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不禁生出些羞惱，偏生這人又爬了上來，一臉無辜地往她身邊湊，她連忙捏住她的下巴，啞聲問：做什么?

    楚春寒眨巴一下眼，茫然道：親你。

    藍(lán)月邀哼道：你想親我就給你親嗎?

    嗯。

    藍(lán)月邀被她逗笑了：憑什么?

    因?yàn)?，她思索了下，慢吞吞道：你喜歡我。

    你

    楚春寒接著說：我也喜歡你。

    藍(lán)月邀一愣，無可奈何地嘆道：你就知道怎么拿捏我。她湊過去親了親女人的嘴唇，輕聲呢喃：乖，這次不要在中途停了。

    呼嘯的狂風(fēng)裹挾著黃沙撲面而來，針扎一般疼，她下意識抬起手擋在眼前，茫然道：春寒?

    耳邊卻只有哭嚎一樣的風(fēng)聲，她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預(yù)感，猛地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卻是散落在沙地里的斷肢殘臂，骨碌碌，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被風(fēng)吹到她腳邊，空洞的雙眼正直勾勾盯著她。

    她后退一步，慌張地向四周張望：春寒?

    忽然，身后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些妖怪，都是你殺的?

    她回過頭，卻只看到一個(gè)纖細(xì)的身影，隱匿在黑色斗篷下的女孩掃了眼遍地殘尸，猩紅的眼睛逐漸涌現(xiàn)出些訝異與興奮：你為何要?dú)⑺麄?

    為何?

    她閉上眼，眉心突突直跳，那個(gè)女孩卻又將視線落到她掌心，噗嗤笑了起來：哈，殺妖取丹，原來如此。

    什么?

    她低下頭，原本空無一物的掌心忽然躺滿了大大小小的金色妖丹，上面沾染的血液甚至還是guntang的。

    為求力量，殘殺同類，即便妖怪們信奉弱rou強(qiáng)食的法則，但像你這樣暴虐無情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既然知道，還敢過來?藍(lán)月邀捂住嗡鳴作響的腦袋，爬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靠近的女孩：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殺了?!

    女孩停下腳步，凝視著她狼狽的模樣：你需要一個(gè)幫手。

    不等藍(lán)月邀出聲，她就繼續(xù)說：你太累了，留下我，我會為你搜集情報(bào)，我會為你掃清阻礙，那些你愿意做的，我會幫你做，你不愿做的，我會替你做，只要你留下我，我就會永遠(yuǎn)跟隨在你身后，做你最忠實(shí)的仆從。

    為什么?

    大概是因?yàn)槲蚁胍腥硕紤峙挛?，女孩淡淡道：我要我的名字，從此成為妖都的夢魘。

    是嗎?藍(lán)月邀閉了閉眼，疲倦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姬婞。她重新抬起腳，走到形銷骨立的女人身邊，定定瞧著她：我叫姬婞。

    嘩啦啦

    風(fēng)把窗外的花草吹得沙沙作響，楚春寒瞥了眼半開的窗子，又將視線落回沉睡的女人身上。

    真奇怪，睡著時(shí)，怎么比醒著時(shí)要冷冰冰呢?

    她想了想，把手輕輕搭在鮫人腰上，正要埋到她懷里一起睡，耳邊就響起一聲模糊不清的呢喃：春寒

    楚春寒抬起腦袋：嗯?

    等了一會兒，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她蹙起眉，納悶地把頭埋了回去。

    春寒。

    唰地立起：嗯?

    楚春寒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嘴唇，過了許久都沒聽到動靜，她困惑地歪了歪頭，正猶豫著要不要趴回去時(shí)，女人就的嘴唇就再次蠕動起來：婞

    楚春寒：?

    她微微張開嘴，茫然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骨碌坐直了。

    一種古怪而陌生的情緒涌上心頭，她抿緊唇，焦灼不安地看藍(lán)月邀兩眼，又無措地扣了扣自己的指頭：不對。

    不對。

    不對。

    她自言自語地念著，赤著腳在地面上來回踱步，屋外風(fēng)聲依舊，吹得窗扇咯吱作響，掩蓋了她苦惱的糾結(jié)，好半天后，她依舊想不出個(gè)所以然來，便猶豫著走回床邊，搖了搖藍(lán)月邀的肩膀。

    女人困倦地哼了聲，反而將她的手抱進(jìn)懷里，軟綿綿道：別鬧

    楚春寒僵了會兒，小心爬上床，保持著一只手被抱著的別扭姿勢，用另一只手摟住女人的腰：月邀

    藍(lán)月邀用鼻音嗯了聲。

    她努力表達(dá)自己的心情：我不喜歡，你，叫別人的名字。

    誰的名字?

    婞。

    婞啊，藍(lán)月邀打了個(gè)哈欠，迷迷糊糊道：唔什么時(shí)辰了，姬婞回來了嗎?

    楚春寒：

    她眉毛皺得更深，強(qiáng)調(diào)道：我不喜歡。

    大半夜的，不喜歡什么?藍(lán)月邀糊涂地看著她，哈欠卻一個(gè)連一個(gè)，不一會兒睫毛就變得濕漉漉的，她翻了個(gè)身，索性勾著楚春寒的脖子，一把將她按到了懷里：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楚春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