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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蔽夷弥稚系幕瀱?喃喃自語。

    我能為宋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都不行了么？

    旁邊的小護(hù)士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上來安撫我,“其實,小姐,本來這個換腎手術(shù)直系親屬的可能就更大點……你不要氣餒,我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腎源的?！?/br>
    我勉強(qiáng)的笑了笑。

    哪里有這么容易的。

    “安悅。”卓揚(yáng)走過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先回去再說吧。”

    我甩開他的手,心里發(fā)冷,面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說了,離我遠(yuǎn)點！”

    “安悅……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甩開他的手,他又重新的纏了上來。

    “冷靜？”我冷笑出聲,目光瞟了對面的男人一樣,就是他,打破了我所有的計劃,把我從一個深淵踢到了另外一個深淵。

    如果沒有他……

    如果沒有他……

    我惡毒的想,如果沒有他,我的人生,我們的人生是不是會好很多？

    “安悅,你冷靜下來?！弊繐P(yáng)見我情緒激動,也沒有再上過來,只是叫住那個小護(hù)士。

    “等等……她的不行……我的呢？”

    或許真是天意。

    宋家家人不能匹配,我的也不能,但是偏偏的卓揚(yáng)也可以。

    當(dāng)拿到報告的時候,我和卓揚(yáng)對視了一眼,我?guī)缀跏羌鼻械目聪蜃繐P(yáng),“你會幫他的對不對？”

    卓揚(yáng)猶豫的看了我一眼,就是這一猶豫,讓我勃然大怒。

    “你不愿意？現(xiàn)在你可以救他……你居然不愿意？”

    “不是……安悅……”卓揚(yáng)抓住我的手,聲音罕見的有些急切,“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愿意……”

    “解釋？”我用力揮開他的手,聲音跟著心一起墜落到了寒冷積冰之地,“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找什么借口……只是,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這么自私的一個人……”

    “安悅！”卓揚(yáng)過來抓我的手,但是卻被我狠狠的一巴掌拍開。我自知甩人臉上一巴掌那種自尊心受辱的感覺,但是也沒有料到,卓揚(yáng)此刻的表情,好像我生生的甩了他一巴掌。

    并在大庭廣眾之下。

    眼中暗淡祈求的光彩讓我心中難忍,再無力呆下去,我轉(zhuǎn)身逃開。

    我不信這個世界上只有卓揚(yáng)的腎臟是匹配的,我不相信非卓揚(yáng)不可。

    我到處發(fā)帖子,找人打聽,可是找了很久,沒有一個合適的出現(xiàn)。

    我不敢出現(xiàn)在宋昱面前,更別提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兇神惡煞的宋夫人。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我越發(fā)的焦躁,就在這個時候,我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黎思站在我家門口。

    我有些錯愕,“你來找我什么事情？”

    我直入主題,對于卓揚(yáng)這個一手帶大的好秘書,從開始就一直傳言有曖昧的女人,我實在沒有心情應(yīng)付。

    啪——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可是在因為卓揚(yáng),她也從來沒有把這種不喜歡體現(xiàn)得那么明顯。

    “安悅！你個瘋女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嘴巴里隱隱嘗到血腥的味道,我撫了撫嘴角,笑了起來,“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支配的……”

    “你真是……”黎思看著我,似乎很生氣,全身都在顫抖。

    “安悅！為何死的不是你！為何當(dāng)年死的不是你！”最后,黎思指著我,幾乎是崩潰出聲。

    我最恨當(dāng)年的事情了。

    我害怕,我沒有拉住安然。

    可是,當(dāng)年的事情為何都要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是安然拉我出去,是安然先推我下水,是她自己沒有爬起來……

    為何一切都是我的錯。有時候人在極端環(huán)境面前,很容易思想也走向極端。

    我心中怒罵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憤怒到了極點,人居然變得很平靜。

    “很遺憾呢……當(dāng)年活下來的就是我了……”

    黎思一向是女強(qiáng)人的形象出現(xiàn),但是現(xiàn)在眼眶居然都紅了。

    好可憐呢。

    她真是一個感情分明的女人呢。愛卓揚(yáng)那么愛,恨我就那么的恨。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么！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么！”黎思捧著臉,尖叫出聲,“你居然讓卓揚(yáng)去給宋昱換腎……你知道他會付出什么代價么……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換腎的人不會死。

    沒有那個腎,卓揚(yáng)會活得很好,而宋昱沒有就會死。

    真是笑話。

    可笑當(dāng)年在海邊別墅的時候,卓揚(yáng)說可以為我生可以為我死,我活著比他重要。

    可是,到最后擋在我前面的人永遠(yuǎn)是其他男人。

    在我出事的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男人永遠(yuǎn)不是他。

    “他不過是不想換……怎么了,找你來當(dāng)說客了么？”

    啪——

    黎思又甩了我一巴掌,可笑我沒有哭,黎思卻是大哭出聲,“他答應(yīng)了……他答應(yīng)了……安悅！你滿意了吧！卓揚(yáng)答應(yīng)了！他答應(yīng)換腎了！”

    有些驚訝。

    我記得當(dāng)時卓揚(yáng)的猶豫。

    這些天我一直沒有聯(lián)系他,明確的說是他主動找我,我從來沒有理會他。

    只是沒有想到,結(jié)果他居然答應(yīng)換腎了。

    我難掩心中的驚喜,也顧不上臉頰上的疼痛,向前一步確認(rèn),“你說真的？他真的愿意……”

    “你……”黎思再次的舉起手,淚眼迷蒙的看著我,最后卻無力的放下。

    “安悅！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賤的女人……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永遠(yuǎn)得不到幸福的……得不到……你永遠(yuǎn)得不到……”

    只要宋昱活著,我認(rèn)為一切都不重要。

    黎思最后擦了擦眼淚,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的我,臉上出現(xiàn)一種厭惡的神情。

    “我真是替卓總可憐呢……心心念念守了這么多年的女人……是個鐵石心腸沒心沒肺的女人……我真是替他可憐……不過也好……”黎思看著我,目光卻有些飄忽,最后似乎是自言自語的來了一句。

    “不過很快的……很快的你就折磨不了他了……對……你永遠(yuǎn)也折磨不了他了。”

    老實說,黎思的最后一句話讓我心頭有些不安。

    我轉(zhuǎn)身去網(wǎng)上查了一些換腎的資料。人有兩個腎,當(dāng)一個腎沒有了,人還是可以繼續(xù)健康的生活下去。

    在這個念頭,有人都可以為了一個蘋果賣腎了,卓揚(yáng)應(yīng)該也是沒事的吧。

    沒有聽說,換腎會死人的。

    只是,我查了很多資料,心里還是總覺得不安。總是想到黎思最后那個憐憫的眼神。

    我明白,那個眼神……

    不是對我的。

    下午的時候,卓母急匆匆的過來找我。

    見到我就撲了上來嚎啕大哭,“安悅！我求求你不要那么狠心啊……小揚(yáng)要換腎啊……他不行啊……求求你啊……安悅你不要那么殘忍啊……”

    “伯母,我不懂你的意思?！?/br>
    卓母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身體也以為激動而顫抖得不行。

    “安悅……我知道是宋家孩子救了你,我也明白他的情況……可是你可以找其他人,不要找小揚(yáng)……他的身體不好,前段時間挨了刀子,刀鋒擦過他的腎……醫(yī)生本來就說他不準(zhǔn)妄動的……你現(xiàn)在還要把他另外一個好的還給宋家孩子……安悅……你是要我們小揚(yáng)死么……他真的會死么……”

    “我……”我臉色發(fā)白,聲音似乎都在發(fā)抖,“不可能……他……他明明說……”

    他猶豫過。

    原來不是不愿意。

    而是因為他自己的也不好。

    那么——

    他現(xiàn)在同意了,代表什么……

    代表一命償一命么……

    為何我總是在做錯事。

    甚至,一步錯,就步步錯。

    抓住卓母的手,我急切的問道：“他在哪里？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卓揚(yáng)正在為手術(shù)做最后的準(zhǔn)備。

    他躺靠在床上,目光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腳步聲,他也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媽……你不用在勸我了……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欠她的現(xiàn)在還給他吧。”

    似乎是沒有聽到卓母的嗚咽聲,卓揚(yáng)慢慢的轉(zhuǎn)過頭,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的這一絲驚訝被他掩下,他朝我笑了笑,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和平淡。

    “你來了？來看他么？”

    我搖了搖頭。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他么？”卓揚(yáng)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放心,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做手術(shù)……放心,我不是臨陣脫逃的人。”

    “我知道?！蔽夷四ㄑ劢堑难蹨I,強(qiáng)撐起笑臉,在卓揚(yáng)的身邊坐了下來,“事實證明,臨陣脫逃的人一直都是我?！?/br>
    “怎么哭了？”卓揚(yáng)抬手,似乎想幫我拭去眼角的淚珠,但是最后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有什么好哭的……回家睡一覺,醒來之后你就會看到健康的宋昱了。”

    “健康的宋昱？”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一把推開卓揚(yáng),“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你覺得為了救他我就會讓你死么？你……你……”

    我捂著臉,蹲在地下大哭出聲。直到今日,我才意識到,我自己有多么的殘忍和無情。

    我把一個人退下了火坑,打著愛的名義轉(zhuǎn)身又把另外一個愛我的人推下。

    如黎思說的,為何當(dāng)年死的不是我？！

    “我不會死?！绷季?有溫暖的掌心落在我的腦袋上,卓揚(yáng)居高臨下看著我,目光溫柔似水,“放心,我不會死的。因為……我還想和你天長地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