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平安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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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里狐和百里雀在一旁也被陽云漢施展出的神功所震懾,眼睜睜看著百里龍使出“靈蛇吐信”撲向陽云漢。 陽云漢的“蛇蟠式”神功正是蛇拳的克星,見百里龍撲上來,陽云漢想也沒想,口中高喝一聲:“蛇蟠式?!笔种袑毜丢q如騰蛇逰霧般揮了出去,“繞指柔”寶刀彎曲之下,一瞬間將百里龍伸出的右臂斬?cái)唷?/br> 這一下疼的百里龍一聲慘叫,一個(gè)縱身后躍,脫出陽云漢寶刀的籠罩范圍??刹淮栐茲h上前追擊,百里龍突然跌倒在地,一邊滿地打滾,一邊大聲慘嚎。 陽云漢心中詫異,武林中人爭斗中斷腿腳失胳膊的極多,雖多有哭嚎,卻也少見百里龍如此大動(dòng)靜的。 陽云漢忙收刀凝神觀看,只見倒地打滾的百里龍右臂發(fā)黑,接著迅速蔓延到全身,整個(gè)臉膛更是漆黑一片。就在轉(zhuǎn)眼之間,百里龍?zhí)稍诘厣蟿?dòng)也不動(dòng),再也聽不到他的慘嚎聲。 這百里龍竟是中劇毒而亡,陽云漢心中更加詫異,仔細(xì)思討,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用“繞指柔”寶刀砍殺了萬蛇之王,定是那萬蛇之王的毒液留在了“繞指柔”寶刀之上,自己剛剛又用寶刀砍斷百里龍的右臂,那萬蛇之王的毒液恰好進(jìn)入了百里龍的血液中。 這百里龍的內(nèi)力遠(yuǎn)不及陽云漢深厚,抵抗不了萬蛇之王的劇毒,迅速中毒倒地而亡。陽云漢想通此關(guān)節(jié),心中暗自感嘆,沒想到這百里龍最終竟死于自己所豢養(yǎng)的毒蛇之手,也算是命數(shù)注定。 一旁的百里狐和百里雀眼看著百里龍中毒而亡,百里狐心中驚懼,沒想到多日不見陽云漢的武功突飛猛進(jìn),精進(jìn)如斯。 百里雀卻是和百里龍一母同胞,不僅長相相同,感情更是深厚,眼見弟弟百里龍當(dāng)場慘死,百里雀心痛萬分,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取出一只形狀特異的鐵制哨子,放在嘴里吹了起來。 只見那漫天飛翔的海鳥好似聽到了指令般,不再自由盤旋翱翔,紛紛掉頭鳴叫著沖陽云漢撲來。一時(shí)之間,萬鳥齊鳴突飛,聲揚(yáng)數(shù)里,遮天蔽日地籠罩住陽云漢。 一旁的凌孤帆、上官碧霄、伊采、藤原賴通和藤原威子五人剛剛見陽云漢大展神威斬殺了血紅小蛇,都是歡欣鼓舞,此刻眼見萬鳥圍攻陽云漢,又禁不住心驚rou跳起來。 凌孤帆和上官碧霄正待揮劍上前相助陽云漢,卻聽萬鳥群中的陽云漢一聲暴喝:“鳥翔式?!?/br> 只見陽云漢手中“繞指柔”寶刀繞身體飛舞著,仿佛幻化成無數(shù)的鳥兒環(huán)繞住陽云漢周遭。那飛撲而來的海鳥到了陽云漢身邊方圓三丈之時(shí),仿佛遇到了一堵無形的墻一般,竟都被“繞指柔”寶刀斬落地上。 這一刻旁觀眾人看到了壯觀的一幕,只見萬鳥雖是籠罩住陽云漢,卻如中了魔咒,在陽云漢身體三丈外統(tǒng)統(tǒng)墜地而亡。只是過了片刻,圍繞陽云漢身體周圍一圈已經(jīng)堆滿了海鳥的尸體,層層疊疊的數(shù)不勝數(shù)。 百里雀眼見群鳥攻擊也不湊效,心急之下,口里吹著哨子,卻悄悄展開身形,幾個(gè)起落靠近陽云漢后,混在群鳥中,向陽云漢攻來。 陽云漢此時(shí)完全沉浸在施展“鳥翔式”武功之中,只感到有東西來襲,哪管它是海鳥還是人,揮“繞指柔”寶刀快如雨燕般掃過。百里雀身首異處之時(shí),口里還在吹著哨子,直到身軀倒地之后,口里哨子聲方才停了下來。 這哨聲一停,一眾海鳥好似突然擺脫了催眠般,不再飛撲向陽云漢,而是鳴叫著四散飛開,頓時(shí)小島之上重新展露出碧藍(lán)的天空。 就在陽云漢和圍觀的凌孤帆幾人看那萬鳥齊飛之時(shí),百里狐突然趁亂欺近幾人身邊。 百里狐生性狡詐,一眼就從幾人中選中了最柔弱的藤原威子,上前一把抓住藤原威子胳膊,用匕首抵在藤原威子的后心處,這才開口說道:“陽云漢,你們放我離去,我才放了這女子?!?/br> 陽云漢和凌孤帆幾人這時(shí)才驚覺百里狐抓了藤原威子,藤原賴通緊張地大叫道:“以摸脫?!标栐茲h毫不猶豫,幾個(gè)閃身奔到百里狐和藤原威子對(duì)面。 百里狐見狀一把扯掉藤原威子頭上的斗笠,大聲喝道:“陽云漢,你給我停下,否則我殺了她?!?/br> 陽云漢聞言,只好在百里狐和藤原威子面前站定,恰好看到被掀掉斗笠的藤原威子面容。 映入陽云漢眼中的是一張清秀絕倫,精致典雅的臉孔,配上她的單眼皮,竟是個(gè)絕色女子,只是她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好似終日不見陽光般。此時(shí)藤原威子的面孔上全是受驚嚇的表情,圓睜著雙目盯著對(duì)面的陽云漢。 陽云漢沖藤原威子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鼓勵(lì)。緊接著,陽云漢陡然沖著對(duì)面的百里狐一聲暴喝:“蛇蟠鳥翔式?!?/br> 這一聲暴喝嚇的對(duì)面的百里狐一個(gè)哆嗦,手中匕首顫了一顫。那藤原威子更是可憐,被這聲暴喝嚇的當(dāng)場跌坐在地上,卻無意中避開了百里狐抵在背心的匕首威脅。 陽云漢見機(jī)不可失,身形變幻若晴空一鶴沖天而起,掠空飛向百里狐,其氣勢好似雄鷹般兇狠,手中“繞指柔”寶刀卻又輕盈的如麻雀般掃向百里狐的胸腹要害。 百里狐大吃一驚,顧不上傷害藤原威子,身形后縱想要逃到自己馴服的狼群中,召喚群狼來抵擋陽云漢。 陽云漢哪里會(huì)給他這樣的機(jī)會(huì),展開身法,快如雨燕般欺近百里狐身邊,手中寶刀如飛龍乘云騰蛇逰霧般揮了出去,其刀式雖不如陽云漢自創(chuàng)的“雷霆刀法”之“雷霆萬鈞”威猛,卻更多了幾分柔弱飄逸,不著行跡。 深處其中的百里狐只感到自己被陽云漢無盡的刀勢包裹住,竟是避無可避退步可退,心中不禁一陣絕望,剛想開口求饒,卻感到胸腹處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自己竟被陽云漢手中寶刀開膛破肚。 百里狐只感到天旋地轉(zhuǎn),至死也不相信自己會(huì)命喪在這小島之上。百獸山莊四兄弟橫行江湖久矣,壞事做盡,沒想到今日竟盡皆伏誅在這東海神島之上。 誅殺了四獸的陽云漢默默佇立在那里,細(xì)細(xì)回味著自己使用“龍甲神訣”之“蛇蟠式”、“鳥翔式”誅殺強(qiáng)敵的情景,不禁對(duì)“龍甲神木”之上雕刻的那首“東海神島、蛇蟠鳥翔、飛流之后、柔弱于水”的最后一句“柔弱于水”了然于胸。 原來武功可以不一味追求剛猛,而是如那柔水一般,剛不可折,柔不可卷,故可以弱制強(qiáng),以柔制剛。想通此關(guān)節(jié)的陽云漢武功自此進(jìn)入了一個(gè)新的境界。 恰在這個(gè)時(shí)候,陽云漢聽到腳下傳來一女子的驚呼聲,陽云漢這才醒悟過來,低頭一看,正是先前跌坐地上的藤原威子回頭見到被開膛破肚的百里狐,嚇的差點(diǎn)暈厥過去。 陽云漢趕忙扶起藤原威子,卻沒留意到藤原威子蒼白的臉孔上陡然泛起一圈紅暈。她將自己的手從陽云漢手中抽出,匆匆到一旁取過斗笠戴在頭上,將自己的容顏再次遮掩起來。 凌孤帆、上官碧霄、伊采、藤原賴通則聚攏過來,伊采興奮地拉住陽云漢的胳膊說道:“陽云漢,你的武功真是高強(qiáng)啊,這些壞人全都被你殺死了。” 上官碧霄不如伊采那么大膽,不敢上前拉住陽云漢,可她看向陽云漢的眼神同樣充滿著崇拜之色。 凌孤帆在一旁微微點(diǎn)頭,沖陽云漢說道:“四弟,你的武功又有大幅精進(jìn),剛剛看你斬殺百獸山莊幾人的招式極為精妙,難道在這瀑布之后,真的別有玄機(jī)么?” 陽云漢正待向二哥詳加解釋,卻不料腳下一陣劇烈的顫動(dòng),整個(gè)山坡都好似抖動(dòng)了起來。陽云漢回頭一看,只見懸掛瀑布的那處絕壁正在轟然塌陷。 陽云漢猛然想起自己在瀑布后平臺(tái)的四方孔洞中取出“龍甲神木”的時(shí)候,聽到的“咔嚓咔嚓”之聲,想來這定是那位留下神功圖案的前輩早就設(shè)計(jì)好的,待有緣人取走寶刀學(xué)成兩式神功之后,再將這處石洞徹底毀掉。 陽云漢不由得對(duì)這位前輩心生敬畏,他忙扭頭招呼凌孤帆幾人道:“二哥,幾位,我們速速離開此地?!闭f罷頭前帶路,其余幾人緊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匆匆返回自己的海船之上。 眾人站在船頭甲板上抬眼看去,只見那小島中間的山峰竟坍陷了下去,原先好端端的一座東海神島豁然一分為二。眾人暗自咂舌,不知道是何力量竟會(huì)讓這小島產(chǎn)生如此變化。 陽云漢則在心中一邊欽佩這位前輩鬼斧神工之能,一邊暗自感概石洞中雕刻的絕學(xué)再也不見蹤跡,只是幸而自己已經(jīng)領(lǐng)會(huì)通透兩式神功,倒也不至于讓絕學(xué)湮沒。 就在眾人觀看之際,藤原賴通突然跪倒在地,cao著生硬的官話對(duì)凌孤帆和陽云漢說道:“凌兄臺(tái)、陽兄臺(tái),我有一事相求。”說罷,藤原賴通瞪大眼睛祈求般地看著二人。 凌孤帆擺了擺手道:“藤原賴通,你快起來,有何事情,你但說無妨?!?/br> 藤原賴通卻是跪地不起,接著祈求道:“幾位恩公,我們流落到貴國小島之上,此刻無船可回,有家不得歸。但求幾位恩公能送我們兄妹一程,待我們回到日本,一定重金相謝?!?/br> 聽到這話,凌孤帆和陽云漢面面相覷。陽云漢復(fù)仇之心迫切,本不欲再多事,可又一想若是自己幾人不送二人一程,恐怕這二人只能跟隨自己一行人回到大宋,那就要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了。 想到這里,陽云漢看了看凌孤帆,從二哥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了凌孤帆的想法,兩兄弟早已經(jīng)是心有靈犀。 于是陽云漢開口沖藤原賴通說道:“藤原賴通,我們不反對(duì)送你們兄妹回日本。至于你說的酬勞,我們幾人是不需要的,可你要和我們這船家商量一下,看他們是否也應(yīng)允送你們到日本,還有該支付多少酬勞給他們?!?/br> 聽到陽云漢這番話,藤原賴通喜形于色,忙不迭地起身找船老大商量去了,最終許以三倍重金才打動(dòng)了船家,遠(yuǎn)航一趟日本。那船老大還擔(dān)心航線問題,藤原賴通忙取出自己貼身藏著的日本周邊航海圖,和船老大仔細(xì)計(jì)較了一番,議定了航線。 不久海船再次揚(yáng)帆起航,眾人也不再去管另外一側(cè)載來百獸山莊四兄弟的那艘大海船了。 海船一路行來,竟是風(fēng)平浪靜,眾人無不感嘆此番運(yùn)氣真是出奇的好。終于有一日,海船在一處候風(fēng)港靠岸,藤原賴通向眾人介紹說此處名為“奧巴馬”【音譯,即今日本小濱市】,自日本大和時(shí)代起就是一處重要港口。 眾人本欲將藤原賴通和藤原威子送到此地就立刻返回,可藤原賴通卻說身邊銀兩不足以支付船資,一再邀請(qǐng)陽云漢、凌孤帆、上官碧霄、伊采四人到自己京師的家中做客,然后再請(qǐng)他們將銀兩帶回交給船家。 藤原賴通游說道,京師已經(jīng)離此地不遠(yuǎn),而且日本國京師繁榮昌盛,一定要請(qǐng)四人前往游玩一番。 陽云漢本不欲前往,可伊采聽說日本國京師繁華無比,又離此處不遠(yuǎn),動(dòng)了心思想要前往游玩一番,于是緊拉著陽云漢嚷嚷著要前去看看,陽云漢無奈之下只得看向凌孤帆。 凌孤帆生性淡泊,本就無可無不可,于是幾人最終答應(yīng)隨藤原賴通和藤原威子前往日本國京師一趟。眾人安頓好船家,讓他們在奧巴馬港口休憩,又雇了一輛大牛車,一路向南而行。 藤原賴通一邊趕路一邊向眾人解釋道:“從我日本國往北和往西南諸地都還是蠻荒之地,皆是野蠻人的天下,至今還沒納入我日本天皇的版圖之中?!笨吹教僭囃ㄕf起野蠻人那不屑的神情,伊采暗暗生氣,扭頭不理藤原賴通。 只是一路之上,眾人見這日本地廣人稀,農(nóng)家之人衣著襤褸破舊,每每還在刀耕火種茹毛飲血,沿途更是連一座稍微像樣一點(diǎn)的城池也沒有,反而有野獸時(shí)常出沒傷及無辜,哪里及得上大宋農(nóng)村之富庶。 這一來不僅陽云漢、凌孤帆和上官碧霄,就連伊采也是大失所望。藤原賴通慌忙解釋道:“這沿途皆是鬼地,諸位恩公看到的也皆是庶民,等到了我日本京師那是萬萬不同的?!彼娜硕际菍⑿艑⒁?,和藤原賴通,藤原威子二人一起繼續(xù)向南進(jìn)發(fā)。 這一日眾人終于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座城郭的身影,藤原賴通向眾人驕傲地說道:“我日本國京師名曰平安京,乃是當(dāng)年桓武天皇所建,迄今建成已有兩百余載。你們看此城的東面有一條名曰賀茂川的大河,此乃左青龍。城西則有山陰山陽兩道,此乃右白虎是也。往南有巨椋池沼澤,是為前朱雀。北邊則是船岡山,是為后玄武。平安京實(shí)乃四神相應(yīng)之地,定為京師最相宜不過了?!?/br> 待一行人乘牛車來到巍峨的平安京外,藤原賴通指著城墻向眾人說道:“平安京東西長約一千五百丈,南北長一千七百余丈,人口足有二十萬之多?!闭f到這里,他沖陽云漢洋洋得意地說道:“陽兄臺(tái),你們大宋可有此等大城么?” 陽云漢聽到這話,不禁曬然一笑:“我大宋五十萬人口的城市足有四十個(gè)。至于我們的京師東京,更是有百萬人口之眾。若是說到城池大小,你們?nèi)毡具@平安京還不足我大宋東京一半大小?!?/br> 一席話說的藤原賴通面紅耳赤,即為自己坐進(jìn)觀天而羞慚,更對(duì)大宋之富庶心馳神往。 不知不覺中眾人入得城來,行走在寬闊筆直的朱雀大道之上,藤原賴通偷眼觀看陽云漢四人,只見陽云漢、凌孤帆和上官碧霄神色自若,好似對(duì)周圍熙熙攘攘衣裝華麗的人群,以及街道兩邊恢弘的唐式宮廷建筑司空見慣般。 藤原賴通不禁暗暗失望,熄滅了最后一絲自大之心。好在他見那伊采眼中放光,對(duì)看到的一切都無比好奇和羨慕,終于重拾了一點(diǎn)信心,接著向幾人介紹道:“平安京以朱雀大道為中軸分為東西二京,東京建筑仿大唐之洛陽,而西京建筑仿大唐之長安,所有的道路呈棋盤狀分布。由東西向大路將左右京各劃分為九條,由南北向大路將左右兩京各劃分為四坊。條坊相交,全城共被劃分成了七十二坊。每坊內(nèi)又由縱橫三條小路交叉,構(gòu)成十六町。天皇的皇宮位于平安京的中央北部,占地十八町?!?/br> 如數(shù)家珍般說到這里,藤原賴通頓了頓,臉上再次泛起一絲得色:“至于我們藤原家,那是緊挨著皇宮,占地足有八町之多?!闭f到這里,藤原賴通扭頭用日語吩咐車夫駕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