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找到你，你就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奔o珩陳述事實。

    “你們說的這個人，我確實不認識。但崔紅英提過一個叫‘白爺’的，你們可能對他會感興趣?！?/br>
    “崔紅英一開始不是想跟我合伙。在這之前，我就是彩虹夜總會旁邊出面攤的，他們玩的那一套我沾不上邊。崔紅英找到我，當時給出的理由是，這次干的不是夜總會，是餐飲娛樂，覺得我有經(jīng)驗，可以給她日?？吹?。后來我才知道，她原本要和這個叫白爺?shù)暮匣?，但這個白爺提出，既不出錢，也不出面，只提供一些渠道或者信息。崔紅英沒辦法，才找我合伙，一來，白爺不出面，她就要經(jīng)常在外面辦事，店得我看著；二來，那會兒她剛從監(jiān)獄里出來，元氣大傷，一時間也拿不出太多的錢。白爺不出錢，她需要我也出一部分啟動資金。”

    “這個白爺，既不出錢也不出面，光憑消息就能分成，說明他提供的消息，肯定不一般啊。”蔣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引楊月華繼續(xù)說下去。

    楊月華冷笑，“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些皮rou生意的買家信息。崔紅英不定期就會把店里的女孩集合起來，去白爺提供的買家那，讓買家挑選。對外就說帶那些女孩出去培訓了，以為瞞得了我。”

    “后來呢?！笔Y錚問。

    “后來就出了那檔子事，開業(yè)沒多久就死了人，白爺覺得犯了忌諱，就不再參與了。我也覺得崔紅英這事兒不牢靠，寧可賠錢也退出了，這些你們都知道?！?/br>
    “這個白爺，現(xiàn)在在哪兒？”紀珩問。

    崔紅英的身段一降再降，就為了和這個白爺合作，說明這個白爺手里的資源足夠她垂涎，絕不肯輕易罷休。

    “具體在哪里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邊境?！?/br>
    蔣錚開車回了楊月華家里，讓她簡單收拾下東西就走。車里的四個人，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

    而四個人，都是沉默。

    邊境太大了，光是西邊接壤的鄰國就有八個，要找一個白爺，當真如同大海撈針。

    言抒雙手冰涼，甚至感覺很絕望。這是唯一的突破口，可這個難度看起來，跟沒有突破口沒任何區(qū)別。

    車里空調(diào)明明開著外循環(huán)，她能感覺到有空氣源源不斷地從出風口被送出來，卻依然感覺很憋悶。

    她想下車透口氣，身邊溫暖干燥的手，握住了她的。

    大手上有微微的薄繭，紋路有些粗糲，攥著她的手，有意識地緊了緊，示意她安心。

    “要不我先回局里，查一下這個白鳴起，看看能不能有些收獲？”蔣錚撓破了頭也沒想出什么好法子。

    紀珩搖頭。

    “不對，方向不對?！?/br>
    “現(xiàn)在的重點，不是滿世界找這個白爺或者白鳴起，而是看崔紅英的棉紡織廠，問題到底出在哪里，是不是還和這個白爺有牽扯。我判斷是有的，白爺這么一條大魚，崔紅英不大可能輕易就收手?！?/br>
    “那要怎么辦？回勒城嗎？”陳小鷗還是一知半解。

    “如果這個白爺，和我們猜測的一樣，就是白鳴起，那我們忽略了一個關(guān)鍵的人物?！?/br>
    紀珩說著，和蔣錚對視了一眼。

    一時間又是誰都沒說話，陳小鷗急死了，就等著紀珩公布答案，結(jié)果他和言抒的手機同時響了。

    紀珩的電話是烏爾津打來的，接起來就感覺不對，烏爾津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劇烈運動的樣子，雖然在克制，但很急促地在喘氣。

    “什么時候回來，哥？”

    “出什么事了？”

    “白老板來了，說你動了他的人，場子給砸了?！?/br>
    白羽先發(fā)制人，是紀珩沒想到的。好在私域白天沒有客人，場子畢竟是崔紅英的，白羽不會沒有顧及。

    “你帶兄弟們先走，不用管，更別和他硬碰硬，等我回來?！?/br>
    烏爾津答應著，紀珩掛了電話。

    “回勒城”，他對蔣錚說，轉(zhuǎn)頭看言抒。

    剛剛，言抒也接了個電話，紀珩余光瞥到，來電人是“臺長”。

    “郭以群？”紀珩問。他注意到言抒情緒不高，甚至有些凝重，“有事別瞞著我，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br>
    言抒搖搖頭，“是盈州臺的臺長。”

    這個答案紀珩倒是很意外。

    “我……可能要提前回盈州了?！?/br>
    第55章 言抒，你傻透了

    翌日早上。

    天空還是半灰色，并沒有大亮，空氣中透著清冷。清晨的太陽散發(fā)出一種柔和的光，晨曦下，高速公路的出口處，“勒城”兩個大字昭然醒目。

    言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剛來勒城的時候，從機場出來的出租車，也經(jīng)過了這個收費口。當時還是冬天，窗外只有光枯的樹木和冷硬的大地。如今一片綠意盎然。

    勒城正式進入了夏天了。

    但甚至看不完一個完整的春夏秋冬，就要回去了。

    她側(cè)過頭，看旁邊開車開了一整晚的男人。下巴有些微微泛青，應該是剛冒出的胡茬，但眼神依舊清明，看不出任何倦怠。昨晚后半夜，她實在扛不住了，中途迷迷糊糊睡了幾次，感覺紀珩調(diào)整了空調(diào)，還給她蓋了件外套，上面混合著洗衣粉和煙草的味道，在鼻尖縈繞。

    這一晚，紀珩沒接到什么電話，言抒的手機卻響個不停。方綸的，齊修的，甚至方綸還發(fā)來了一條視頻，是手機微信界面的錄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