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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母子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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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藍(lán)色的燈光幽幽灑落大廳的每個角落,廳側(cè)的鋼琴奏著舒緩的曲子,穿著燕尾服,打著黑領(lǐng)結(jié)的侍生端著食盤,在廳內(nèi)來回穿梭,如貓一般優(yōu)雅,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里是離江市最高級的一家餐廳,來往駐留者,都是離江政圈商圈的翹楚人物。

    如今這里卻已經(jīng)被齊煜婷給包了下來,整個大廳燈光幽暗,除了侍者和鋼琴演奏者,空一人。

    門口處,十余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嚴(yán)陣以待,面色冷峻的在餐廳門外雁形排開,威勢凜然,令人頓生敬畏。

    晚上八點左右,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行來。[

    從車上走下來一名女子,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說不出的嫵媚與凌厲。體態(tài)纖儂合度,肌膚細(xì)膩,面似桃花帶露,指若春蔥凝唇,萬縷青絲披散在肩上。果然是麗質(zhì)天成,美艷不可方物。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邵凝蝶。

    下午她就接到了趙熙雯的電話,趙熙雯說想要請邵凝蝶吃飯,而且還希望她帶上張逸飛,邵凝蝶沒有問什么,就直接答應(yīng)了對方的請求。

    邵凝蝶伸出手輕輕的挽住張逸飛的胳膊,這讓張逸飛有點受寵若驚。

    這根本不符合邵凝蝶的作風(fēng)。

    “你確定在這吃飯?”張逸飛看著金壁輝餐廳問道。

    “忘記告訴你了,是趙熙雯請我們來的?!鄙勰麑χ鴱堃蒿w眨了下眼睛。

    張逸飛聽到邵凝蝶的話后,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怪不得邵凝蝶不告訴自己為什么要出來吃飯。

    “遲早要面對,何必要后退。”邵凝蝶輕輕的看著張逸飛說道。

    張逸飛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對于自己的身世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回去。

    期待,怨恨,仇恨,還有積壓二十七年處宣泄的滿腹辛酸,諸多滋味,此刻在他心中翻騰不休。

    “走吧?!?/br>
    雖然張逸飛的聲音很是柔和,但是邵凝蝶卻知道,張逸飛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抬頭看著餐廳那華貴的鍍金旋轉(zhuǎn)門,他知道,這道門,通往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張逸飛看著腳下猩紅的地毯,卻遲遲不敢邁出腳。

    邵凝蝶挽著張逸飛的胳膊輕輕的望著他,并不催他,望著他的美眸中有著幾分難以言狀的疼惜。

    在趙熙雯給邵凝蝶打電話過后,老院長也給邵凝蝶打了個電話,而且還告訴她了張逸飛的身世,這種事情根本是瞞不住的,齊煜婷已經(jīng)來了離江,雖然很低調(diào),但是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該來的始終會來,這就是命運。

    邵凝蝶也沒有想到,張逸飛竟然會是燕京趙家的太子爺。[

    這一步只要他邁出去,那么他就從此踏入了燕京公子哥德圈子。

    張逸飛很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他要做的其實很簡單,邁步走向紅地毯,然后開前面那扇門,那扇門里,就有自己二十七年日思夜想的答案。

    人生,或許真的難得糊涂,張逸飛痛恨自己的父母,可他想知道父母為何把他拋棄,當(dāng)答案已經(jīng)擺在他面前,他卻不敢去揭開,他很怕,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邵凝蝶看著滿臉躊躇的張逸飛心中一痛,眼淚忍不住落下。

    “逸飛,要不……我們回去吧?”邵凝蝶哽咽說道,她實在不忍看到張逸飛痛苦的樣子。

    雖然他不知道張逸飛這么多年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她清楚的記得,她七歲那年,那個男孩臨走的時候告訴自己,等我回來,我就會娶你。

    這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他經(jīng)歷了什么,沒有人知道。

    尤其是他身上那一道道引人注目的傷疤,更是讓人心中疼痛。

    張逸飛聞言,掙扎的表情忽然凝住,接著展顏一笑,用一種非常輕快的語氣道:“那怎么行,我想了二十七年的答案近在眼前,如果我放棄……”

    說著張逸飛邁著堅定沉穩(wěn)的步伐,走到餐廳的旋轉(zhuǎn)門前。

    伸手一,旋轉(zhuǎn)門聲而動,把張逸飛帶到了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里面。

    邵凝蝶笑了,他終于走了進(jìn)去。

    此刻張逸飛正在和齊煜婷相對而立,二人對視著,身軀都在微微發(fā)顫。

    悠揚的鋼琴曲如水銀泄地,點綴著二人之間的沉默。

    在商業(yè)街的時候,張逸飛在看到齊煜婷的時候,渾身上下就如同電擊一般,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女人肯定和自己有很深的關(guān)系。

    齊煜婷淚流滿面,癡癡的盯著面前這個想念了二十七年的年輕人,一雙仍具風(fēng)韻的眼睛貪婪的掃視著他面孔的每一寸肌膚,看著他這些年辛苦滄桑在他臉上刻下的道道痕跡,齊煜婷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滾而下。

    二十年的風(fēng)霜苦難,他已經(jīng)長成了男子漢,而最讓齊煜婷心痛的是,他的人生軌跡里,沒有父母的影子,完全靠著他一個人咬牙撐過來,苦了累了,傷了痛了,全是他一個人默默承受,而她卻一直不能參與兒子的人生。

    不能參與兒子的人生,是父母最大的悲哀。

    這些年啊,他是怎么撐過來的?一個身世空白的孤兒遭受了多少白眼與嘲諷,為了生存,他忍受過多少屈辱與磨難,受了傷害他找誰傾訴,受了委屈他找誰分擔(dān)……所有的一切坎坷里,竟沒有父母半點影子,何其不幸,何其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