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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公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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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一道青影自天際飄落,直直落在興龍?zhí)栱攲又凼?,舫?nèi)立時傳來招呼聲,“涂老三你可是來晚了,罰酒三杯?!?/br>
    那道青影卻是個三十歲許的青年,兩撇八字須破壞了頗為儒雅的面向。

    涂老三轉(zhuǎn)進(jìn)畫舫,對著主座的紫袍青年,恭敬一抱拳,“二哥,來晚了來晚了,萬分抱歉。”說話,就近端起酒杯,一連干了數(shù)杯。

    紫袍青年擺擺手,“大家兄弟,何必講這個,入座吧?!?/br>
    涂老三沖沖滿座七八人團(tuán)團(tuán)一抱拳,笑嘻嘻入了空座。

    “老三,瞧你這耷眉笑眼的模樣,定是又憋著什么壞了,怎么,又看上哪家的姑娘,想要弄回去做???”

    鄰座的一位長臉青年嬉笑說道。

    “老費(fèi),你這老小子一天不埋汰老子,恐怕日子都過不安生?!?/br>
    涂老三回敬一句,抓起一顆碧玉透明的葡萄,丟進(jìn)口中,“你老費(fèi)還別瞪眼,這回你不求我涂老三,可別想知道外面的熱鬧。”

    長臉青年笑罵道,“狗屁的熱鬧,這淮西府有什么熱鬧,老子不知道?!?/br>
    涂老三微微一笑,卻不答話,端起桌上的玉盞,遙遙敬了下中間座位的紫袍青年,優(yōu)哉游哉地品嘗起美酒來。

    眾人皆知他的脾性,他這般不動聲色,反倒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凃三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和大家說說唄,如果我所料不錯,定是和那許易有關(guān)?!?/br>
    說話的是位黑衣青年,赫然正是在二級武庫門前同許易招呼的秋刀鳴。

    此話一出,滿場眾人皆聽了說笑,吃喝,朝這邊看來。

    涂老三抬了抬眉頭,拍拍黑衣青年肩膀,“行啊小秋,數(shù)日不見,你倒是漲了道行,說說,怎么就是和那許易有關(guān)呢?!?/br>
    秋刀鳴道,“簡單,近來整個淮西府還有誰的風(fēng)頭比那位許先生更勝?!?/br>
    秋刀鳴清楚,這不過是面上的原因,眾人都不會不關(guān)注許易,道理很簡單,場間聚會的,皆是淮西府官宦子弟,更有一層相同的身份,那便是都獲得了參加劍南路恩科的名額。

    居中的紫袍青年,甚至兩年前就修成了陰尊之位,其余等人基本都達(dá)到了感魂中期圓滿,對這些公族子弟而言,地魂符從來不是修行的至難關(guān)卡,故而沒人擔(dān)心數(shù)個月后,恩科開出之期,還不足以達(dá)到陰尊之強(qiáng)。

    有著相同的身份,有著同樣的未來,本來是點頭之交的,也因著恩科之事,牽連起來。

    此次的聚會,正是因此而聚。

    既是聚會,自少不得話題,其實,涂老三未入門之前,大家談?wù)摰闹行?,便是許易,誰讓淮西府如今最轟動的人物,便是他。

    涂老三道,“好吧,算你小子機(jī)靈,不過,你們定不知道這姓許的猖狂小子,如今在做什么!”

    長臉青年道,“賣什么關(guān)子,速速道來?!?/br>
    眾人關(guān)注許易,除了許易折騰出的幾件事,充滿了轟動效應(yīng)之外,更大的原因,卻是許易的身份——同樣獲得了參加恩科的名額。

    如此人物,將來極有可能與之產(chǎn)生瓜葛,沒有人能無動于衷。

    涂老三道,“本公子辛辛苦苦探聽來的消息,你想這么容易就套走?沒點報酬怎么行?!?/br>
    “老三,你不是一直惦記我那里的清風(fēng)露么,稍后你來我府上,拿兩瓶回去嘗嘗?!?/br>
    紫袍青年微微笑道。

    涂老三立時變了臉色,訕笑道,“二哥,我和老費(fèi)玩鬧呢,怎好要二哥破費(fèi)。是這么檔子事兒,姓許的在冷陽峰,擺下了擂臺,并豎了大旗,旗幟上有文字曰:同階之內(nèi)全滅,陰尊以下無敵!”

    此話一出,滿場無不變色,繼而喧嘩暴起。

    “豎子找死!”

    “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滅了個妄得大名的趙北玄,真敢視天下英雄如無物?”

    “井蛙語天,不知所謂,我看他明天都活不過去?!?/br>
    “………………”

    眾人和許易根本不認(rèn)識,自然談不上仇恨,之所以迸發(fā)出滔天怨氣,全因為冷陽峰那桿高高飄揚(yáng)的旗幟。

    同是修士,即便真有強(qiáng)弱之別,也絕無人承認(rèn)自己便是弱者,更遑論許易以這般的口吻放言,激起公憤,乃是必然。

    更何況這幫公族子弟,本就對許易膽敢滅殺趙北玄而心存不滿,始作俑者,其無后乎,公族子弟什么時候是這些平頭百姓能夠隨意滅殺的?

    眾人怒氣勃發(fā),大罵不止,十余息后,便自止歇,眾人發(fā)現(xiàn)紫袍青年自始至終,還不曾發(fā)一語,端著通紅的玉杯,細(xì)細(xì)品咂。

    迎著眾人的視線,紫袍青年微微一笑,“不必看我,小秋是個聰明人,他定然看出些問題?!?/br>
    原來除他外,還有秋刀鳴始終默然。

    眾人聞言,皆朝秋刀鳴看去,后者悚然,繼而微笑,連連擺手,“二哥笑我,我不過是覺得許易這般做,或許有自己的苦衷?!?/br>
    “呵呵,這倒是新論,苦衷,沒想到小秋你倒成了他的知己了,噢,我想起來了,小秋你這個名額,還是沾了姓許的光,他不打死趙北玄,也輪不著你來撿這便宜,說起來,他還算你恩人。我就喜歡小秋你這知恩圖報的勁兒?!?/br>
    涂老三陰仄仄道。

    “凃三哥言重了。”

    秋刀鳴并不多辯。論家世,他在諸人中不過是末流,若非這次意外獲得了參加恩科的名額,像今日的這般場面,根本輪不著他參加。

    涂老三還待嘲諷,忽的瞥見紫袍青年面色冷峻,及時住口,掃了長臉青年一眼,長臉青年哈哈一笑,“涂老三就會廢話,我看他純粹是嫉妒姓許的,小秋別多心。接著方才的話往下說,我還真想聽聽小秋你的見解。”

    秋刀鳴拱拱手,“費(fèi)哥玩笑了,三哥也是為我好,我知道的。至于說對許易,我的確有幾分感激之心,人之常情罷了。至于說他的苦衷,不過是設(shè)身處地想想罷,換我是他,也會盡力折騰,所為者,當(dāng)然是求名。道理也簡單,得罪了馮星吏,趙副司座,如果再沒有動作,恐怕就再也做不出動作了。他此舉,必定是為了尋靠山,尋保護(hù)傘,繼而,尋求獲取地魂符的渠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