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心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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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悠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平平坦坦,除了一陣陣隱隱約約的墜痛感,什么感應(yīng)都沒有。 她緊緊地抿住了嘴唇?jīng)]有說話,一顆心直直地往地底沉去,那么的冰涼,那么的難以忍受。 難怪,這幾天她時不時就惡心反胃;難怪,這幾天她一直昏昏欲睡無精打采。 原來,她真的是懷孕了,真的是要做mama了??墒?,這個孩子,卻因為她的疏忽,終究沒能留住。 她的孩子,僅僅只在她的身體里存在了一個多月的孩子,還沒有來到這個繽紛絢麗的世界看上一眼,就已這樣一種意外而痛心的方式,向她這個mama說了永遠的再見。 她果然,是個最最粗心大意,最最不負責(zé)任的mama呀。 寶寶已經(jīng)在她的肚子里開始靜悄悄地萌芽成長,她卻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想好了要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卻又始終沒當(dāng)個什么大事放在心上,一拖再拖。 如果她早點知道,一定不會這么毛手毛腳四處顛簸;如果她早點知道,今天晚上也不會帶著景荷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到mama家里。 那么,是不是這一切后來的事情,就都不會發(fā)生了…… 夏小悠緊攥著手指默默地思索著,心底那份無可消除的痛楚與愧疚感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深重,幾乎讓她快要窒息了。 小護士例行公事地幫夏小悠量好了體溫與血壓,看她神色不對,也不敢再多說什么,盡心盡責(zé)地交代了幾句術(shù)后注意事項,就準(zhǔn)備退出去了。 在她快要走到門邊的時候,夏小悠從自己那痛苦糾結(jié)的心事中回過神來,開口叫住了她:“等一等?!?/br> 小護士站住了腳步,又走回到床邊,熱心快腸地說道:“夏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 在她的幫助下,夏小悠支撐著虛軟無力的身體坐了起來,咬了咬嘴唇問:“我流產(chǎn)的事,沒有別的人知道吧?” “沒有。”小護士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哦?!毕男∮莆⒉豢刹榈赝鲁鲆豢跉猓吐暥J真地叮囑她:“那就不要告訴任何人了,包括慕凌凱?!?/br> “你是說慕總嗎?”小護士微微怔了怔,然后心無城府一五一十地說道:“對,他也不知道呢。晚上跟你一起送進醫(yī)院的,還有一名產(chǎn)婦,難產(chǎn)大出血,真是嚇人,聽說差點命都沒了。慕總這時應(yīng)該還在十九樓婦產(chǎn)科,不過,他特意交代了我們,要好好地照顧你。你頭上縫針包括上藥,都是我們外科技術(shù)最好的喻大夫親自處理的,慕總欽點他來給你縫合傷口?!?/br> 呵呵,早就猜到了,他這時應(yīng)該是在景荷那里。 可是,雖然早已經(jīng)猜到了慕凌凱是在寸步不離地守護照應(yīng)著景荷。此刻聽小護士從嘴里“噼里啪啦”直言了當(dāng)?shù)刂v出來,為什么她的心,還是那么疼?那么的酸楚難過? 夏小悠苦澀地揉了揉眼睛,掩飾住心底四處蔓延的疼痛,再次鄭重其事地強調(diào):“那就一定不要對他講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流產(chǎn),希望你們醫(yī)院能幫我維護住這點隱私。” “夏小姐,你放心好了,我們醫(yī)院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別到位,絕對不會隨意泄露病人的隱私的?!毙∽o士對她綻開一個篤定又自豪的笑靨 ,連連點著頭說:“我們尊重每一位病人的意愿,既然有些事情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我們肯定不會說的?!?/br> “嗯,那就好?!毕男∮戚p輕抿了抿自己干澀發(fā)白的嘴唇,淡聲說道:“謝謝你?!?/br> “不客氣。有什么事,你按床頭的呼叫鈴,我們護士站就在門外?!毙∽o士甜甜地一笑,端著托盤輕輕盈盈地走了出去。 夏小悠一個人坐在床頭,怔怔地發(fā)了會兒呆。 醫(yī)院里的豪華病房華麗而又安靜,各類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猶如一個布置舒適的賓館客房 聯(lián)想到小護士剛才說過的那番話,嗬,也就是說,慕凌凱對她這次受傷,還是盡了一定心意的。 為她找了最好的醫(yī)生,要了最好的單間病房,也交代了醫(yī)院給她用最好的治療藥品。 可是,這一切外在的因素加起來,都比不過此時此刻,他能貼心貼意地陪伴在她的身邊更重要。 夏小悠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又回想起了受傷前的那一幕。 那樣至關(guān)緊要只可以選擇救下一個人的時刻,他應(yīng)該是憑著自己第一直覺的本能吧,飛身沖過來牢牢地護住了景荷,而無情地丟下了她…… 包括現(xiàn)在,她頭部受了傷,而且還悲催無比地流了產(chǎn),他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那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麄児餐瑦鄣慕Y(jié)晶。 原本可以在她的肚子里茁壯發(fā)育健康成長的,就這樣,活生生地沒了。 簡直就像從她的身上,活生生地剝離了一塊鮮血淋漓的rou下來,一想起來,就心痛得不能自抑無法言喻。 一個女人最脆弱無助的時刻,也不過如此吧。 她多么渴望一睜開眼睛,能看到慕凌凱坐在她的床前,哪怕什么話都不說,只是安撫地握一握她的手也好。 然而她的老公,那個曾經(jīng)說過會永遠愛她永遠對她好的男人,始終沒有出現(xiàn)。 是的,他在陪著另一個女人生孩子,他在為了景荷而牽腸掛肚焦灼難安。 估計,早就把她忘到了九霄云外吧…… 想到這里,夏小悠的心又是一陣尖銳刺痛,似乎連呼吸都跟著疼痛了起來。 盡管正是酷暑難當(dāng)?shù)南募荆齽偛乓搽S手關(guān)掉了空調(diào),可是周身依然止不住地發(fā)冷打顫,猶如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冰寒徹骨的寒冬季節(jié)。 無意間一轉(zhuǎn)眸,看到吊瓶里的葡萄糖鹽水快要打完了,夏小悠按響呼叫鈴叫來了護士。 等到護士給她拔掉了針頭,她就重新躺下來睡了。 也不管是不是大熱天?她用被子將自己從頭蓋到了腳,渾身上下蒙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就好像一直縮在殼里獨自療傷的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