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涼如水，照射在這妖蛇族的領(lǐng)地里，顯得更加冰冷潮濕。

    老蛇王桑元外出去聯(lián)系長老會的人，我們則留在了這簡陋的洞xue里，掩人耳目，以防引起蛇王的警戒。

    死胖子睡得跟死豬一樣，蛇妖公主則坐在一旁，觀看我跟白眉的切磋。

    紫芒閃爍。

    我翻身后躍，拳頭在空氣里突兀消失，然后出現(xiàn)在白眉握劍的手掌處，“脫手。”

    右手松劍，左手卻從底下繞了過來，白眉接住紫郢，就刺向我的拳頭。

    拳頭消失，我揉了揉拳頭，抱怨道：“你這紫青雙劍太變態(tài)了，還沒有刺到我的手，皮膚就隔空割傷了?！?/br>
    “哈，我這都是遷就著你，還沒發(fā)揮出紫郢的最大威力，更不用說是雙劍齊出了。”

    紫光一閃，便回到了白眉的眉間，“怎么樣，找到突破的契機了沒？”

    我搖頭，“還沒?！?/br>
    白眉已是六品修為，而我卻還只是五品巔峰，妖蛇族奪權(quán)在即，我想盡快突破境界，好多一分把握，多一分勝算。

    卡在五品巔峰，已經(jīng)有半月之久，卻始終像隔著一層膜，完全找不到突破的契機，現(xiàn)在，情況可不比以前。

    鬼羽消亡，雖然給我遺留了海量的鬼力，但卻遲遲未能完全融會貫通，也就是說，現(xiàn)在不能化身為惡鬼之體的我，其實戰(zhàn)力，比之前還弱。

    雖然之前化身為惡鬼之體，會有失控的情況，但，最少能博一把，現(xiàn)在，卻是連博運的機會也沒了。

    “如果我能像呂布一樣，只要把旱魃的陰氣煉化，就能增加實力，那該有多好。”

    我想借著跟白眉的交手，來突破修為，呂布卻不需要。

    老王八給他祭煉了十多年的旱魃之體，便是呂布最大的寶藏，靠著修煉日月精華，來吸收旱魃體內(nèi)積存的陰煞之力，突破境界，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呂布正坐在另一邊，身上妖力沸騰，旱魃之體的陰氣，正如絲絲涓流，不斷地轉(zhuǎn)化為他的鬼力，突破境界，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小九哥哥，就你這年齡，能修煉到這種境界，已是前無古人了?！?/br>
    “你居然還不滿足。”

    蛇妖波雅公主抱怨道，“要是我有這修為，何至于被扔到西空去？”

    “早就是蛇王的第一候選人了?！?/br>
    “如果不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五品修為，確實已經(jīng)夠用了。”

    我嘆氣道：“但很多時候，當你遇到無法解決的事件時，你就會很痛恨，為什么你的修為不夠?！?/br>
    “所以，修為跟年齡無關(guān)，反而跟你經(jīng)歷的事有關(guān)，因為你的敵人，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放過你?！?/br>
    “說到這里，小蛇妖，其實我對你很好奇。”

    我看著波雅那妖艷媚惑的絕世容顏，如果我不認識這條小蛇，怎么也無法相信，一個長相如此貌美女妖，竟會斬釘截鐵地想要殺掉自己的父王。

    蛇王的傳承，是要吞噬掉其他候選人的尸身，奪取現(xiàn)任蛇王的妖丹，而以現(xiàn)任蛇王跟長老會的關(guān)系來說，這是一個必死的結(jié)局。

    蛇蟒的心，竟真能冷到如此地步嗎？

    “其實，他是我父王，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殺他、傷他，但，對于妖蛇族來說，種族的發(fā)展，遠比個人更重要?！?/br>
    “其實，小時候，我不單是爺爺最寵溺的孫女，同時也是我父王最寵愛的女兒，因為，我艷絕妖蛇族?！?/br>
    “所以，對我的寵愛，是來自于我的容貌，因為我的容貌，能夠為妖蛇族帶來一宗不錯的種族聯(lián)姻，這一點，我也自小就很清楚?！?/br>
    “所以，我很珍惜爺爺、父王對我的寵愛，但這一切，自從父王奪位之后，就完全改變了?！?/br>
    “父王自從坐上了蛇王的位置，性格變得極其古怪，有時候看待我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著一個貨物，現(xiàn)在想來，估計是在那個時候，父王已把我定為了討好西空的工具?！?/br>
    “既然命運已定，那對于一個工具來說，為什么還要投注多余的感情？”

    “父王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爺爺被奪丹下位之后，也變得異常頹廢，在妖蛇族里，除了長老會還念著舊情，對我還以禮相待，其他蛇妖，都把我當成了失勢的公主?！?/br>
    “在那之后，我除了有時來到爺爺這里，能說說話之外，妖蛇族之大，我竟連個真心話的人也找不到?！?/br>
    “在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很多時候，所謂的親情、友情，都是建立在地位之上的，當?shù)匚徊辉俚臅r候，一切的東西，都會變?！?/br>
    “所以，我想要重新得到這一切，就必須坐上蛇王的位置，而單有蛇王的位置，還不夠?！?/br>
    “妖蛇族，必須在妖界里，保持著之前的地位，這樣，我這個蛇王，才能坐得安穩(wěn)。如若不然，妖蛇族一旦失勢，蛇王的地位，也不過是笑話而已?！?/br>
    “所以，種族比個人，還要更重要?！?/br>
    “這，也是當年我父王強行奪位，但長老會卻沒有對其做出懲罰的原因，一旦蛇王不在，妖蛇族的地位，必定會受到影響?！?/br>
    “小九哥哥，你看我說得對嗎？”

    這，就是帝王心術(shù)吧？

    蛇妖公主的經(jīng)歷，讓她的思想極為成熟，遇到皆以利益驅(qū)動，所以才會想得如此透徹。

    對嗎？我感覺不對。

    但說是錯，卻……又說不上來。

    無論從人類或是妖怪的角度來說，這都是人性發(fā)展的趨向性，如果真的要說，只能說是利益前置的問題。

    一個是利益為核心，利益產(chǎn)生感情，另一個是感情為核心，感情影響利益，但究竟哪個大，這跟周邊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對于波雅的生存環(huán)境來說，利益，確實大于感情。

    “或許吧。”我只能無奈道。

    “怎么，小九哥哥，有不同見解？”波雅笑道。

    “對我來說，感情大于一切利益，如果讓我去選擇，我不會把自己的父王，拉下王位。”我回道。

    “嗯，我也是。對我來說，我跟貴九，跟死胖子，跟我們的一群死黨，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無論有什么利益，都不會背叛彼此。”白眉看著我道。

    “我知道?！?/br>
    波雅表情黯淡，“峨嵋山的情景，我還歷歷在目，小九哥哥，有你這個朋友，真好?！?/br>
    “如果，父王依舊疼愛我，如果，父王不是主動把我送去西空，如果，是西空大軍強行把我擄走，父王也是被迫無奈的話，我想，我也不會有把他拉下王位的想法?！?/br>
    唉，你以利益權(quán)衡我，我只能還你利益權(quán)衡，若你以感情待我，我也當以感情回報。

    這就是蛇王種下的因，現(xiàn)在，就要開出相應的果，對老蛇王如是，對蛇妖公主波雅，也如是。

    這，就是因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