn)點(diǎn)頭,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隨后,青年轉(zhuǎn)過頭,遙望不遠(yuǎn)處白衣勝雪的翩翩公子,嘴角翹起一絲猙獰弧度。 “老子就喜歡調(diào)教你這種野性難馴的烈脾氣!” 而在不遠(yuǎn)處,趙胤舜依稀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視線,但早已習(xí)慣了成為人群目光的焦點(diǎn),他根本無法在城市里區(qū)分出“惡念”的來源。 因?yàn)閹缀跛腥硕蓟蚨嗷蛏贂λ麕в心承┎豢擅餮缘那榫w! 男的可能只是羨慕嫉妒恨…… 而女的就恐怖了,那種火辣辣的眼神經(jīng)常盯得趙胤舜毛骨悚然。 很多時候趙胤舜都想奉勸她們一句,互聯(lián)網(wǎng)不是法外之地……不對,應(yīng)該是未滿14歲無論自愿與否,都是要判死刑的! 然而悲哀的是,前段時間他剛剛過完14歲生日,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已經(jīng)失去了最大的保護(hù)傘,必需直面“黑暗森林”中貪婪的視線。 長嘆一口氣,少年無視靈覺源源不斷的“邪念”示警,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又出現(xiàn)了一個“攔路虎”。 不過相比起剛才的癟三,這個家伙明顯要高級很多,一身黝黑勁裝泛著珍珠一樣的溫潤光澤,一看就是上等的絲綢裁剪而成。 他身背一把華麗的長劍,棱角分明的臉上無悲無喜,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寶劍,鋒利的氣勢割得人皮膚生疼,讓方圓數(shù)米的人群本能避開。 感受到無形劍鋒抵在自己咽喉上,趙胤舜動作一頓,饒有興致的打量來人。 “我們少爺有請,麻煩你跟我走一趟?!?/br> 沙啞的聲音像是金屬交擊,削瘦男人伸手虛引,言語間卻是不容置否的強(qiáng)勢。 感受著咽喉上犀利的無形劍氣,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眼神緩緩變化,趙胤舜嘴角無法抑制的微微上翹。 發(fā)現(xiàn)少年臉上奇怪的表情,削瘦男人眉頭緊蹙,心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的威脅感。 “你們少爺是誰?” “吳家三少爺,吳永思?!?/br> “哦?!?/br> 看著少年興致勃勃的點(diǎn)頭,男人心中的不安感覺愈發(fā)劇烈。 對方不僅沒有忌憚畏懼,反而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的玩具,眼神中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你想干什么?” “沒什么,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對,我沒什么惡意!” 連忙擺擺手,俊美的少年握住純白劍柄,悅耳的鋒銳劍鳴摩擦聲中,一股無堅(jiān)不摧的可怕劍氣逸散而出,將男人積蓄已久的氣勢瞬間絞成粉碎。 “對了,你說的這個吳家,是不是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劍客?。俊?/br> 聽著少年意味深長的詢問,揪心的不安感達(dá)到頂峰,男人心頭閃過一絲明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想干什么?” 發(fā)現(xiàn)他鎮(zhèn)定自若的嗓音帶上了一絲驚恐,趙胤舜輕笑安撫道。 “沒什么,你放心吧,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輕易滅人滿門的?!?/br> 然而溫柔的話語卻像是極北的寒氣浸入心靈,配合著那渾厚鋒銳的劍氣,男人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踢上了鐵板。 瘋子! 這踏馬是個瘋子! 他居然想用整個吳家來磨練自己的劍意? 最恐怖的是,這個瘋子實(shí)力深不可測,說不定真有血洗吳家的可能! 退一萬步說,哪怕他實(shí)力不夠,自己也沒必要招惹這種不要命的愣頭青! 犯不著,真的犯不著! 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男人強(qiáng)迫自己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放軟身段,討好的打圓場。 “這位公子您誤會了,我們家少爺只是傾慕您的天人之姿,想跟您交個朋友罷了。” “emmm……你平時是不是很少拍人馬屁,尬得出水。” “…………” 男人老臉一紅,恨不得當(dāng)場翻臉。 有你這么糟踐人的嗎? 看破不說破??!混蛋! 看著他憋屈的模樣,趙胤舜憐憫的搖搖頭。 “其實(shí),你不用這么勉強(qiáng)自己。” 輕挽劍花,無形的鋒銳劍氣如漣漪擴(kuò)散,將周圍所有人群驅(qū)散。 短短幾秒鐘就將方圓十幾米范圍清空,少年露出了迷離笑意。 “努力活下來吧,你要是死了,你家少爺也得死,死人可沒資格和我交朋友?!?/br> 聽著少年的“溫言細(xì)語”,男人額頭冒出牛毛細(xì)汗,緩緩取下背上的長劍,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溫潤如玉的臉頰上泛著一抹嫣紅,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再加上沁人心脾的濃郁酒香,男人心頭忽然閃過一絲狐疑。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這家伙是不是喝酒喝高了? 然而心中的疑問被徹底壓下,一道炫目白光劃破長空,瞬間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好快! 劍鋒還未及體,銳利寒芒已經(jīng)刺得雙目生疼,男人手中殘影一閃,堪堪攔下可怕的劍影。 但還沒等他高興,一股難以抵擋的怪力從掌上傳來,狂暴力量直接摧垮了他的招架,將他筆直轟飛出去。 轟! 撞爛街邊的小攤,又踩爆了幾塊厚重青石板,男人艱難穩(wěn)住身形,喉頭間涌上一絲腥甜。 知道自己被一劍震出了內(nèi)傷,男人抬起頭,驚駭欲絕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少年。 這是什么怪物? 以他的年齡,怎么可能修煉出如此渾厚可怖的力量? 看他的模樣,最多才覺醒就職幾年吧,自己幾十年的苦修居然被這種小家伙碾壓? 一時間,男人無法抑制的開始懷疑人生,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活到了狗身上。 萬念俱灰的情緒在心頭一閃而逝,男人用力甩甩頭,眼中重新凝結(jié)出堅(jiān)毅神光。 武者可以死,但不能服輸! 一旦你認(rèn)了,妥協(xié)了,那也就意味著武道之心隨之死去! 多說無益了,用劍說話吧! 念頭通達(dá),男人手中的長劍發(fā)出嗡嗡輕鳴,籠罩周身的劍意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敏銳察覺到這一變化,趙胤舜眼睛一亮,見獵心喜的勾起笑容。 唰~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而動,呼嘯破空聲中,兩人的劍鋒在空中拉出連綿殘影,狂風(fēng)暴雨般拼殺在一起。 刺耳暴擊聲穿透耳膜,周圍看熱鬧的群眾驚恐四散,給兩人留出更加寬闊的場地。 然而似乎見慣了類似的江湖仇殺,膽大包天的圍觀群眾并沒有徹底逃離,而是隔著幾十上百米的距離探頭探腦,興奮的議論紛紛。 而街邊的建筑里更是圍滿了人群,特別是二三樓的窗口處,一群吃瓜群眾興致勃勃的指點(diǎn)江山。 “那男人是吳家的李越供奉,一等一的劍術(shù)高手,在整個闌州都是鼎鼎有名的!” “他這么厲害,怎么被一個毛頭小子壓著打?”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那少年的模樣,你再看看他那身行頭,不是名門大派怎么可能培養(yǎng)得出來這種絕世天驕?” “說不定就是某個圣域出來歷練的嫡傳!” “劍耍得這么厲害,會不會是蜀山出來的?” “嘶~聽你這么一說,有點(diǎn)像?。 ?/br> “很有可能,我聽說蜀山最近有很多門派都讓大批年輕弟子外出歷練,好像是在準(zhǔn)備什么大比?!?/br> “不止蜀山,儒釋道各個圣域都在頻繁派遣弟子入世,感覺風(fēng)雨欲來??!” 另外一邊,不知道吃瓜群眾們的議論,趙胤舜越打越是興奮,只覺得艱澀的【裂空劍】愈發(fā)絲滑圓潤,心中很多細(xì)微的疑問豁然開朗。 果然,哪怕是【多元自我】修煉出的劍術(shù),也需要經(jīng)過實(shí)戰(zhàn)才能如臂使指! 心頭升起一絲明悟,少年手中的攻勢越發(fā)狂暴,漫天劍影逐漸連成一片,宛如光幕一般籠罩方圓近十米。 感受到對方酣暢淋漓的快意,李越心中卻越來越難受。 實(shí)力上的差距僅僅是一個方面,更讓他痛苦的,是對方的態(tài)度。 劍鋒交擊間,他能明顯感受到少年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他的瞳孔中根本沒有自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根本沒把自己當(dāng)人看,而是視作磨練劍道的工具…… 明白這個道理,李越胸口發(fā)堵,不甘的瞳眸中泛起血絲。 ------題外話------ 今天繼續(xù)加班,好在8點(diǎn)就結(jié)束了,終于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