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洞簫動人心
清晨的陽光撒向南堡村的小院,又是新的一天降臨人間,沒有十三院,沒有覺醒者,也沒有玩家。只有媳婦兒和小燈泡懶懶的睡在身邊。 多么美好! 唯一不美好的是,小燈泡六點(diǎn)半準(zhǔn)時爬過床來,在兩人身上輪流的爬來爬去。 李然昨夜一夜沒睡好,何悠悠天生“起床氣”后期無可救藥,兩口子都不想起床伺候孩子,床上自然一陣雞飛狗跳。 何大鵬倒是起的早,四點(diǎn)半就出門拎了一包蜊子回來,可是幾次冒險來床上,就是拉不走賴爸爸mama的小燈泡。 “太沒良心了!不是姥爺帶大你的嗎?”,李然輕輕抽了小燈泡屁股一下,無奈起身。 望著床上還滾來滾去的何悠悠,笑一笑,給小燈泡套上簡單的衣服,迅速將她拉出了小院,留下院內(nèi)何大鵬一聲,“趕緊回來,飯做上了!” 帶上撅撅嘴的小燈泡,往村口走,溫言道,“爸先帶你出去玩!等回來再摸mama奶奶!” 沿海鄉(xiāng)村,卻緊鄰高速,村里也都是洋灰坦途,走路最怕累的小燈泡,也蹦蹦跳跳,興高采烈。路邊的花兒,不常見的草兒和蟲兒,都能引起她一聲聲尖叫。 村口接壤就是鄉(xiāng)道,寬敞的道路邊停著一輛豪車。車門敞開,斜靠著一名青年,眼望著路邊青翠的樹木,似乎在欣賞景色,手中一桿洞簫,輕飄飄放在嘴邊。 在路邊吹簫的男人!實(shí)在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然而那洞簫聲悠揚(yáng),如情人撫弄在心頭的小手,輕柔舒暢,又好像是講述著,溫柔的故事。洞簫聲從微微小聲,到嘹亮縈繞,讓人入迷。 李然也忍不住,想要聽得更仔細(xì)些,就拉著小燈泡的手,往前走。 越往前走,那洞簫聲音就越像是搔在癢處,雖然世界已經(jīng)不同,無法回到過去,那又何妨,偷一點(diǎn)時間,換一點(diǎn)哪怕虛假的安逸? “老爸,不是說出去玩嗎?無聊死了!無聊死了!”,小燈泡不耐煩的抱怨如魔音入耳,驟然插入悠揚(yáng)的簫聲中,這種極不和諧的感覺,令人難受萬分。 吹簫青年眉頭一皺,似乎被這噪音打擾,簫聲暫歇,回頭微微詫異望向這對父子。 李然也瞬間從沉醉中驚醒,稍稍回想下,感激的摸摸小燈泡的頭,笑道,“好的,我們這就走!” 深深望了一樣吹簫的青年,拉上小燈泡,邁步就走。 吹簫青年也不阻攔,只是將洞簫放下,微微笑,手一晃。 一枚片狀物飛速射出,旋轉(zhuǎn)打向李然后心。 仿佛身后有眼,輕輕伸出手指,捻住這片狀物。 當(dāng)然,不是有眼,是有心!一從簫聲中醒轉(zhuǎn),百鬼就已透體而出。百鬼監(jiān)視之下,小小暗器,等同兒戲。 將手中卡片放在眼前,閱讀上面的信息。百鬼視角下,此物還在空中,李然就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枚名片。 “某點(diǎn)總部責(zé)編韓清夫” 好名字! 忽然好像意識到什么,李然回頭,驚訝問道,“責(zé)編?” 吹簫青年韓清夫臉上的微微笑就未曾消失過,輕輕的聲音也和洞簫一樣悠揚(yáng),“恩,人院某點(diǎn)總部,你的責(zé)編?!?/br> 人院?!李然已經(jīng)不是純小白,自然知道天地人三院。 試問天三院,誰人知其蹤? 沒想到,其中之一的人院,就是人人皆知的某點(diǎn)。 “不錯,人氣聚集之地,就是人院!”,韓清夫仿佛能聽到李然心聲,撫弄著手中洞簫,微笑道,“我是過來和你聊聊你的更新速度的,你先帶孩子去玩吧,我等你!” 微微點(diǎn)頭,李然拉上孩子,繼續(xù)走,這人應(yīng)該并沒有太大惡意。如今這世界變化,千頭萬緒,自己這個宅男,很需要一點(diǎn)時間好好梳理一下。 人院吹簫青年韓清夫,我記下了! 和小燈泡繼續(xù)往前走,不遠(yuǎn)的小山丘上有成片的野菊花,那就是鄉(xiāng)村孩子早上的游樂場。小燈泡在其中瘋跑,歡呼! “爸,給我摘花,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小燈泡跑累了,就一屁股坐到土路上,眼睛里閃著小星星,帶著難以掩飾的躍躍欲試。 “好!”,李然最喜歡看小燈泡這樣陽光的笑容,很快,一大把野菊花就送上了土路邊。 小燈泡稚嫩的小手,笨拙的將一束束花扎起,看得李然驚詫不已。什么時候,自己那個連吃飯都要人喂的孩子,都能做手工了! “看,這是老師教我們的!”,小燈泡快樂的舉起新作的花環(huán),獻(xiàn)到李然面前。 說是花環(huán),不如說是一團(tuán)亂草,勉強(qiáng)能套在頭上不散落而已,但李然依舊滿心歡喜。三歲半的孩子,還能有什么奢望,只安心的體會這種幸福就好。 戴好花環(huán),拉上小燈泡的手,“走,回家吧?” “還有一個是mama的!” “那小燈泡你呢?”,望著小燈泡認(rèn)真的表情,李然忍不住逗弄道。 “我用不著啊!”,小孩子的邏輯通常很奇葩,大人為什么就用得著戴花環(huán)呢? 一刻鐘后,帶上屬于mama的花環(huán),和蹦蹦跳跳的小燈泡,快樂回家。回家路上,再看路邊,豪車已經(jīng)不見,說好等他的韓清夫也不知所蹤。 直到回家,也不過七點(diǎn)半,海邊的清晨,海風(fēng)不小。兩口子戴著小燈泡新手制作的花環(huán),坐上二層小樓的露天天臺,吹著海風(fēng),吃著屬于沿海的簡單粗暴煮蜊子,其樂無窮。 當(dāng)然,如果沒有小燈泡圍繞著一會兒抱這個,一會兒掐那個,就更美好了。 何大鵬樂呵呵的抽著旱煙,坐在一邊望著何悠悠,連聲道,“好好吃,都吃光,蜊子放不得!” 酒足飯飽,何大鵬在腳底敲一敲煙袋,吆喝一聲,“跟我走吧!” “去哪兒?”,這一大早的,還有任務(wù)? “去看你老叔老嬸啊?已經(jīng)幫你們買了箱奶,拎上!”,何大鵬瞪了一眼閨女,不滿大聲道。 小小山村,幾百米距離的另一處路邊,恰恰在百鬼監(jiān)視范圍之外,韓清夫橫一只洞簫,輕笑出聲。 “這人是我人院罩著,各位辛苦,各位請回吧!” 雖是清晨,也有樹蔭,房角,在角落里蹲坐著幾個老農(nóng)民,就仿佛自帶隱身技能一般。其中一個黃臉老農(nóng)瞇著昏花的老眼,干澀的聲音仿佛老鴨被卡住了脖子。 “他身懷世界意志,我等本也不敢上前,不過人院重現(xiàn)人間,我等的興趣,就來了!” 韓清夫的微笑猶如春風(fēng),輕輕舉起洞簫,放在唇邊。 洞簫人心動,洞口浮塵存手間。今日有客來,聽我一曲奈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