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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月色的夜幕，星空像是少了些什么，如果是在盛夏，總會有一絲躁動，但是這秋的夜色里，便只剩下徐徐的清涼。如果把夜色描寫得深沉一些的話，那就應(yīng)該是眼前的樣子。

    當(dāng)然，如果前面沒有攔路者的話，似乎這會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陳夕的手很涼，似乎女孩子的手總這樣沒有溫度，握在手心，骨酥如軟玉，令人不舍得松開。

    看熱鬧的人永遠(yuǎn)都在多數(shù)。

    石鵬在一中也算是小有人氣。

    自然，肯定不會是好名聲。

    這一次聚攏在他身邊的二十余個少年人中，甚至還有高二的學(xué)生，一個剛剛進(jìn)入一中不到半個學(xué)期的少年，就能夠請得動高二的學(xué)生出手堵人，由此也可以看得出石鵬這小子混得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在校園里永遠(yuǎn)不缺少的幾個主題中，打群架似乎是最令人血脈噴張而又欲罷不止的。

    總有那么一群人，喜歡在彼與此之間劃分界限，拉成圈子，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一人不抵便群毆了事。

    當(dāng)然，張晨并不是懼怕這些少年，但是他懂一個道理，雙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老師傅，跟這些下手不知道輕重的少年人置氣，無疑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他停了下來。

    在一群人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張晨停下來，不走了。

    麻痹的。這不是坑人么！

    “臥槽，這兒子真慫。竟然不走了！”

    “我就不相信他今晚不出來！”

    在一中的校門外面，一群看熱鬧的學(xué)生。都徹底地傻眼了，甚至有人已經(jīng)扯開嗓子朝校門里喊。

    “快出來?。　?/br>
    “做什么縮頭烏龜！”

    這一群少年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是不得不說，張晨把自行車靠在路邊上，就那么拉著陳夕的手靠在一中那扇已經(jīng)重新上過漆的大門上，滿臉無所謂地和張海林說話的樣子的確很欠揍，也很可恥。

    因為就在這扇大門的外面，石鵬和一群氣勢洶洶的少年正眼中冒著火星子地站在不遠(yuǎn)處。

    按照一中的校規(guī)，只要有學(xué)生帶頭在校門以內(nèi)打群架。一旦被抓到，沒有任何理由，只要是參與者，都可能面臨被學(xué)校記大過留校察看、交保證金、甚至嚴(yán)重一些直接開除或者由派出所拘留的后果。

    所以即使已經(jīng)是晚上將近十點的樣子，但是在高三的學(xué)生還沒下自習(xí)之前，學(xué)校大門的門衛(wèi)所里仍然有人在那里。

    不管是張晨還是校門外的石鵬，都清楚，只要門衛(wèi)還在這里，就沒有人敢在校門內(nèi)聚眾斗毆。

    偏偏張晨卻站在那里。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和張海林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

    就是十萬只草泥馬都不足以形容現(xiàn)在在外面等著看戲的人內(nèi)心的淚崩之情。

    過了沒幾分鐘。

    胡強和胖子高林鵬竟然也跑了出來，而且這兩個憨貨竟然真的帶著十幾個都只有十五六歲的高一學(xué)生，看這情形顯然就是來打群架助陣的。

    “麻痹的，石鵬呢！”

    不得不說。胡強這一嗓子還是嚇住了不少人，一米八十五還要出頭的胡強上了高中后不但身體又壯了一圈，嗓門也變大了不少。張晨一看就知道這家伙在學(xué)校沒少打架，就他那個橫樣子。以前在初中的時候被他和張海林壓住了，高中又原形畢露了。

    胡強這幅樣子張晨倒是沒怎么太吃驚。人本性是最難改的，而且他也隱約聽張海林說過，這小子雖然在一中高一年級也算是號人物，但是成績并沒有拉下。

    只是胖子高林鵬就真的有些讓他駭然了。

    這家伙的體型還是一樣的胖，但是頭發(fā)卻染出了一層層狗屎黃，怎么看都不順眼，雖然天黑看不大清楚，但是黑色和黃色張晨還是能區(qū)分得清楚的。

    心里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胖子，你吃錯藥了還是哪根筋搭錯了？明天趕緊把頭發(fā)給老子染回來，聽到?jīng)]有？”

    麻痹的張晨就是張晨。

    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的懶，一樣的一騎絕塵，當(dāng)然，連cao的閑心也一點沒少。

    但是不管是胡強還是高林鵬，都有些傻愣地笑了笑，對張晨，他們不會有任何怨言，哪怕是當(dāng)著眾人打他們耳巴子，恐怕都不會還手。

    有時候很難說清楚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是胡強打心眼里清楚，從當(dāng)初96年在鄉(xiāng)中張晨不把他當(dāng)外人，幾個人吃著一個碗里的菜開始，張晨便成了幾個人心中堅守的一個名字。

    “晨子，你沒事吧！這都是我班上的兄弟，麻痹的高鵬那個龜兒子要是敢找你麻煩老子滅了他?！?/br>
    “強子，你別說臟話！”

    一群人都懵了！

    看著陳夕那張當(dāng)初讓四個人丟了一次又一次節(jié)cao的俏臉，就是胡強都有些不好意思，陳夕雖然話不多，但是跟眼前的幾個人都是老熟人，自然知道他們是個什么性格，而且每每都是一語中的。

    胡強帶來的同學(xué)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笑起來了。

    101班的陳夕幾乎每個高一的男生都談?wù)撨^，胡強平時也沒少吹牛比，說他認(rèn)識陳夕還如何如何熟悉之類的，看到這一幕，熟悉倒是熟悉，但是貌似熟悉的代價有點大啊。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哥們幾個，謝謝你們啊，回去吧回去吧！”

    張晨的確很有些悸動。

    少年的時光的確很容易就會讓人感動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真的信任，有幾個人能夠憑著一句話就有勇氣來助陣。即使是他已經(jīng)老了心，但是也難免要在心里給這些素不相識的少年們喝一聲彩。

    此時高三的學(xué)生下自習(xí)也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但是看熱鬧的人不僅僅沒有減少反而越發(fā)地多了起來，真是令人無可奈何。十六七歲的年紀(jì)真的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激情。

    “你們幾個，到底出不出去，不出去我關(guān)門了！”

    門衛(wèi)大爺終于開口了！

    校門外面頓時便沸騰了起來。

    麻痹的這些看客永遠(yuǎn)都是一群沒節(jié)cao的。

    胖子高林鵬和胡強并沒有走，而是帶著十幾個少年直接沖了出去把張晨和陳夕圍在中間，張海林推著自行車緊緊盯著石鵬。

    他知道這小子夠狠，如果真的打起來，他第一個就要干翻他。

    “出來了出來了！”

    “麻痹的終于開打了！”

    “看戲咯看戲咯！”

    石鵬的確很有耐心，只是他有些意外。

    無論是胡強還是高林鵬他都認(rèn)識，這兩人都是這一屆一中的狠角色。他沒想到張晨竟然還認(rèn)識這兩個人，現(xiàn)在十幾個人再加上張晨以及張海林，誰干翻誰還真不一定。

    被圍在人堆里，張晨分明感覺到了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小手在出汗，他看得出，陳夕很緊張。

    事實上，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誰都會緊張，即使跟他經(jīng)歷過的大場面相比今晚連場面都算不上。但是被黑壓壓的一群人圍著，而且外圍還充斥著喊打喊殺的聲音，即使是張晨都有些皺眉。

    此時在人群的最前方，胡強和高林鵬已經(jīng)開始跟石鵬帶來的那一群人推推搡搡了。

    兩邊都有些克制。誰都不肯先動手，只是不斷地推推搡搡，嘴里罵罵咧咧的。但是不管是看熱鬧的學(xué)生，還是身處在人群中的學(xué)生。都明白，正是這樣的反復(fù)推搡才是點燃矛盾的開始。

    此時四周集聚的人群已經(jīng)多得有些可怕了。如果不是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恐怕早就有人報警了。

    即使是這時候，張晨也隱約聽到圍觀的人群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人在喊報警。

    “你說什么，你麻痹的你再說一句！”

    “有種你出來！”

    “有種你打進(jìn)來啊！”

    張晨扶著自行車的手已經(jīng)有些吃力了。

    周身的人群推搡得很厲害，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他只好撒手放開了自行車，反手將陳夕拉到身體前面，把她護(hù)在了懷里。

    其實張晨已經(jīng)有些后悔答應(yīng)陳夕讓她出來了。

    形勢一觸即發(fā)。

    張晨都已經(jīng)漸漸感覺到連往前走一步都很吃力了。

    “?。　?/br>
    可能是被人踩到了腳，陳夕有些吃痛地輕呼了一聲。

    頓時。

    張晨知道恐怕要壞事了。

    現(xiàn)在兩邊人都已經(jīng)到了克制的邊緣，推推搡搡之間產(chǎn)生的肢體接觸不可避免，這讓本就已經(jīng)擦出火星字的少年們更是冒出了真火。

    果然！

    陳夕吃痛的呼聲一下子就讓外面的張海林和胡強幾人暴走了。

    夜色里本來就是誰都看不清楚誰，借著路燈隱約才能分辨得清人臉，雖也不知道陳夕是不是被推到了還是被人踩到了，總而言之甚至看不清楚誰先出的手。

    緊接著就是一片嘈雜。

    現(xiàn)場十分混亂！

    “石鵬兒子，給老子死過來！”

    “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張！”

    張海林第一個仗著身體的優(yōu)勢沖出去揪住石鵬就砸了下去，但是還沒揍那小子幾拳就被人淹沒了，身后張晨把陳夕推倒路牙子的花壇上就撲了上去。

    群架一動起手來，基本上沒人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出來，誰都有可能被人下黑手，張晨只覺得自己后背上火辣辣的，剛剛一腳踹開一個少年，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抓了磚頭還是什么東西在他背上狠狠地敲了一記。

    場面已經(jīng)近乎失控了，到了這個時候張晨也冒出了真火氣，這些少年年紀(jì)不大，尼瑪打起架來一點都不放水，拳拳到rou。

    “麻痹的，東子那個龜兒子死到現(xiàn)在還不過來！”

    這是張晨頭一次在心里直想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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