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慚世上英,意氣紫霓生 第一百零一章松山血
金光少佐的手在微微顫抖,軍旗已經(jīng)點燃了,火焰慢慢升騰起來。他卻很平靜,一直堅持讓火焰在手上燃燒,周圍的日軍士兵都嗅到了皮rou烤焦的糊味?;鹧嫦鐣r,金光少佐的手已經(jīng)燒黑了 失敗的潮水將不可避免地吞沒這些意志頑強的日本鬼子。他們中間有的曾經(jīng)是工人、農(nóng)民、職員和大學(xué)生,但是戰(zhàn)爭的號角一夜間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把他們召集在一起并把他們變成一群侵略者,一群吃人的野獸。 “木下君?!苯鸸馍僮粲盟粏〉穆曇粽f道:“有一個極其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需要你去完成。那就是突出重圍,代表臘孟守軍向上級匯報迄今為止發(fā)生的戰(zhàn)斗經(jīng)過,呈遞有功將士事跡,并將官兵遺書、日記、信件轉(zhuǎn)交其家屬。拜托了?!苯鸸馍僮羯钌畹貜澫卵?/br> “閣下…”木下護旗官眼中流出了熱淚,“卑職定不負所托,歷盡千辛萬苦也要完成任務(wù)?!?/br> 看著木下中尉含淚敬禮,然后換上便衣,潛入陣地外面的茫茫夜色之中,金光少佐轉(zhuǎn)身和軍醫(yī)走下了地堡的底層。 面色憔悴的女人們默默注視著突然出現(xiàn)的金光少佐,她們的身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鬼子的傷兵,雖然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焚燒軍旗,但是指揮官的臉色告訴了她們一切。金光少佐努力對她們笑了笑,搖曳的燭光將他的臉拉長了,變得十分猙獰。 “女人們,你們聽好,我最后一次勸告你們,”少佐的聲音聽上去生硬,冷淡,像鐵塊一樣不動感情。“快逃走吧,下山去投降,請珍惜生命回家去。天亮以后,陣地將不復(fù)存在,我們要和敵人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 女人們中間起了小小的sao動,但是沒有人站起身來響應(yīng)。 “你們一直給士兵帶來很大的歡樂和安慰,他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請趕快下山去吧”軍醫(yī)也催促道。其實早在五月開戰(zhàn)前,守備隊就命令軍妓隨 傷病員一道撤回芒市,但是被部分女人拒絕了。她們留在陣地上,白天做飯,洗衣,搬運彈藥,晚上還要“安慰”士兵,用rou體鼓舞士氣。這些女人尤其是日本女人已經(jīng)將自己同士兵和陣地結(jié)為一個整體。 一個叫櫻子的日本姑娘虛弱地仰起臉來,代表大家回答∶“長官,我們不下山。讓我們同士兵一起去死吧?!?/br> 軍醫(yī)斥責(zé)道∶“胡說!我們是軍人,軍人必須按照天皇的命令去死,可你 們是女人,不是士兵!” “沒時間了,趕她們下山去。”金光少佐不耐煩地說道。 “長官,我是日本女人?!睓炎酉蛏僮羯钌罹狭艘还?,哀求道∶“我是為 了幫助士兵打仗才到這里來的,我要和士兵死在一起。拜托啦?!?/br> 又有幾個女人也攙扶著站起來,她們都很年輕,都是日本女人,“我們不走!拜托啦……” 少佐呆立無語,臉色鐵青,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錯。他突然揚起手,狂怒地打了櫻子一個耳光,吼道:“混蛋。”然后機械地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出地堡。 八個朝鮮和臺灣女人打著白旗走下山去,六名日本女人和她們的士兵男人留下來,留在即將毀滅的陣地上,等待生命中最后一個黎明的到來。 黎明前的黑暗,恰似這群殘存鬼子的心情,由于害怕國軍的炮火,鬼子兵們沒有點火,默默地整理著槍支、彈藥,準備進行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沖殺。 但是,吳銘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在黑暗的掩護下,穿著鬼子軍裝的別動隊隊員趴在地上緩緩向前蠕動著,從四面慢慢地將絞索收緊。 吳銘輕輕拾起一塊石頭,猛地一拋,石頭劃著弧線越過了戰(zhàn)壕,啪嗒一聲發(fā)出了響聲。 一個鬼子哨兵狐疑地半站起來,轉(zhuǎn)過身觀察,吳銘趁機從洼地上躍起,翻入了戰(zhàn)壕,等鬼子覺察剛剛回過頭,吳銘的拳頭已經(jīng)重重砸在了他的太陽xue上。 “怎么啦?”不遠處的另一個哨兵開口問道,槍口指了過來。 吳銘嘶啞著,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沒事,腳下絆了一下?!边呎f邊走了過去,“還有吃的嗎?” “我還有一個冷飯團,這個時候你還吃得下嗎?”鬼子哨兵不滿地說道。 “不吃餓得慌呀!”吳銘湊到跟前,不懷好意地呲牙笑道,一個掌刀切在他的脖子上。 缺口被打開了,別動隊隊員從這里悄悄越過了警戒線,繼續(xù)向里滲透,這兩個倒霉的鬼子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嘴上都戴上了嚼子,有幾個隊員則順著戰(zhàn)壕向兩邊摸去。 “呯!”的一聲槍響,打破了周圍的沉寂,緊接著密集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已經(jīng)摸到地堡邊上的吳銘不禁皺起了眉頭,滲透還是被鬼子發(fā)覺了,他當(dāng)機立斷,一揮手,率領(lǐng)幾個隊員向地堡跑去,用日語高喊道:“敵襲,敵襲!” 金光惠次郎聽到外面的槍聲,馬上站起來,奔到地堡了望口向外看,在他的印象中,夜襲那是日本人的特長,華軍并不擅長,他們的夜間作戰(zhàn)和夜襲是兩回事。身心俱疲的他犯了個錯誤,沒有馬上下令封閉地堡或者率人沖出去,也就是這十幾秒鐘的時間,吳銘等人已經(jīng)趁著門口鬼子兵驚愕的空當(dāng),快速沖了進來。 地堡里幾支蠟燭散發(fā)出昏暗的光,吳銘一進來,二話不說,腳踢肘撞膝頂,將門口的幾個鬼子打倒在地,手槍指著驚訝回頭的金光惠次郎。 “巴嘎牙魯!”金光惠次郎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一絲懼怕都沒有,順手cao起倚在旁邊的步槍,圓睜著血紅的雙眼向吳銘沖來。 “啪!啪!”,吳銘連開兩槍,打斷了金光惠次郎的右胳膊和一條腿,接著和其他隊員沖著地堡內(nèi)的鬼子就是一陣急射。 亂槍過后,地堡內(nèi)的鬼子死得死,傷得傷,再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了。 吳銘用手槍指了指,兩個隊員立刻一左一右用槍封死了通向下層的出口。 “你,你?!眳倾懨畹溃骸鞍咽芰藗墓碜佣冀o我捆好,特別是那個家伙,想死也得等李軍長過目后再死,其他人和我封住外面的鬼子?!?/br> 金光惠次郎用單手支撐著身體,咒罵著抬起頭,猛地將頭向地上撞去,一個隊員眼疾腳快,咣地一下子踢了他一個滿臉花,幾顆斷牙噴了出來,這個隊員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媽的,沒聽頭兒發(fā)話了嗎,就是想死也得等會兒?!闭f著和另一個隊員三下五除二,將金光惠次郎捆成了粽子,這下,金光惠次郎就剩下眼睛能動了。 “早就和你們說過,這槍法要好好練?!眳倾懲高^射擊孔向外張望,嘴里還數(shù)落道:“你瞧瞧你們,一下子打死了好幾個,不知道這都是錢嗎?一群敗家仔。” “財迷!”譚政低聲嘟囔了一句,沖著外面向地堡跑過來的幾個人影大聲喝道:“口令!” 回答他的是嘰哩哇啦的日本話,“cao,小鬼子?!弊T政邊罵邊毫不猶豫地扣動板機,“噠噠噠…”一串子彈射出去,將幾個人影打得東倒西歪,慘叫聲一片。 “頭兒,下面有動靜。”一個隊員指著地堡底層的出口說道。 “先別管它。”吳銘回頭瞟了一眼,搖了搖頭,“等收拾完外面的再說,冒頭就給我往死里打?!?/br> 一輪紅得耀眼的朝陽緩緩升起,將鮮血一般的光暉灑向怒江峽谷的崇山峻嶺,涂抹在彈坑累累遍地焦土的松山主峰上,殘余的最后能夠站起來的士兵還剩下十七名,他們都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在一個鬼子少尉的帶領(lǐng)下,進行了最后一次自殺性的沖鋒。 在別動隊猛烈的彈雨下,僅僅在幾秒鐘之內(nèi)他們就鮮血四濺地栽倒在這片焦黑的異國土地上,用撕裂的rou體和破碎的靈魂祭奠一個屬于島國民族的野心勃勃的狂妄夢想。 一九四四年九月,美國駐華新聞處發(fā)表戰(zhàn)報《怒江戰(zhàn)役述要》,其中第二節(jié)第九段載:……八月二日,英勇之中國軍隊攻上松山,日軍殘部繼續(xù)死力抗拒。最后有二十余人堅守地堡底層,中國士兵向他們喊話,令其投降,但遭到拒絕。這些人終于全部戰(zhàn)死。檢查他們的尸體,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傷員。在該地下室里,還發(fā)現(xiàn)另外六具年輕女尸,身著華麗的日本和服,并涂有脂粉。據(jù)推測,是日軍擔(dān)心她們被俘,事先將她們殘忍地殺害了。據(jù)醫(yī)官檢驗結(jié)果:這些女性系妓女,致死原因是服用氰化鉀劇毒……(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lt;a href=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 target=_blankgt;lt;/agt;,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