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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獨(dú)寵舊愛·陸少的秘密戀人在線閱讀 - 卷2:第97章 在這世上,還有他懂她

卷2:第97章 在這世上,還有他懂她

    阿笙的話傳遞進(jìn)眾人耳中,但卻無法傳遞進(jìn)常靜的耳中。韓永信的死,激發(fā)了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晦。

    阿笙眼前恍惚,她不是醫(yī)生,沒辦法平息一個抑郁癥患者的憤怒,所以只能聽到她更瘋狂的叫罵。

    那些罵聲,阿笙聽不到,她覺得發(fā)生的這一切真是糟糕透了。

    被晚輩如此言語相激,常靜似是瘋了。

    眼前常靜情緒失控,把怒火全都發(fā)泄在了阿笙身上,氣的韓老太太憤聲道:“阿靜,你鬧夠了沒有?”

    常靜搖晃著阿笙,恨聲道:“你愛過人沒有,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聲音宛如從牙根深處蹦出來一般,阿笙也不反抗,只冷冷的看著她:“你這么鬧下去,你說韓叔叔如果看到這一幕,他會不會失聲痛哭呢?”

    此話一出,只會激怒常靜,但圍觀眾人卻都對顧笙佩服的不行,這姑娘別看年紀(jì)小,嘴毒,心腸狠,最重要的是性子沉穩(wěn)驚人,控制情緒近乎完美。

    事實上,阿笙只是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這一屋子的人,只有她能幫姑姑,只有她,但……

    “夠了?!?/br>
    有人快步上前,一把扯開緊抓阿笙不放的常靜,把阿笙護(hù)在了懷里,當(dāng)著眾人的面,掌心放在她腦后,把她按在了懷里,不讓她觸及外界紛爭,那是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那么旁若無人,那么堅定。

    室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就連常靜也停止了沙啞的叫罵聲,韓老太太和韓淑慧看到這一幕,一時愣住了。

    韓愈站在門口,目睹這一幕,神情漠然。

    阿笙和陸子初的戀情就是以這種方式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的。

    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兵荒大亂嗎?還不至于。

    韓永信死了,韓老太太沒心力管這種事,陸昌平事先知曉,忽略不計,倒是韓淑慧看著擁抱在一起的人,眸光復(fù)雜,眉頭緊鎖,她覺得有必要找兒子好好談?wù)???蛇@樣的母子談話注定要延后了,因為律師來了。

    凌晨五點,律師前來宣讀韓永信死前立下的遺囑,遺囑是在顧清歡病房宣讀的,出乎現(xiàn)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鑫耀投資公司由顧清歡接任總裁一職,國外投資股份悉數(shù)歸韓愈所有……

    韓永信國外投資股份驚人,雖不如鑫耀投資公司,但那些股份累加起來,卻是一筆很驚人的遺產(chǎn)。

    讓眾人意外的是,韓永信把鑫耀投資公司看得很重,理應(yīng)傳給兒子,沒想到竟把畢生心血,全都交給了一個外人。

    房間里很靜,常靜不相信,拿著遺囑反復(fù)看了好幾遍,“這不可能,韓愈是他親生兒子,他怎么能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說著,怒指顧清歡:“她算什么?一個賤貨,憑什么接任總裁?”

    律師說:“抱歉,韓先生確實是這么安排的,另外……”律師掏出一封信遞給顧清歡:“韓太太,韓先生之前委托我們,等他去世后,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你?!?/br>
    常靜扯了扯唇,似是想笑,但終是沒能豁達(dá)的笑出來。爭了一輩子,到頭來,韓太太是別人的,就連公司也是別人的,再看韓愈,他明顯是受傷了,眸色深邃,眉梢擰起,身為母親,她忽然意識到,兒子正在試圖逼回淚水。

    常靜理智,似乎就那么忽然間盡數(shù)歸位,輕輕握住了韓愈的手,他沒有回握,掌心里都是汗,但卻僵硬的厲害。

    韓愈對韓永信殘留的最后一絲父愛,似乎在此刻盡數(shù)揮霍殆盡。

    那封信是韓永信半月前交給律師的。

    清歡:

    還記得初次見面,你來韓家面試,你站在客廳里,身上都是雨水,手臂有明顯擦傷。

    那天你在路上摔倒了,但為了遵守時間約定,所以來不及換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韓愈很喜歡你,說你話語不多,但卻滿腹才學(xué),受益匪淺;家里時刻有女孩出沒,再加上你又很漂亮,阿靜起初是不放心的,她擔(dān)心你會貪財引誘我。

    我記得當(dāng)時我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一個看書那么安靜的女孩子,偶爾出神發(fā)呆,偶爾滿腹心事,偶爾……寂寞并絕望著。

    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矛盾的人,絕望但卻從容生活,我在漫長的歲月里,漸漸認(rèn)識你,直到把你視作親人。

    25歲到38歲,你從韓家家教,一步步成長為鑫耀副總裁。眾人都說你是為了我,所以才經(jīng)年不嫁。

    我也這么認(rèn)為過,我想若不是愛,怎能讓你為了這樣一個我,心甘情愿的守護(hù)經(jīng)年。

    13年,你把你最美好的年華給了鑫耀,似乎替我守護(hù)鑫耀,早已成為你的習(xí)慣,那般無欲無求,好幾次我都想問你:“這么做,值得嗎?”

    但我該怎么問呢?一切只是猜測,你是我紅顏知己,是我商界最得力的黃金搭檔,你那么了解我,比我了解我自己還要深。

    如果沒有你,我和阿靜也勢必會離婚的,她該有新生活,而我只會把她變成婚姻里的囚鳥。

    一場婚姻分居戰(zhàn),持續(xù)經(jīng)年,僵持的我和她彼此身心交瘁,你在那段時間成為了炮灰,承受著莫大的委屈,也曾想過召開記者會澄清我和你的關(guān)系,但這么一來,似乎只會越描越黑。

    清歡,我是喜歡你的,不敢深化到男女之愛,所以只能僅限于此了。

    38歲,你生日那天,你笑容溫和,第一次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永信,我們結(jié)婚吧!后半生,我陪你走。”

    我覺得你瘋了,我也瘋了,因為我和你結(jié)婚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一直覺得對你有所虧欠,可婚后的你看起來很開心,那些笑仿佛能吹進(jìn)人心里。

    知道嗎?傻姑娘,你沒掩飾成功,每年3月15日,你都會關(guān)機(jī)消失;每年7月8日前后,你會躲在房間里,就那么發(fā)呆一整天;我知道的太晚,上次病發(fā)住院,心臟忽然很疼,為你感到心疼。

    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會在歲月里成長的這般不快樂。

    我知道我活不長久了,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吃力,可我放心不下你,為了我,你成為了孤家寡人。

    能不能不要在人群中走路時,倔強(qiáng)的仰著頭;能不能擁有你自己的悲喜。能不能在我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還能好好的活著。

    顧清歡,我害怕了。

    這一輩子,是我負(fù)了你和阿靜,阿靜有韓愈,可你有什么呢?

    你知道鑫耀對我來說究竟有多重要,我把它交給你,你幫我好好的守著,好好的活著……

    夫妻一場,最終走向曲終人散,但我想告訴你:清歡,你人生里所有的沉默,我都懂得。

    所以,如果你有愛過我這個人,請善待自己。

    那天,顧清歡看信的時候,沒有眼淚。

    不顧醫(yī)生勸阻,在阿笙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進(jìn)了停尸間。

    顧清歡臉上毫無血色,跪在停尸房,趴在韓永信胸口上,久不聞心跳聲,終于有淚無聲滑落。

    她哭的時候沒有任何聲息,究竟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強(qiáng)迫自己不哭出來。

    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常靜眼前一陣恍惚,唇微啟,良久方才沙啞開口:“顧清歡,都說我狠,其實最狠的那個人是你,為了一顆心臟,你生生破壞了我好端端一個家。”

    一語出,宛如驚雷,眾人都驚呆了。

    阿笙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就聽韓老太太驚聲道:“把話說清楚,什么意思?”

    常靜近似悲哀的看著韓老太太,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后步伐遲緩的走到韓永信面前,目光溫存的打量著他的遺容,吐出驚人之語:“1988年,永信發(fā)生車禍,他心臟原本就有問題,車禍發(fā)生后急需心臟移植,后來院方說有個男人前幾天發(fā)生車禍,腦出血引發(fā)腦死亡,但心臟還在繼續(xù)跳動著,最后還是院方出面說服了男人家屬,把心臟移植給了永信。”

    “所以呢?”韓老太太聲音顫抖的厲害。

    “我最近才知道,17年前,那個男人是顧清歡的男朋友。”

    常靜說這話時,顧清歡已經(jīng)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身形搖搖欲墜,人影虛浮,眼前一黑,在她栽倒在地之前,陸子初已經(jīng)快速上前接住了她的身體……

    阿笙立在原地,尚未消化常靜的話,只覺頭腦發(fā)懵,一片空白。

    有時候,世人想要的,往往是命運(yùn)無法給予的。更甚者,不給予卻掠奪。

    1984年,顧清歡21歲,也就是這一年,她認(rèn)識了蘇瀾,萌生了第一次心動。

    他們是在朋友聚會上相識的,不同校,不同系,卻相知。

    他是一個豁達(dá)開朗的男人,喜歡登山和打籃球,笑起來的時候有潔白的牙齒。

    他叫她“清歡”,語調(diào)輕柔,她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名字被人叫起來也可以那么美。

    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纏綿的像是一場美夢。猶記得,那時嘴角揚(yáng)起的笑,比夏花還要明媚妖嬈。

    她愛他,因為他是她初戀,因為他們那時候愛的很純粹。

    蘇瀾生性幽默,偏生她性情寡淡,他是一個坐不住的人,卻在認(rèn)識她之后,喜歡陪她靜靜看書,偶爾看書累了,抬眸總能看到他溫存的眸光,他會越過桌子,雙手捧著她的臉,俊顏逼近她:“清歡,你說我怎么會這么喜歡你呢?”

    一句話,心里足以開出耀眼的花。

    四年相愛,仿佛把彼此融進(jìn)了掌心紋絡(luò)里,不易察覺,卻在生命里不可或缺。

    3月15日是蘇瀾的生日,從1984年到1988年,都是她陪他一起度過的。

    1988年的3月15日,是她陪蘇瀾度過的最后一個生日。

    生日那天,蘇瀾說:“清歡,什么時候帶我回家,一起見見咱爸咱媽,商量一下我們的婚事?!?/br>
    這話聽似是在開玩笑,但蘇瀾當(dāng)時的表情卻很認(rèn)真。

    她笑,其實早已打算88年暑假帶他回家,她想她會安靜的站在他身旁,跟家人介紹:“他叫蘇瀾,我很愛他?!?/br>
    蘇瀾是7月8日出事的,出事前跟她通電話,能夠聽得出來,為了見她父母,他很緊張,唯恐細(xì)節(jié)做得不到位,頻頻詢問她父母平時有什么喜好沒有?

    想了想,她說:“你先去商場等我,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蘇瀾笑著說:“你看看,娶你可真不容易?!?/br>
    那天,顧清歡乘坐出租車前往商場,汽車內(nèi)本市交通頻道正在播報一條車禍訊息:今天上午10:15分,在三環(huán)東大橋發(fā)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一位車主系酒后醉駕,在逆向車道撞向兩輛轎車,兩輛車被迫相撞,車體嚴(yán)重變形。一轎車車主當(dāng)場死亡,另一轎車車主受傷嚴(yán)重,已送醫(yī)急救,目前肇事司機(jī)已被警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