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冊 第三章 瀾滄之戰(zhàn)(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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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一拍貨架,五光十色的奇珍異寶紛紛跳起。如意囊早被我張開,猶如長鯨汲水,將滿屋的珍寶魚貫裝入,掃蕩一空。 其實(shí)除了蒼血寶膠之外,其它東西對我沒什么用處。適合魂器提升的寶物倒有不少,但也只能幫助螭和月魂稍稍進(jìn)補(bǔ)一番,無法一步登天,脫胎換骨。 不過既然動手劫掠,我自當(dāng)做個十足。將來收服魔剎天,這些珍寶正好可以籠絡(luò)妖心。魔剎天的妖怪們從未得過楚度什么切實(shí)的好處,僅靠著對魔主傳說的滿腔幻想,才一心追隨。一旦戰(zhàn)事失利,窮途末路,妖怪們對楚度的崇拜會變成迷茫,迷茫又會變成失望。 空中樓閣終究縹緲難尋。楚度可以憑借知微的信念堅持下去,但普通的小妖可以嗎?人心妖心,莫不如此。正如大唐眾多的乞兒,你就算口中說得天花亂墜,也比不上一枚銅錢來得實(shí)惠。 “浮光鏡,十錠魂魄元寶。黃粱膏,十五錠魂魄元寶。凝霧芝,三錠魂魄元寶......?!迸曛靼盐宜蚜_起來的珍寶一一計價報出,“多謝客人惠顧,總計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錠魂魄元寶?!?/br> 收起如意囊,我的目光掃過空空蕩蕩的貨架,落到木灰身上:“復(fù)生秘道術(shù)的修煉法門,木兄可以交待了嗎?這本秘笈總不會比你的命更重要,木兄也不想多吃苦頭吧?” “你當(dāng)我傻驢嗎?別?;恿?,這套手段對我沒用。”木灰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沖我狠狠吐出一口血痰,“一旦我說了出來,還有活路嗎?立刻會被你轉(zhuǎn)賣給店主,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一點(diǎn)?!?/br> “木兄多慮了?!蔽椅⑽⒁恍?,轉(zhuǎn)身面對女童,提起木灰晃了晃:“就算木兄肯賣身,也抵不了一萬多錠魂魄元寶吧?” 女童答道:“這位客人的血rou、魂魄加起來,合計兩千錠魂魄元寶上下。” “木兄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反正我也沒打算用木灰來付賬,把他帶回紅塵天慢慢拷問就是。我的眼神在女童身上游移,“老螭,像這種翡翠精怪捉住了,能煉化成翠髓嗎?” 螭怪叫道:“你小子心夠黑的,想連人帶貨一鍋端???別橫生枝節(jié)了,付不起帳,就快點(diǎn)跑路?!?/br> “多謝客人惠顧,總計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錠魂魄元寶。”女童對我露出刻板的笑容。 這里確實(shí)有些邪門,我還是見好就收為妙。魅胎律動,感應(yīng)天壑,我一步跨出。 眼看整個人就要脫離靈寶天,我抓著木灰脖子的手驟然一沉,一股磅礴奇特的力量吸住了木灰,將他往回拽。我心頭駭然,用盡全身氣力,死死扣住木灰。然而那股力量太龐大了,毫無阻礙地攫住木灰,幾乎連帶著把我一起向回拉。 “糟了,他出不去!”螭變色道,“你沒法子帶他離開!” “該死的!”我感覺木灰的脖子正在從我的掌心滑出,如果我強(qiáng)行進(jìn)入紅塵天,木灰勢必會被留在空城。如果我不肯松開木灰,自己也休想離開空城。 復(fù)生秘道術(shù)對我實(shí)在太重要了。我暗嘆一聲,魅胎調(diào)節(jié)律動,無奈地抓牢木灰,被那股力量一起拽回了空城。 女童店主仍然侍立跟前,重復(fù)道:“多謝客人惠顧......”不等她說完,我已從她身邊掠過,向外急速奔逃。一萬多錠魂魄元寶,哪怕抽光我的血也付不起。 沿著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我一路疾沖,打算找個隱秘的角落先躲起來,再處置木灰。 “咣咣咣咣!”從身后的店內(nèi)傳來一陣刺耳激越的銅鈸聲,響徹天空,四散飄蕩。女童的喊叫聲變得尖銳而詭秘:“客人壞了空城的規(guī)矩,客人壞了空城的規(guī)矩!” 與此同時,我、木灰掌心的鑰匙烙印齊齊發(fā)出耀眼的綠光,像黑夜中醒目的燈火,明明白白地暴露出“匪徒”的身份。 “哈哈,我們誰也逃不掉了!想要復(fù)生秘道術(shù),就一起死吧?!蹦净倚覟?zāi)樂禍地低吼道。 一個個生靈涌出店鋪,站在門口,眼神詭異地盯著我們,紛紛尖叫:“客人壞了空城的規(guī)矩,客人壞了空城的規(guī)矩!” 它們雖然沒有撲上來動手,但我也知道形勢不妙。一邊全速逃掠,我一邊捏住木灰刻著鑰匙烙印的右手,猛一發(fā)力。木灰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腕被掰斷,我強(qiáng)行扯掉和腕部筋rou相連的右手掌,將之遠(yuǎn)遠(yuǎn)地扔了出去。 正當(dāng)我打算挖開自己掌心的血rou,剝離鑰匙烙印時,虛空中,倏然鉆出一張張猙獰可怖的血盆大口,蜂擁撲向了木灰。 我沒有猶豫的時間,被迫忍痛丟開木灰,抽身飛退。 無數(shù)張血盆大口瞬間覆蓋了木灰,鋒利粗壯的獠牙紛紛探出來,滴淌著黏稠腥臭的口水。 “救我!我說了!復(fù)生秘道術(shù)......”木灰發(fā)出慘絕人寰的痛呼,叫聲越來越輕。他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只刺猬,全身被密集的獠牙洞穿,一條條長滿倒刺的肥厚舌頭像蟒蛇般纏繞住他,來回滑動,卷起大塊血rou。 一眨眼的功夫,木灰便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舌頭在上面貪婪地舔動了一遍,隨著一張張血盆大口縮回虛空,消失不見。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掌心上的鑰匙烙印,幸好沒把它挖掉,不然木灰就是我的下場。 “可惜了他的復(fù)生秘道術(shù),從此稱為北境絕響了?!斌u頭嘆息,“人算不如天算,你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嘿嘿,復(fù)生秘道術(shù)再加上逆生丸,幾近不死不滅,老天也不容你啊?!?/br> 雖然謀算受挫,頗感憋氣,但我迅速拋開了失落的情緒?!耙婚T術(shù)法而已,豈能阻撓我的大道!既然復(fù)生秘道術(shù)由人而創(chuàng),怎知它日,這門法術(shù)不能由我手中再創(chuàng)?”我冷靜地道,心境明澈如洗,儼然又有了一絲精進(jìn)。 失去了復(fù)生秘道術(shù),反而是另一種“得”。此時此刻,我才算真正擁有了宗師胸襟。日后種種挫折沮喪,猶如沖刷過卵石的激流,只會將卵石洗練得更加明凈光潤。 木灰既死,我也沒有了再在此城逗留的必要。腳下的羊腸小道仿佛在蠕動,磚面上的符紋越來越清晰浮凸,像是要化成活物鉆出來。 我振動魅胎,打算離去。不管空城出現(xiàn)什么兇物,對我也只能干瞪眼了。 正值此刻,一個三寸丁般的瘦小身影忽然從旁邊的一條小道拐進(jìn)來,渾身浴血,踉踉蹌蹌地跑了幾步,“撲通”摔倒在地,昏厥不醒。(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diǎ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