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薄酒一杯送葬魂
手里的電話緩緩的放到床上,這樣的結(jié)果不知是該說有點(diǎn)意外還是猜測范圍內(nèi)。 電話剛放下,蘇羽澄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 “姐,你也知道了?” “你準(zhǔn)備怎么做?”電話那頭傳來蘇羽澄輕緩而溫柔的聲音,“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始終會站在你那一邊?!?/br> 蘇哲握著電話好一會才輕聲道:“一切走法律程序吧,我不想你夾在中間難做。” “好,聽你的?!?/br> 黃嘗交待指使人是陳國標(biāo),這樣說來,譚子軒同樣脫不了干系。根據(jù)黃嘗所交待的,他與陳家有點(diǎn)親戚關(guān)系。 至于這親戚的深淺程度到哪個(gè)地步蘇哲不清楚,黃嘗說是他堂表哥把陳國標(biāo)帶過來的,然后跟他說想找人殺了蘇哲。 黃中立兩兄弟黃嘗開始并不想下毒手的,可是陳國標(biāo)給了兩百萬,足夠讓他起殺心。 說到底還是他玩出火才連累張承生出事,只是沒想到陳國標(biāo)和譚子軒居然有這種膽量雇兇殺人。 一切后悔莫及。 蘇哲抱著唐雨一會在耳邊低聲說:“明天陪我去個(gè)地方......” 唐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蘇哲落寞的情緒看在眼里,手輕輕的搭在腰間,身體往前蹭了蹭,試圖感受蘇哲此刻內(nèi)心的哀傷。 自從張承生遇害后,蘇哲沒睡過一次好覺。每次想到張承生放在太平間那張冰冷蒼白的臉,蘇哲都睡不著。 可是在得知誰是主謀人后,緊崩的神經(jīng)松下來。 這一夜,抱著唐雨睡得很安穩(wěn)。 蘇哲睡得安穩(wěn),換成唐雨一夜未眠。忐忑的心情直到大半夜因?yàn)樽嚭妥w機(jī)的勞累涌出來才沉沉入睡。 醒過來看到床邊沒有蘇哲的身影,幡然起來,跑到浴室也沒有人。 想到昨晚蘇哲的情緒,唐雨慌忙起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準(zhǔn)備出門。 蘇哲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唐雨慌張的模樣抓住她的手問:“怎么了?” “你去哪了?” 蘇哲舉了舉手里拎著的袋子道:“這么久從來沒跟你一起吃過早餐,起來看到你還在睡,就先下去買早餐了?!?/br> 刮了下鼻子,蘇哲笑下說,“怕我把你丟在騰沖自己一個(gè)人回去哪,你放心,就是你想我都不會那樣做?!?/br> 看到人,唐雨心情緩下來。過了一夜,蘇哲開起玩笑,大概是睡了一覺,昨天的哀傷情緒消失了。吃過早餐,蘇哲跟酒店借了車前往墓陵園。 這種地方,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哪怕太陽高照,總覺得頭頂上有一片陰氣在籠聚。這種感覺就像是藏在這里的人,他們的魂魄沒有離開,與其他的鬼魂在一起呆著談天說地。 不知道蘇哲來這墓陵園做什么,唐雨望著一塊塊墓碑,心里有點(diǎn)驚悚。緊緊跟在蘇哲的后面,如果他的腳步稍微加快,跟著加快。 覺察到唐雨的步伐時(shí)快時(shí)慢,蘇哲停下來拉住她的手說:“我還是拉著你走,免得你走得太慢,拖了我的時(shí)間?!?/br> 唐雨有點(diǎn)害羞,蘇哲的話像是在抱怨,其實(shí)他的意思是知道的。 來到差不多最頂那幾排,蘇哲停在一塊墓碑面前。 那是一塊新的墓碑,唐雨聽到蘇哲讓她把籃子的東西拿出來。上面寫著“張承生”,唐雨不認(rèn)識。不過拜祭這事她知根知底,將元寶蠟燭拿出來。 蘇哲倒了杯酒對著墓碑前哀聲道:“承生,這杯酒敬你的。真兇已經(jīng)找到了,你可以安息了?!?/br> 一杯酒倒在皇天后土下面。 又倒了一杯,舉起來說,“你女兒和老婆不需要擔(dān)心,我會替你照顧她們的。我欠你一條命,這輩子兄弟情緣盡了,下輩子再續(xù)兄弟情份?!?/br> 最后一杯子,蘇哲一飲而盡。 “小雨過來跟承生喝一杯,如果不是有他,可能早在我上次去騰沖你就不能再見到我了?!?/br> 唐雨怔下,盡管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不過她很莊重的皇天后土一杯,死者一杯,最后才是自己一杯。 拜祭帶過來的是白酒,唐雨酒量一般。一杯白酒下肚,喉嚨和肚子像被火燒開,可是她緊緊忍住。 從墓陵園下來,唐雨跟在蘇哲后面,走路步子有點(diǎn)不由自己。 蘇哲心情有些凝重,唐雨跟在后面并沒有覺察。直到身后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回過頭看到唐雨倒在地上連忙跑過去。 唐雨努力讓自己爬起來,蘇哲此刻的樣子在她眼里重疊變成好幾個(gè)。 “對不起,白酒太勁了,我喝不慣,不過我還可以走......” 蘇哲暗暗自責(zé),讓唐雨跟張承生敬酒完全忘了她的酒量。那杯白酒至少有兩量,換成很多人都撐不住。 “來,我背你下去?!?/br> 唐雨勉強(qiáng)站起來,頭是昏,倒是人卻是清醒的。 猶豫片刻,趴在蘇哲身后。 從墓陵園到下面有二十分鐘路程,蘇哲聽著唐雨不斷在說話,就像那天晚上他喝醉酒跟她說話一樣。蘇哲時(shí)不時(shí)應(yīng)兩句,唐雨在背上咯咯的嬌笑,然后又繼續(xù)說。 直到坐進(jìn)車?yán)?,唐雨還在說著她小時(shí)候的事情,然后讀書時(shí)暗戀過哪個(gè)男生,高中以及大學(xué)時(shí)一些少女的煩惱。 如果不是因?yàn)楹攘司?,蘇哲絕對沒有機(jī)會聽到毫無設(shè)防的唐雨。 回到酒店,蘇哲小心的熟睡的唐雨放到床上。望著她醉醺的表情,紅撲撲的動人模樣讓人迷戀不已。 原本還想順便去看下楊玲母女,唐雨喝醉酒處于昏睡中唯有放棄這個(gè)想法。蘇哲心里也清楚,就算知道兇手,楊玲同樣不會原諒他。 心里有根刺,即使刺挑出來了,傷口不會好得那么快。 唐雨酒醉醒過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這一場足足睡了十個(gè)小時(shí),連骨頭都要睡脆了。 “醒了.....來,先喝口水?!?/br> 喝醉酒醒過來,口干舌躁。唐雨接過杯子一口喝完,又遞過杯子說:“幫我再倒一杯......”話出口,忘了面前的是蘇哲,收回杯子說,“我自己去倒......” 蘇哲讓她躺好,接過杯子倒了杯水。 “我之前給你的那個(gè)號碼牌和那塊石頭還在不在?” 唐雨正喝著水,蘇哲突然提到這事,連忙點(diǎn)頭。這兩樣?xùn)|西對她來說很重要,蘇哲說過號碼牌可以跟他換取一個(gè)條件,至于那塊石頭是她的包養(yǎng)費(fèi)。雖然不知里面到底有沒有翡翠,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 將杯子放到一邊,唐雨下床把帶過來的手袋拿過來,從夾層里面把44號的號碼牌拿出來。 “號碼牌我一直放在身邊,石頭我放在我住的那棟房子隱秘的地方?!?/br> 蘇哲笑了笑從她手中拿過號碼牌,唐雨手里一空,像是一件珍貴的東西從手中被人搶走??蓳屪叩娜耸翘K哲,她不敢搶回來。 蘇哲手指夾著號碼牌問:“如果現(xiàn)在我收回這張?zhí)柎a牌,條件是讓你獲得自由,你愿不愿拿來交換?” 唐雨愣了下,不知蘇哲這個(gè)問題有什么目的。 沉吟好久,唐雨才緩緩點(diǎn)頭。 沒有多少人愿意當(dāng)?shù)谌呋蛘邉e人的情人,唐雨更加不想情人這個(gè)身份伴隨著她一輩子。 把號碼牌重新放回唐雨手中,蘇哲認(rèn)真道:“如果哪天真想從我身邊離開,提前告訴我,用這個(gè)號碼牌。從這一刻開始,它是你的自由籌碼。” “我知道你還是柳長橋的人,監(jiān)視我是你的職務(wù)。不管是出于逼迫抑或自愿,我不會再強(qiáng)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對柳長橋沒有很大仇恨,大家只是求財(cái)。不觸犯法律的不義之財(cái),我不怕賺。當(dāng)然,偏門的,按我如今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鉆這個(gè)空子。” 唐雨咬著唇思考傾刻鼓起勇氣問:“為什么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像我上次一樣,從墓陵園下來那段路你說了很多話,就算你說的話都是假的,但你說你只想做個(gè)普通的女孩,這句話我相信了。” 唐雨看著蘇哲幾秒輕聲問:“那你會喜歡我嗎?” “暫時(shí)不會?!鼻埔娞朴甑哪抗怊龅氯ィK哲接著說,“別人我可能會說個(gè)謊,但我對你不想有任何隱瞞。因?yàn)槲倚枰忝鞔_的給我個(gè)答復(fù),離開我,或許繼續(xù)留在我身邊保持著這種關(guān)系。我想,哪怕我日后不會喜歡你,至少你出事我會擔(dān)心?!?/br> “不用急著回答,回去后再給我答案也行......” 話沒說話,蘇哲看到唐雨將手中的號碼牌撕掉,這個(gè)行為讓錯愕起來。 “我剛才說了,你的自由是在那張?zhí)柎a牌......” “那我把它撕了,以后就不需要自由了,這是我的答案。”唐雨打斷話。此刻她內(nèi)心平靜,剛才的行為不是一時(shí)沖動。 有些人,一旦遇上了便是一生,哪怕因?yàn)閹硪惠呑拥耐纯唷?/br> 蘇哲是她的劫,從上輩子就留下來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