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機會
趙建國走在最前面:“保衛(wèi)隊的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吧?” “好像是沒有。難道是他們回來了?”戴復東說道。 “走,過去看看。這個肖光明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開槍就跟放鞭炮一樣隨便。以后必須對他有所約束,不然以后根本無法控制住。”趙建國眉頭緊蹙。 走到山口,看到的卻并非保衛(wèi)隊的人,而是仙基橋的民兵。 “肖連長,你們這么晚了怎么還在這里?。俊壁w建國走上前問道。 “你們保衛(wèi)隊的人還沒回來吧?”肖銀順問道。 “是啊。上一次他們進山,很早就回來了,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天都黑了還沒回來?!壁w建國說道。 “你們這些知識青年,根本不知道大山里隱藏著的危險。到了晚上,就算是仙基橋最厲害的獵人,也不敢在山里轉(zhuǎn)悠。我們今天也進山了,不過我們出來的時候,還聽見肖光明他們在打槍。剛才茂林書記讓我到這里來放兩槍,讓他們大概知道方向?!毙ゃy順說道。 “你們既然知道山里這么危險,為什么不勸說他們跟著你們回來呢?”戴復東問道。 “我們就聽到他們放槍,隔多遠誰知道?再說,你們知識青年會聽我們農(nóng)民的話么?”肖武不屑地說道。 “算了,我們?nèi)蝿?wù)完成了。至于他們能不能聽到,我們就無能為力了?!毙ゃy順說道。 “肖連長,保衛(wèi)隊這一次進去了七八個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山,情況很危急,你們能不能多派一些人進山搜尋一下?”趙建國說道。 “你們知識青年的命是命?我們仙基橋的農(nóng)民的命就不是命了?這個時候,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找人!你是想讓我們?nèi)ニ退烂??”肖武很是生氣地說道。 “肖武。”肖銀順制止住肖武繼續(xù)說下去,然后向趙建國搖搖頭,“這么大的山,你讓我們?nèi)フ規(guī)讉€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我們就算進山,也很難找到人,明天天亮再說吧?!?/br> “等天亮,他們早就死光了!你們就是見死不救!”戴復東說道。 “你們自己還有這么多人,為什么你們不自己去救人呢?”肖武冷哼一聲。 “肖武算了,我們走。”肖銀順叫上肖武,就帶著幾個民兵回去了。 剛才的槍聲還真?zhèn)鞯搅诵す饷饕恍腥说亩小?/br> “槍聲!在那個方向?!标惾噬郊拥卣f道。 “那也就是說,出山的口子在那個方向,我們偏過來很遠了?!敝芟榱终f道。 “往那個方向走,速度加快一點!”肖光明果斷說道。 一行人立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快速移動。 “嗚嗚……” 狼嚎聲不時地響起,仿佛垂在每個人頭上的刀一般。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與喘著粗氣的聲音。每個人都在不停地朝著前方走,就連傷了大腿的呂玉林也拄著拐杖拼命地往前走。唯恐掉隊,被拋棄在這里,成為餓狼的點心。 “嗖嗖!” 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行人旁邊躥過。 “狼!”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體的輪廓,還是看得出來。 “點火把!”肖光明說道。 陸森林掏出火柴,可是劃了幾次,都沒點燃。山里有風,好不容易點燃,風一吹立即熄滅。 “蹲下來,圍成一圈!”陳仁山說道。 幾個人立即圍了起來,將四周的風盡量擋住,總算把火柴點燃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點燃火把。這些火把還是天快要黑的時候準備好的。那個時候就擔心,萬一天黑以前出不了山,這些火把可能就是救命的東西。 一人手上點了一個火把,將周圍照得清清楚楚,倒是讓每個人心安了不少。 山口上,還不時地傳來槍聲。 “他們應(yīng)該是在用槍聲給我們指方向?!敝芟榱终f道。 “是啊。等出去了,要好好感謝他們才行?!标惾噬秸f道。 肖光明有些惱火,他明顯感覺到他在保衛(wèi)隊的影響力因為這一次的事情下降了不少。所有人不再將他的意見作為權(quán)威了。 肖光明很惱火,卻也沒有辦法。這種情況下,他自己也是挺無助的,拿不出是那么有效的辦法來。而且將所有人帶入如今的危險境地,他是要負主要責任的。如果不貿(mào)然深入,就不會出這種事情。 可能是已經(jīng)到了外圍的緣故,雖然周圍狼嚎聲此起彼伏,肖光明一行也只有那一次狼擦身而過,之后便再也沒有碰到一只狼了。 也許,這個季節(jié),狼并不是那么饑餓。 “快看!那是他們回來了么?”戴復東突然看到山里出現(xiàn)了一行火把,立即激動地大聲喊起來。 “喂!陳仁山!是你們嗎?”趙建國大聲喊道。 “是我們!我們回來了!”陳仁山激動地大喊,搖了搖手中的火把。 “建國!他們出來了!謝天謝地!”戴復東激動地說道。 “謝天謝地。沒出事就好?!壁w建國也長吁了一口氣。 走出山口,保衛(wèi)隊的一行人,都是一臉的興奮,這是一種死里逃生的愉悅。只是這種愉悅冷靜下來之后,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呂玉林的傷是怎么回事?”趙建國問道。 “遇到了豹群,呂玉林大腿被咬掉了一塊rou。幸好是咬在腿上。”陳仁山說道。 趙建國每次問話都只問陳仁山等人,根本就不理會肖光明。他對肖光明的這一次行為已經(jīng)非常憤怒了。兩次進山,都是肖光明私自決定。這一次更是帶著差不多整個保衛(wèi)隊深入深山老林,差點就出了大事。這種情況下,趙建國哪里還能夠繼續(xù)容忍? 肖光明也是臉色鐵青,他看得出來,趙建國只怕是準備借題發(fā)揮了。 “趙建國,有話你就直說!”肖光明說道。 “肖光明。你兩次擅自進山打獵,都沒有跟我說一聲。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趙建國問道。 “吃rou的時候,你怎么沒這么說呢?我這么做還不是想給農(nóng)場的同志們改善一下生活?”肖光明說道。 “肖光明,是誰說今后獵物的分配應(yīng)該論功行賞,而且分配的權(quán)在你們保衛(wèi)隊?你分明就是想給你們保衛(wèi)隊改善一下生活?,F(xiàn)在農(nóng)場里所有的同志都在忙著進行生產(chǎn)準備。你以訓練的名義一下子拉走大半保衛(wèi)隊的同志。已經(jīng)嚴重地影響到生產(chǎn)的進展!我們上山下鄉(xiāng)不是來圖享樂的,而是來參加勞動,進行自我改造,為國家現(xiàn)代化做貢獻的?!?/br> “趙建國,你少跟老子唱高調(diào)。老子做的沒比你少。我們是進山打獵了,但是,我們打回來的獵物沒有獨自享用,而是給整個農(nóng)場所有認分了。改善了農(nóng)場的生活。你嘴唇上有油星子,那也是吃的我們打回來的野豬rou煎的油?!毙す饷髡f道。 趙建國與肖光明的爭吵幾乎把整個農(nóng)場的人全部吸引了過來。最后眾人將兩人拉開,結(jié)束了這場無休無止的爭吵。 呂玉林的腿被咬掉了一大塊rou,被重新用酒精消了毒,用紗布重新包扎了一下。知識青年攜帶的醫(yī)藥箱發(fā)揮了大作用。不過呂玉林很長一段時間,是沒發(fā)生參加勞動了。 呂玉林心里開始有了別的心思。他的腿雖然是進山打獵受的傷,但總歸實在下鄉(xiāng)的時期傷的。第二天,呂玉林便去了公社,名義上是去衛(wèi)生所治腿,實際上他是去打探口風的。 “醫(yī)生,我這腿被咬掉了這么大一塊rou,以后會不會變殘疾???”呂玉林問道。 “恢復得好,應(yīng)該不會?!贬t(yī)生安慰道。 “醫(yī)生,你也說,恢復得才不會。要是恢復不好,是不是就這么瘸了?會不會截肢?”呂玉林問道。 “怎么會呢?”醫(yī)生笑道。 “怎么不會。我這是在農(nóng)場干活的時候,被野獸咬的。野獸的牙齒很毒的,說不定就會感染,一旦感染,我的腿就可能會被截肢。衛(wèi)生所的條件這么差,我的腿要是感染了怎么辦?醫(yī)生,你能不能給我開個證明,說我這腿必須回城才能夠治得好?”呂玉林纏了這個醫(yī)生這么久,終于露出了原形。 “你這同志思想覺悟可不行。你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回城吧?”醫(yī)生揭穿了呂玉林的真實目的。 呂玉林則振振有辭地說道:“醫(yī)生,話不能這么說。我要是腿沒受這么嚴重的傷,我會放棄這么一個改造的機會么?我現(xiàn)在回城,只是想去進行治療,我治好了傷,才能夠為國家做更大的貢獻。就算你不開證明,我也會去找公社的領(lǐng)導的。我受的傷是光榮的證明,是我為祖國出力流血的證明?!?/br> 衛(wèi)生所的這個醫(yī)生心里在罵娘,想借機回城就算了,還要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真不要臉。 呂玉林在衛(wèi)生所打了針,又上了藥,包扎好。在呂玉林的要求之下,醫(yī)生無奈地在呂玉林的腿上多纏了幾圈紗布。沒想到呂玉林走出衛(wèi)生所,就去了大水公社革委會。 “石書記,我們仙基橋青年農(nóng)場昨天晚上遭到野獸沖擊。為了保護農(nóng)場,我勇敢搏斗,結(jié)果被猛獸在大腿上咬了一口,差點骨頭都被咬斷。雖然醫(yī)生建議我回城養(yǎng)傷,但是我決定繼續(xù)堅持?!眳斡窳终f道。 石明本皺了皺眉頭:“你這傷沒大問題吧?” “醫(yī)生說運氣好一點,應(yīng)該不會截肢?!眳斡窳终f道。 “這么嚴重?既然醫(yī)生建議你回城去治療,我看你還是回城治療一下。我批你回城養(yǎng)傷,等養(yǎng)好傷再回來?!笔鞅菊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