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突獲奇遇
夏侯沮眼神的變化沒能逃過徐瀟的捕捉,徐瀟心中一凜,看來今日若想脫困就必須先搞定夏侯沮這個大患。 “二位大人若是無事,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徐瀟拱了拱手,撤步后退。 “你走不了了,單單擅闖皇宮這個罪名就夠你死一百次,況且你還殺了人?!?/br> 女宿從身后又拿出一個勾爪,雙眼緊盯徐瀟。 “擅闖皇宮的罪名我忍,但那殺人的罪名我可不承認(rèn)?!?/br> “那這么說,張懷不是你殺的,是你那個同伙殺的嘍?!?/br> 女宿眼神中露出輕蔑之色,徐瀟所說的話在她的意料之中。像他們這種小人遇事都會將事情推脫至他人身上,以洗清自身嫌疑。畢竟沒有人親眼見過徐瀟犯案,又剛好有個人與他同有嫌疑,此時不推更待何時? “此言差矣?!?/br> 徐瀟搖了搖頭。 “哦?” “此事與我的朋友也無關(guān)系。” 女宿聞言,陡然皺眉。愿以為徐瀟是要推脫責(zé)任洗白自身,沒想到竟然又冒出這么一句。當(dāng)然,女宿對于徐瀟所說并不盡信。徐瀟二人都是嫌犯,嫌犯當(dāng)然會推脫罪名以求活命。 “那依你所言,是何人殺害了張懷?!?/br> 女宿來了興致,她很想知道徐瀟嘴里能吐出什么蓮花來。 “不得而知?!?/br> 徐瀟正色搖了搖頭。 女宿眼露怒火,冷然道:“你到底是何意,戲弄于我不成!” “并非如此?!?/br> 徐瀟再次搖頭。 “我雖不知是誰殺了斗宿大人,但我知曉……” 說到此處,徐瀟突然一口黑血噴出,身體搖了兩搖,幾欲摔倒。 “咳咳!” 女宿視力極佳,雖離有數(shù)丈遠(yuǎn),卻也看得真切,徐瀟吐出的血液中夾雜著血色冰晶。 “你傷了他?” 女宿橫了夏侯沮一眼,夏侯沮轉(zhuǎn)頭并不作聲。 “服下此丹,我愿聞其詳?!?/br> 女宿沉吟片刻,抬手扔出一個瓷瓶。徐瀟接過,瓷瓶上留有女宿的體溫,入手溫?zé)峄?,徐瀟不由得抬眼看了女宿一眼。 “多謝大人。” 徐瀟拔開木塞,里面有一枚赤紅色丹藥。徐瀟湊近聞了聞,隨后陡然皺眉。這丹藥藥氣刺鼻,吸入胸腔后一股火辣辣的灼燒感陡然浮現(xiàn)。這丹藥,分明就是一枚有著劇毒的火屬丹藥。 徐瀟猶豫了,雖然女宿對自己持“抓而不殺”的態(tài)度,自己也故意出言引她興趣。但難保她不會中途變卦,想要?dú)⑺雷约毫耸隆?/br>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極其糟糕,女宿若想殺他無需大費(fèi)周章,再加上一旁還有夏侯沮在,他根本無路可退。再者,此丹藥從成色上來看,此藥是為上品。以如此貴重的藥物殺他一個茍延殘喘之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最后還有一點(diǎn),那便是此藥毒性太過明顯,一聞之下任何人都能夠輕易識破,又有誰會在識破后依然服用? “此藥有毒,大人是要毒死在下不成。” 徐瀟塞上木塞,甩手扔回。女宿并未接過,而是輕輕一拍,將瓷瓶再次送回徐瀟手中。 “此藥確實(shí)有毒不假,但是為火屬。采用以毒攻毒之法可以克制夏侯沮的寒毒?!?/br> 徐瀟聞言笑了笑,歪頭看向女宿。 “呵,此丹毒性猛烈,你怎知不會毒上加毒?” “角宿大人命我留你活口?!?/br> 徐瀟不再發(fā)聲。一個人若是懷疑另一個人要害他,那么無論那人說什么,他都會找到理由反駁他;若是相信一個人,無論那人說出怎樣漏洞百出的謊言,他也會選擇無條件順從。這,便是人性。 徐瀟無法完全相信女宿,所以女宿每一個解釋他都能找到漏洞來反駁,總之就是怕女宿害他。這樣無休止的詢問與回答是毫無意義的,索性徐瀟就不再詢問。 權(quán)衡再三,徐瀟終于打定主意。這藥,他吃。 徐瀟拔出木塞,仰頭吞服丹藥。剛一下肚,徐瀟便感到腹部一陣絞痛,如遭刀割。隨即便又是一陣火熱,這股灼熱感極其猛烈,徐瀟只感到五內(nèi)俱焚,仿佛有人在他體內(nèi)放了一把火。 徐瀟痛苦難耐,身體蜷縮,牙關(guān)緊咬,汗水浸透了衣衫。徐瀟強(qiáng)自支撐身形,但終究是受傷過重,片刻后身體一軟,倒于地上。 “女宿,看來你才是心懷不軌啊?!?/br> 夏侯沮冷笑著看向女宿,剛剛女宿一直將角宿大人放在嘴邊,說他心懷不軌?,F(xiàn)在卻將毒藥交予徐瀟讓他服下,她所說之言與所行之事前后矛盾,由不得夏侯沮不諷刺。 “他不會死,不要忘了我是誰?!?/br> 女宿橫了夏侯沮一眼,夏侯沮聞言面色鐵青。旁人不知女宿所言為何,但二十八星宿皆知。 歷代女宿皆直屬于二十八星宿之首,也就是角宿,世代為仆。由此,歷代女宿都有一個特權(quán),那便是其余二十六星宿的武功女宿均可熟知。熟知了武功,自然也就知曉了破解之法。無論是拆解武功還是解治奇毒,都是信手拈來。夏侯沮的寒毒她自然也了解,自然也懂得毒性的強(qiáng)弱和解毒的手法。 只是她不便用手法助徐瀟拔毒,畢竟她為女子,不便與陌生男子近距離接觸。雖說武林中人不拘小節(jié),但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徐瀟意識逐漸模糊,就在他即將睡去之時,一股寒氣陡然浮現(xiàn)。寒氣極為冰冷,瞬時與熱毒糾纏在一起。寒熱相搏,逐漸形成平衡之勢。這丹藥熱毒不可謂不強(qiáng),但夏侯沮的寒毒也是極為霸道,二者誰也不能勝過誰,最終徐瀟體內(nèi)形成了冰火兩重天之勢。 這種情形只是暫時的,熱毒畢竟是藥力所化,時間久了便會消散。雖然會消耗掉大部分寒毒,但徐瀟所中寒毒較熱毒更深,最后還會有剩余。剩余的寒毒若是不除,時間一長,寒毒便會再次凝聚,危及性命。 徐瀟意識轉(zhuǎn)為清醒,正欲站起,不料,那神秘人所造成的傷勢再次發(fā)作。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噴出。這一幕在女宿看來實(shí)屬正常,兩種相對屬性的毒氣在體內(nèi)相搏,再受到內(nèi)傷在所難免。女宿并不知徐瀟先前受傷之事,夏侯沮雖然知曉但不知其詳。 一口血噴出后,徐瀟面露痛苦之色,但隨即面色陡然一變,驚愕之色盡顯。 由于姿勢的原因,女宿和夏侯沮并未發(fā)現(xiàn)徐瀟面色的變化。只有徐瀟明白自己為何會有此變化。在傷勢發(fā)作的同時,那股詭異的內(nèi)力也加入冰火二毒的爭斗當(dāng)中,三股力量相互平衡相互制約,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不止如此,那股詭異的內(nèi)力被盡數(shù)引出,這股詭異的內(nèi)力并不甚強(qiáng),但剛好補(bǔ)全了熱毒的不足。三股力量在相互制約的同時相互消耗,不久之后三股力量便會盡數(shù)消散,傷勢便會痊愈。這一奇遇令徐瀟又驚又喜,小心提起一口內(nèi)力,傷勢竟沒有被引動,徐瀟不由得大喜過望。雖然由于經(jīng)脈收縮纏繞致使行氣不順,實(shí)力會有損,但總好過無法動用內(nèi)力最后變成廢人。 徐瀟的驚喜一閃而逝,重新表現(xiàn)出痛苦之色。如今他身處險境,傷勢恢復(fù)之事不可輕易讓他人知曉。 “多謝大人贈藥之恩?!?/br> 徐瀟顫抖起身,看起來很是虛弱。 “無妨。你現(xiàn)在體內(nèi)寒熱相搏,雖表現(xiàn)出痊愈之狀,但仍是身重劇毒。藥力不久之后便會消散,寒毒還會有所剩余,你最終還是一條死路。你將你所知盡數(shù)說與我知道,若是你真與張懷之死無關(guān),我自會想辦法除去你身中全部毒氣?!?/br> 女宿出言說道。 “我擅闖皇宮,還是死路一條?!?/br> 女宿聞言,陡然皺眉。 “那你還想怎的?!?/br> “不想怎的?!?/br> 徐瀟笑了笑,塞上木塞,將瓷瓶反手扔回,女宿抬手接過。這瓷瓶是女宿的貼身之物,不還回去不妥。 “我無意與大人拌嘴,我的確見過張懷,但他并不是被我和友人所殺,此事另有隱情。” 徐瀟所說并不盡實(shí),張懷的確不是他所殺,卻是被王云子所害。他這么說,只是為了之后的計劃做鋪墊。 “有何隱情?!?/br> 女宿皺眉開口。她對于徐瀟所言并不盡信。此事也許卻有隱情,但他們與此事也定有關(guān)聯(lián)。 徐瀟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夏侯沮。徐瀟眼神平靜,夏侯沮卻是心頭一緊。 “怎的,你要只說與我一人?” 女宿眉頭再皺。 “不,二位大人皆可聽聞?!?/br> 徐瀟仍是看著夏侯沮。 “那你為何要盯著他看?!?/br> 女宿看了看夏侯沮,夏侯沮面部肌rou緊繃,看起來很不自然。 “此事與他有關(guān)?” 女宿疑惑開口。 “不錯,的確與壁宿大人有關(guān)?!?/br> 徐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胡說什么!” 夏侯沮挑眉喝道。 “壁宿大人為何如此激動?在下并未說什么啊?!?/br> 徐瀟面露邪笑,夏侯沮猛然驚醒,剛剛自己太過緊張,一時竟然失了態(tài)。這下可就給徐瀟和女宿留下了把柄。 果然,女宿側(cè)目看向夏侯沮,眼神中滿是懷疑。 “你看我作甚?!?/br> 夏侯沮怒視女宿。 “你緊張作甚?!?/br> 女宿微微瞇眼。 夏侯沮暗暗嘆氣,這下可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