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摸底窺探
張子騰聽不到坐在黃包車上的宋世文回答,放慢腳步再次說道:“小宋同志,你的身份特殊,哪怕我犧牲也要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你懂不懂?” 宋世文看張子騰部長,如此看重他宋世文的生命安全,再說張子騰是他的直線領(lǐng)導(dǎo),又是晏城特委的敵工部長,他不應(yīng)該隱瞞自己所獲取的情報。 他好像想明白了,就把自己如何與‘德益隆’西醫(yī)診所鄧掌柜結(jié)識,到多次接觸發(fā)現(xiàn)的疑點,以及每次自己遇到生命攸關(guān)的大事,只要跟這個鄧掌柜一說,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就會放過他。 宋世文分析這個鄧掌柜為什么會對他這么好,而且能量這么大,慢慢發(fā)現(xiàn),敵人對他始終能在關(guān)鍵時刻對他網(wǎng)開一面,是看上他宋家在晏城的聲望和地位,以及影響力。 至于為什么這個鄧掌柜一直處于隱秘的地下潛伏,這里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宋世文請求組織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他,由他來解開這個謎最合適。 “小宋同志,根據(jù)你的分析和觀察,我同意你的意見,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br> 張子騰敏銳的意識到:宋世文剛從醫(yī)院出來,馬上又離開警備司令部,一定與他這次遭遇屠夫幫圍殺事件有關(guān),他不想被報紙報道的內(nèi)容所左右,這次出行必有行動。 “說吧,你到‘德益隆’西醫(yī)診所找鄧掌柜,到底有什么事?”張子騰不放心的再次問道。 “試探、摸底、應(yīng)對、出擊。” “這么干脆?你的生命不屬于自己,每一個行動對要為組織負責(zé),這是你的行為準則?!睆堊域v再次敲打道。 “就因為我的生命不屬于自己,為了組織、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宋世文必須掃除一切障礙?!彼问牢膱远ǖ幕卮鸬?。 張子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其他辦法嗎?用不用組織配合你行動?!?/br> “為了不暴露我和組織,這次我會百倍小心,時機不成熟,絕不會蠻干,請組織放心?!?/br> “那我送你八個字;隨機應(yīng)變,保證安全?!?/br> 宋世文看著拉著黃包車,在寒風(fēng)里快步行走的張子騰,心中涌出一種別樣滋味,一個晏城地下黨最高領(lǐng)導(dǎo)人,為了抗日殺鬼子,竟裝扮成黃包車,身著單薄衣服,拉著黃包車冒險與他接頭,難道這就是一種信仰所發(fā)揮的能量? 黃包車離‘德益隆’西藥診所還有三十米,宋世文低聲說道:“喬先生,就在這里停車吧,太靠近恐怕有危險。” 張子騰看著走下黃包車的宋世文,頭都不回,邁著堅實的步伐,明知走進去生死難料,為了抗日、為了組織,毅然迎險而上,不僅為宋世文捏了一把汗。 快走到‘德益隆’西藥診所的宋世文,站在臨街一戶門面跟前,掏出一個銀色煙盒,打開取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他趁著摸索兜里的火柴,兩眼警惕的掃視著來往行人,當他再次看到臨街的幾戶門面,發(fā)現(xiàn)這些可疑的商鋪伙計,兩眼就像狼的眼神,不時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宋世文早就對這幾個接近‘德益隆’西藥診所的商鋪,引起懷疑,但是他每次來,發(fā)現(xiàn)這些商鋪的伙計,好像都會出現(xiàn)新面孔,這更加確認宋世文的判斷。 走進西藥診所,伙計周義親熱的喊道;“宋長官,沒想到你會突然來診所,怎么樣,傷勢好些了嗎?” “哈哈哈,勞神周兄掛念,鄧掌柜在嗎?” “哎呀宋長官,你、你怎么這么快就出院了?真好利索了?用不用我再給你檢查一下?”鄧掌柜在屋里聽說宋世文來了,趕緊走出來,滿面春風(fēng)的笑說道。 宋世文看鄧掌柜面帶人畜無害的笑臉迎出,走前幾步,緊緊抓住鄧掌柜的雙手,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謝謝鄧掌柜,在我宋世文住院期間,為我所做出的一切?!?/br> “哈哈哈,宋長官這話就說的見外了,咱們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嗎?我做那點事是朋友本分,說句不好聽的,聽說宋長官現(xiàn)在是經(jīng)濟委員會經(jīng)稽處處長,這可是個權(quán)力大、油水大、人情多的好差事,我能認識你這樣的人,實在榮幸至極?!?/br> 鄧掌柜說著拉上宋世文,邊往屋里走邊笑著說道:“外面冷,咱們進去說話。”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品著鄧掌柜親自為宋世文沏的碧螺春,說著晏城最近發(fā)生的事。 宋世文沒有時間跟鄧掌柜一味地扯閑篇,話歸正題的說道:“鄧掌柜,你說我從島國回到晏城,自己感覺沒做出什么對不起人的事,可為什么老是‘背后’中刀?” “這個問題看起來撲朔迷離,實際道理卻非常簡單,那就是‘木秀于林必摧之’,你這么年輕,又掌握著晏城的經(jīng)濟稽查大權(quán),難免有人和一些組織對你恨之入骨,置你死地而后快,哈哈哈,我只是一名醫(yī)生,也說不太明白,喝茶?!?/br> 宋世文喝了一口茶,看著滿臉笑意的鄧掌柜說道:“鄧掌柜,我始終搞不明白,就拿這次我在凌晨遭到屠夫幫圍殺,擊斃四名打傷四五名暴匪,現(xiàn)場清楚,尸體俱在這件事來說,根本就不復(fù)雜。” “可這些不負責(zé)任的報社記者,為什么應(yīng)要把我的遭襲,歪曲我獨膽與抗日分子激戰(zhàn),身負重傷命在旦夕。這種不負責(zé)任的宣傳報道,分明是想借抗日分子之手除掉我,這也太陰險了吧?” “難道你這次凌晨遇襲,不是與抗日分子發(fā)生槍戰(zhàn)?真的是屠夫幫有預(yù)謀的針對你下的黑手?”鄧掌柜故作驚訝的皺緊眉頭,看著宋世文問道。 “這點絕對沒有錯,因為圍殺我的那幾個匪徒,明目張膽的說我宋世文,毀了他們分舵主齊立春的好事,把一個水靈靈的黃花大姑娘放跑了,這次就是要滅了我宋世文?!?/br> “肆無忌憚,狂妄至極,該殺的屠夫幫這群混蛋。”鄧掌柜憤怒地罵道。 宋世文搖頭接著說道:“鄧掌柜,還有更離譜的事,據(jù)我調(diào)查,這次屠夫幫跟蹤監(jiān)視圍殺我,是得到了特高課背后支持,才敢明目張膽的下此狠手。” “不可能,特高課對你這么重用,他們應(yīng)該保護你,怎么可能派人暗殺?你這個消息準確嗎?”鄧掌柜聽宋世文說特高課參與圍殺行動,一時不可接受的反問道。 “我剛開始也不相信,可有人向我密告,特高課的大島澤太郎中佐,私下多次收受屠夫幫賄賂,而且還說這次圍殺,主要是大島中佐從中協(xié)助,才在黎明時將我堵截偷襲。” “我還聽說,大島中佐帶一個小隊趕到事發(fā)現(xiàn)場,看到我中刀流血昏迷不醒,根本就沒有采取緊急施救,而是企圖等我宋世文流血死亡,我一想起這些就覺得......?!?/br> “宋長官,你這都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聽起來好像在說故事。” “我知道鄧掌柜是一名醫(yī)生,被報紙宣傳所蒙蔽,可這是事實,我現(xiàn)在都弄不清,特高課的大島中佐,難道不知道我宋世文的身份?一旦宋氏商會知道是皇軍暗地里勾結(jié)屠夫幫殺了我,那宋氏商會還會跟皇君合作嗎?那晏城的政治和經(jīng)濟,會不會受到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