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眾矢之的
場中隨著殷天人的話陷入沉默,殷天人環(huán)顧四周微微清了清嗓子,偷偷擦去掌心汗水。他從沒在如此多人面前展現(xiàn)過自己,不由得有些緊張,現(xiàn)在看眾人被自己的一席話說服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氣,想不到我殷天人也有教化萬民的一天!雙拳一握,他繼續(xù)說道:“想必諸位都知我三位師長的學(xué)識本領(lǐng),我道家一脈的師傅前幾日寄了一封書信與我,言道不日將會天下大亂,很可能會波及天下蒼生。此時正是需要我等武林中人團(tuán)結(jié)一致共抗災(zāi)禍之時,若是此時自亂陣腳豈不是讓天下亂上加亂?” 殷天人伸手一指徐瀟:“此人是否為‘櫻花劍客’傳人尚未可知,只憑一朵櫻花并不能說明什么。要知道當(dāng)年櫻花劍客樹敵頗多,也許是兇手剛好想到了此節(jié),以此來轉(zhuǎn)移視線。況且即便此人就是櫻花劍客又能如何?當(dāng)年之事與此人無關(guān),諸位要將滿腔怒火發(fā)泄到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未免失之偏頗,更有失高手風(fēng)范,傳出去豈不要武林同道笑掉大牙?所以,我認(rèn)為案件一事需要再仔細(xì)調(diào)查過,千萬不可誤抓良民!再者我請諸位要小心提防亂世降臨,不要亂殺無辜,否則天道不虧,總會在亂世之中受到懲罰?!?/br> 殷天人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一舉幫助徐瀟解開兩重災(zāi)禍。憑借他“地牙三圣之徒”這個名號,相信沒人會質(zhì)疑他說的這番話。但由此一來也算是泄露了天機(jī),不知自己日后會遭遇何種橫禍,不過如果這些人當(dāng)真對亂世以說深信不疑并做出防范躲過一劫的話,他即便受罰也心甘情愿。 就在大家心中動搖之時,原本跪在地上痛哭的老者突然沒由來的暴起,拔出所配長鞭手腕一抖,一股真氣灌注其中長鞭陡然繃直,對著徐瀟就猛地刺了過去!眾人被這一驚變嚇得不輕,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心中為那個不知是否為“櫻花劍客”的年輕人感到惋惜。此人身受重傷打坐調(diào)息,受此人暴起突襲定然是躲避不開。而兩人之間距離過近,老者手中長鞭繃直長度遠(yuǎn)超尋常寶劍,這一刺之下一旁的白圣也是來不及阻擋,口中怒吼一聲猛地向老人撲去可還是晚了一步,長鞭如劍般刺進(jìn)徐瀟身軀,破皮見rou殷紅浸染,眼看就是被刺死當(dāng)場的結(jié)局。 可在長鞭刺如半寸后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力,竟是半點也再刺不進(jìn),老者雙目赤紅緊咬牙關(guān)嗓中低吼一聲手臂就要再次發(fā)力,可身體卻是一僵,手腕脈門已然被白圣制住,登時老者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滾落,身體觸電般抽搐不止,最后整個人酸軟無力癱倒在地,只有一條手臂還被白圣拉著。 眾人定了定神,再看盤坐于地的徐瀟,后者緩緩睜開雙眼,伸手拔出了失去真氣灌輸而重新綿軟的長鞭,低頭稍稍查看傷勢,見傷口無礙后才站起身。先是對白圣和殷天人二人施禮道謝,再又示意白圣先將老者放開,白圣見他已無大礙便放開了老者。 徐瀟得以快速恢復(fù)一是得益于白圣所贈丹藥的藥效神奇,二是多虧殷天人一番言語替他拖延了時間。雖然很短但對于緊要關(guān)頭的徐瀟來說已經(jīng)是足夠了。此時徐瀟的傷勢雖未全部恢復(fù)如初,但也好的七七八八,微微調(diào)整呼吸他轉(zhuǎn)身面對老者說道:“你沒有殺錯人,我就是第三代櫻花劍客?!?/br>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殷天人額頭冷汗直流,他不知道徐瀟就是櫻花劍客,當(dāng)然就算他知道也依然會為徐瀟開脫。只不過他沒想到徐瀟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承認(rèn),這不就等于是承認(rèn)了殺人之事與他有關(guān)嗎?而且當(dāng)眾承認(rèn)自己是櫻花劍客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那自己之前的那一番話豈不是白說了? 徐瀟對著急得牙關(guān)緊咬的殷天人點了點頭,隨后環(huán)視四周朗聲說道:“我櫻花劍客一脈有訓(xùn),行事做事要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不會否認(rèn),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承認(rèn)。我是櫻花劍客不假,但殺人之事與我無關(guān)。我當(dāng)時曾進(jìn)入滅門案現(xiàn)場救人,所以才在場中留下了櫻花?!毙鞛t看向軒轅甲子,“而且據(jù)我所知,真正與兩起案件有關(guān)的,正是你‘陌同門’才對吧!” 軒轅甲子微微笑道:“自然有關(guān)?;ù嫌龊Φ氖桥c我‘陌同門’溝通的黃大人,怎能說是無關(guān)呢?” “不,”徐瀟搖搖頭,“我說不是這個。我說的是,黃大人之死,是你‘陌同門’所為。你不用急著否認(rèn),我不知你的消息是從哪位目擊者口中得知,但我的消息確有目擊者無疑。此人當(dāng)時就在花船之上,甚至目睹了整個殺人案的過程?!?/br> “哦?此人是誰?”軒轅甲子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但在他緊閉的雙眼眼底卻有殺意閃動,自己手底下這幫人做事不干凈?。?/br> “便是那盜圣,夢清涼。”徐瀟掃過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夢清涼身影,不由得微微可惜,若是此時夢清涼能站出來作證,定然更能服眾。 “哼!一個恬不知恥的下作yin賊說的話也可信?你怕不是被打壞了腦子!”不等軒轅甲子說話,老者率先出言譏諷。 徐瀟看了老者一眼并沒有否認(rèn),夢清涼的人品卻是讓人不齒,徐瀟對此也無法做出辯駁。說起來此事的確是徐瀟太過主觀,由于與“陌同門”有關(guān)再加上徐瀟本身對“陌同門”觀感不佳,這才下意識認(rèn)為夢清涼所說屬實?,F(xiàn)在看來,是自己太過倉促了。 “說不出話來了吧!依我看,你們都是串通一氣的共犯!包括你!”老者指向殷天人,殷天人被老者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這一動作更顯心虛,“櫻花劍客六十年前犯下滔天罪孽,我不相信他教出來的徒子徒孫能有什么好種!當(dāng)年家父因為本門武功被櫻花劍客所盜而憤悶終生,以至于在祖宗祠堂中自盡謝罪!你可知道我門因此而遭受到了多么沉重的打擊!若不是老夫?qū)W武小有所成,恐怕當(dāng)年家母都會被賊人擄了去!相信在場諸位不止我一人如此,當(dāng)年因櫻花劍客而死之人豈止百余?你說,我等憑什么相信你不是那惡人!我等,又憑什么放過你!” 老者說道激動處面頰泛紅,花白的長髯微微顫動,聲音都走了調(diào)。徐瀟平靜的聽完老者所言,他深施一禮說道:“當(dāng)年之事,家祖確實有錯……有大過錯,在下代家祖向諸位賠罪。但,老前輩所說在下并不能信服,老前輩所言皆是因為對家祖的厭惡,老前輩是否太過主觀了呢?” 老者被徐瀟說的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重重冷哼一聲,大袖一甩,轉(zhuǎn)頭欲行??善衷诖藭r,異象再生!原本倒地不起的王云子突然一躍而起,抓過徐瀟手中長鞭,抖腕向老者六陽魁首打去,鞭梢裹挾著一股如驚雷般的勁氣轟然打在老者頭頂!老者登時腦漿崩裂!一擊過后,王云子突然又雙眼一翻,再次倒地不起。 死寂在每個人心頭回蕩,片刻之后轟然爆發(fā)!軒轅甲子怒喝一聲:“好賊子!竟然敢在御林軍面前殺人!把他們給我拿下!”場中所有人,包括圍住比武場的“陌同門”弟子和御林軍盡皆沖向場內(nèi),沖向徐瀟幾人所在。徐瀟瞳孔一縮,拉起渾身guntang的王云子一把背在背上,看了幾人一眼大吼道:“分頭跑!”言罷,徐瀟一腳踢飛了湊上近前的一名持刀御林軍,隨后腳尖點地,施展輕功踩著沖來人群的頭頂向外狂奔。 司徒柩見狀手腕一抖,兩根判官筆出現(xiàn)在掌中,以判官筆格擋虛晃,也殺出包圍。白圣陸行空則是對望一眼,施展身法閃避眾人混雜的圍攻,同時不斷向軒轅甲子靠近。有些賬,是時候要算一算了。 身為頂尖高手和一流高手的幾人自然不畏懼,但手無縛雞之力的殷天人可就慘了,看著這陣仗腿都軟了,兩股戰(zhàn)戰(zhàn)泫然欲泣,褲襠一熱就要尿了。危機(jī)關(guān)頭背后突然傳來聲響,只聽耳邊咦了一聲,隨后身子一輕眼前一花,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站在了自己身前。 “喂!死呆子!這是怎么回事?”阮檸七雙手叉腰皺著眉抬頭問殷天人,她很不喜歡這個姿勢,想了想一腳踩在了殷天人腳背上,殷天人痛的差點叫出來,蹲下身無辜的看著阮檸七。但隨即他又回過神來,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阮檸七,語帶哭腔說道:“阮姑娘……救我……救我啊……” 阮檸七雖未搞清楚情況,但她明顯感受到潮水般涌來的眾人毫無善意,一個個看向他們的眼神好像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誓要將他們撕碎了才肯罷休。 “廢物!”阮檸七白了殷天人一眼,看向發(fā)瘋沖來的眾人舔了舔嘴唇,她女俠阮檸七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