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八心里頭這個氣啊，心說，草泥馬的，你們給我等著，老子早晚收拾了你們。

    年紀(jì)大的人擺了擺手，說，算了，你他媽的整天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身子虛了還他媽的怪別人。

    紅毛不說話了。

    那個人說，你記住了，這里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你現(xiàn)在要是想走也可以，掏五萬塊錢的違約金就可以走了。

    毛十八說我又沒跟你們簽什么合同，給你什么違約金啊。

    那個人說，你別他媽的跟我這兒廢話，雖然我性子好，但是也是有限度的，井下不缺你一個人。

    毛十八不說話了。

    那個人說，干滿了三年，放你走。不然就算是你又到了天邊也會把你弄回來，到時候可就不是這個結(jié)果了。

    紅毛罵，尼瑪?shù)?，聽明白沒，聽明白了就滾犢子，今天休息，機(jī)器壞了，明天下井干活。

    毛十八抓起來行李走了出去，他想到過這里黑暗，但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黑暗。

    趙世清要是不把他弄死了，不一定還會坑多少人呢。

    毛十八推開了黑房子的門，咯吱一生。

    毛十八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嗆的毛十八差一點沒吐了。

    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房間里的光線。

    毛十八這才看到，自己現(xiàn)在正站在廚房里。

    在鍋臺邊上有一個女人正在看著自己。

    雖然臉上都是煤灰，卻能夠看出來這個女人長的不丑。

    女人看著毛十八的樣子好像是挺驚訝的。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毛十八往里面走，很幽深的一個屋子，讓人能夠想起來傳說中的大車店。

    地上各種破爛的鞋子散發(fā)著酸溜溜的臭味。

    毛十八抬腿進(jìn)屋，一個尿桶差一點讓毛十八摔了一個跟頭。

    尿液在桶里撞擊以后散發(fā)出來的味道簡直是太刺激了。

    有人笑，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毛十八皺眉，心說，怎么還能有女人呢。

    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正露著大半個身子躲在被窩里，旁邊有一個男人的手還搭在她的身上。

    旁邊的那個男人說，去，再尿上一泡，給新來的加點味道。

    女人也聽話，直接從被窩里跳出來，坐在了尿桶上嘩嘩的流淌著不知道羞澀的體液。

    毛十八趕緊往里面走，兩邊的男人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并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有一個人說，草泥馬的，別他媽的丟人了，你們把新來的都嚇到了。

    毛十八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是一個紅臉膛的男人。

    毛十八沖著他笑了笑，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放下了行李。

    滾，滾遠(yuǎn)點。有一個聲音像炸雷一樣的響起來。

    一個大胡子正在看著毛十八罵。

    毛十八說，怎么了，這里不是沒有人嗎。

    紅臉膛說，大胡子，你他媽的積點德吧，過來的都不容易，扯什么犢子。

    大胡子笑，說，逗你玩，放著吧。

    毛十八從口袋里掏出來煙給大家發(fā)，是四塊錢一盒的紅梅。

    大胡子說，把衣服給我洗了，咱們就是朋友了。

    毛十八說成。

    四塊錢的紅梅對于這些人來說已經(jīng)非常的奢侈了，平時他們都是買集市上的煙葉子。

    剛才蹲在桶上尿尿的女人看了毛十八一眼，說，帥哥，今天晚上我陪你怎么樣。

    毛十八說，jiejie，我那個東西不行。

    女人就笑，說，過來jiejie給你檢查一下。

    大胡子問，你叫啥，年紀(jì)輕輕的怎么過來干這個。

    毛十八說我叫小九，家里困難，沒辦法，為了多賺錢，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七扣八扣的把錢都扣的沒有了。

    大胡子說，小兄弟，你就知足吧，你今天運氣好，沒挨揍，你問問這里來的人哪一個沒挨揍。

    毛十八說，為什么挨揍啊。咱們又沒怎么樣。

    紅臉膛說，兄弟，這里頭哪里來的為什么啊，他們最大，他們就是法。

    有人跑過，讓人給抓了回來以后就……

    他說到半路不說了，好像有些什么忌諱。

    毛十八問，怎么了，他們抓回來還能殺了不成。

    大胡子說，殺了但是好了，不遭罪，把兩條腿活生生的給打報廢了，扔在大街上要飯，什么時候還夠了他們定的違約金什么時候算是完事。

    毛十八說，臥槽他媽的，簡直是沒我王法了，告他個王八蛋。

    這時候，有人在外面喊，吃飯了，聲音很好聽，就像林子里的百靈鳥一樣。

    所有人都起來了，只穿了短褲。

    外面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人們?nèi)齼蓛傻亩阍跇涫a下吃飯。

    毛十八和大胡子還有紅臉膛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做飯的女人出來了，用毛巾摸了一把臉，臉上的煤灰都掉了，露出來本來的眼色，白白凈凈的，就是顯得有些憔悴。

    大胡子推了毛十八一眼，說，這個女人你別動，是上屋的。

    這時候，上屋有人喊，小草，過來。

    大胡子有些激動，說，馬勒戈壁的，老頭子每天中午都要來一次，不知道晚上還他媽的來不來。

    小草很木然的走了進(jìn)去。沒一會就聽見那個老王八蛋罵，辦尼瑪?shù)?，你啞巴了，叫，給我使勁叫。

    女人的叫聲，毛十八感覺心里酸酸的。

    毛十八問大胡子，說，這個女人看起來年紀(jì)不大，她怎么會是。

    大胡子說不知道，來了有一年多了，剛開始性子挺剛烈的，可是后來不知道呢為什么就天天的伺候那個看東西。

    毛十八問，那個看東西是干什么的。

    大胡子說，是會計。王喜不來就他說了算。

    毛十八點頭，心說，老東西，晚上我就他媽的弄死你。

    吃過了午飯，毛十八說，這里能不能出去。

    大胡子說沒人管你，干活的時候你回來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怕你跑。

    紅臉膛說你出去干什么，市里壞人多。

    毛十八說沒事，我就是想請大家吃飯，買點東西回來。

    大胡子說，請我們吃飯啊，我去幫你吧。

    毛十八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到時候買回來了，你幫著吃就行了。

    大胡子就笑，紅臉膛也笑。

    毛十八下山，在賣點買好了東西以后給杜云朵打電話說，你把我書房里靠著左面的抽屜里一個小瓶子給我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