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笑了兩聲，一點兒都不奇怪夏油杰知道那件事，“我可沒有那么神通廣大，夏油君。”

    “實際上，我不可能擁有百分之一百地cao縱人心的能力。在過往的歲月中，為了爭奪權力，御三家?guī)缀鯖]有一團和氣的時候?！?/br>
    “我只是在細枝末節(jié)處做了引導，導出了可能的結局而已。”他趴在電影院的靠背上，眼睛抿成兩條彎曲的虛線，“且對我來說，十影法身上沒什么魅力呢。”相同的評價他用在乙骨憂太的身上。

    強大，卻也沒有魅力。

    所謂的魅力，到底是什么呢？

    “令我感到高興的是，不只是五條悟跟你，夏油君，與這時代的反轉(zhuǎn)術使身上，都有讓我高興的掙脫命運軌跡的力量，也正是這個緣故，我當年在淺草寺下了那樣的決定?！彼淇斓匦贾澳呐乱鹊较乱粋€時代，也要像當年擊殺六眼一樣將你們扼殺在搖籃里，說到底，為了實現(xiàn)我的最終理想，強大的敵人都會成為需要被掃除的障礙。”

    “只是我失敗了?！币暂p松的口吻宣告道，“這也恰恰證明了，你們具有特殊性?！?/br>
    “而且，當年家入君的最后一箭，很明顯，你們發(fā)現(xiàn)我了，不是嗎？”

    夏油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順著說下去道：“在那之后，我們可是找了很長一段時間罪魁禍首，只可惜在日本境內(nèi)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br>
    “以現(xiàn)代咒術傳承來看，當時能夠設立精妙的針對性結界的只有天元?！?/br>
    羂索笑了，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稱贊，又說：“家入君也擁有了相同水平的能力。”

    他又看似好奇地問：“所以，你們又怎么確定，我是我呢？”

    這個問題，羂索憋在心中很久了，千年過去了，知曉他真實身份與部分目的的曾經(jīng)的摯友天元并不會暴露他的身份，出于一種讓他看不上的、縮頭烏龜一般的惰性的不問世事，或是當年的些許情誼，天元一定會那么做。

    可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辦法發(fā)現(xiàn)他？認出他呢？

    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羂索總感覺自己被人隱隱窺伺著，那種仿佛被命運盯梢著的如影隨形之感，促使他離開耕耘了千年的本土，正好趁此自己了解上世紀才剛剛蓬勃發(fā)展的新興力量，又與閉門不出但又野心不滅的妖怪勢力取得聯(lián)系。

    夏油杰卻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會暴露系統(tǒng)，此外，以羂索的靈活，他的想象力之豐富與擁抱現(xiàn)代社會之高速讓他能輕而易舉接受任何的非常規(guī)力量。

    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說：“只要存在過，就必定會留下痕跡?！?/br>
    羂索還算輕易地接受了：“說得也是?！钡埠苡锌赡?，他并不相信夏油杰的話。

    對話到這里，羂索想問的都問完了，夏油杰卻還有些話要說，他問：“東京跟北海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羂索大方地說：“想要出其不意，就要下血本，此時家入君正在應付東京的百鬼夜行，那可是從各地忽然涌現(xiàn)的四千多只咒靈與心懷惡意的妖怪，無特級鎮(zhèn)守的東京都會變成什么樣，真不知道。”

    “至于五條悟……”他發(fā)出一聲輕笑，意味深長地說，“他正在與神明作斗爭?！?/br>
    第432章

    “阿努伊人用的結界與我們不同?！?/br>
    近些年, 隨著在咒文上的不斷深耕，家入硝子對結界的理解越發(fā)深刻了。

    所謂的結界，是以咒物為承載, 咒文作依托編織而成的如同現(xiàn)代社會程序網(wǎng)絡一般復雜的綜合體，任何一個結界師都是咒文大師，都將熟悉各類咒文的變種與咒物進行排列組合后產(chǎn)生的化學反應，一旦能熟練運用所有的咒文，成為輔助大師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只可惜, 受到知識與天賦的限制，缺乏像插上翅膀一般天馬行空、百無禁忌想象力的咒文師, 終究只能成為縫縫補補的匠人。

    基于北海道咒術連長久以來被排除在天元結界之外，又自創(chuàng)了具有類似效果的結界，后期還靈場化了，硝子曾花相當長一段時間在這兒進行田野調(diào)查。

    遺憾的是, 阿努伊人對大和族的警惕之心自古以來就存在, 作為外來咒術師的硝子不得進入位于阿寒湖景區(qū)內(nèi)咒術連真正的圣地, 連位于北海道各周邊的結界支撐點都有咒術師巡邏，虎視眈眈地看著外來者。

    基于一些對阿努伊人的保護政策, 她并沒有強闖, 即使對三人組來說太簡單了, 而是秉承對少數(shù)人派的尊重與政治上的勢力劃分，在簡單的探索后淺嘗輒止。

    但她不是沒有得出結論。

    “阿努伊的咒文太粗糙了?！钡谝痪浔闶峭虏?。

    夏油杰對此略有些了解, 他真像百科全書一樣，尤其是在咒術界與其文化相關的背景上，“阿努伊本就是沒有文字的民族, 文化都靠口傳?！睆倪@角度來說，它最后被大和民族同化, 人種也混合，在歷史長河中沒有保存下自己的本源文化，也就是不奇怪的事兒了。

    文字是媒介，是記載信息、傳遞思想的媒介。

    咒文也有相似的功能性。

    五條悟直接問：“怎么粗糙個法？”

    “比如說。”硝子用咒力在半空中書寫文字，就像《全職獵人》中的念文一樣，反正只有咒術師看得見。

    “這一行字可以被拆分為四個單詞，分別是‘再生’‘六邊形’‘拐角’‘支點’?！逼鋵嵤窍喈攺碗s的一行字呢，“為了組合方便，目前境內(nèi)的天元結界基本是以六邊形碎片進行排列組合、拼接成整體的，確保最后能以蛋形模式將城市籠罩在內(nèi)，但六邊形具有一定的不穩(wěn)定性，這里就會產(chǎn)生分支，是為了預防被突破而增加強度，還是放棄超乎正常結界的強度，選擇再生能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