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戰(zhàn)(下)
大雨在黃昏前終于僖下,晴空驅(qū)散了烏云,夕陽的陽光灑在大地上。 王弘毅還有空小酣一會,起身后精神很不錯。 這時就有著侍衛(wèi)卷起了帳門,夕陽西下,遠處林木茂密,果實累累。 樊流海進來拜見,王弘毅擺手說著:“免禮,就座!”“是!”樊流海躬身行禮,坐了目視王弘毅。 王弘毅問著:“情況怎么樣?”, “是,雨下的大,各都各衛(wèi)都交纏撕殺,散了一地,臣已收集了軍隊,清點了人數(shù),各都各都基本上重整?!?, “有十一個都損失很大,特別是第一線的衛(wèi)都,損失超過十分之三,下面隊營,更有全隊都滅,校尉以下軍官,陣亡三百左右,校尉以上陣亡二十三人,傷五十七人?!薄翱傆嫅?zhàn)死和重傷估計在七千,細目還要到明天才能向王上奏報。”樊流海按膝端坐,臉帶愧色,說著:“請王上降罪。 “七萬對七萬,徹底打垮徐文會,這是大功…………敵方呢?”“戰(zhàn)場綿延二十里,隨處可見死尸,兵器、戰(zhàn)馬,臣已經(jīng)吩咐打掃戰(zhàn)場,按照軍制,己方陣亡者要收斂,而敵方尸體按照百人墓來進行埋葬,以免發(fā)生瘟疫,這些事都是連夜處理?!薄俺醪角妩c估計,估計斬首一萬一千左右,俘虜三萬,還有一些潰兵逃出戰(zhàn)場,但估計跟隨徐文會的不會很多,兵甲和戰(zhàn)馬這些物資無數(shù),目前無法清點?!?/br> 聽到這里王弘毅笑了,說著:“你辦的不錯?!闭f著,王弘毅站了出來,從帳門口遠看著天空。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大地上籠罩著金色的狙光,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天上的云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 一時間,王弘毅沉吟不語。 豫州凝聚的龍氣,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這使王弘毅很是感慨。 樊流海見王弘毅站著,不敢再坐起身垂手而立,片刻,就聽著王弘毅說著:“潰兵我不擔心重新被徐文會收攏,這一仗已打垮了他的精氣神,就算收攏也是烏合之眾。”“但徐文會就算還有余部一萬潰兵有著近二萬之數(shù),這些潰兵對附近百姓危害極大,你必須優(yōu)先處理。至于追擊徐文會,派一支騎兵就可?!?/br> 樊流海聽著,心中豁然,一拱手說著:“是自古潰兵危害最大這是都有著教訓不過王上不必憂慮,這些潰兵走不遠,只需用騎兵四處巡查,就可使之收編?!保?/br> “你說的對!”,王弘毅聽了心中爽快,嘆著:“仗打完了孤會命令隨軍秘文閣,迅速發(fā)出繳文,傳令豫州各郡縣立刻降之?!?/br> 樊流海躬身說著:“這是政事,臣是武將,不敢細說,但王上御駕親征,一舉打跨了徐文會,現(xiàn)在豫州各郡縣必聞風降之?!保?/br> “恩,你說的是,不過雖這仗打完了,但你的責任還沒有完畢?!?/br> “胡人入侵幽、并二州,來勢極是兇猛,怎不令人驚心!”王弘毅——說著:“現(xiàn)在是松懈不得?!鼻乱粋€指頭,說著:“你原本的三萬兵,已經(jīng)疲憊不堪,又有不少折損,要全部調(diào)回去修整,并且論功行賞,孤再給你三萬?!?/br> “這軍隊調(diào)動,早有準備,來回不過半月,這半月就完全可以平了豫州,你繼續(xù)當大將軍,率三萬軍,自豫州直接攻入徐州?!保?/br> “徐州三面是江海,孤令水師進攻,你節(jié)制之,八九萬兵,四面開huā,就完全可以平了,孤就不去了。”,王弘毅說著:“孤率領(lǐng)三萬禁軍,坐鎮(zhèn)豫州?!?, 樊流海聽了這話,“啪”的一聲跪下:“是,臣謹受命,王上請放心,臣必為王上平了徐州。” 這次,終于是完全獨當一面,王弘毅不再摘桃子了。 王弘毅一笑,正想說什么,就在這時,一個親兵過來,在王弘毅和樊流海的面前跪下:“啟稟王上,羽策西營代理統(tǒng)領(lǐng)吳將軍,已發(fā)現(xiàn)徐文會的蹤跡,正追趕而去,派信使回來,向王上和樊將軍稟報此事!” “吳興宗?”,王弘毅微微一怔,不想又是這人發(fā)覺了徐文會。 這吳興宗的運力,可真的強大! 先前破軍就有功勞,現(xiàn)在又發(fā)覺了徐文會的蹤跡,如果預料的不錯的話,說不定這人率五百騎,還能擒拿之。 這樣大功,王弘毅為了嚴明賞罰,只怕起碼要立刻正式加官到西營統(tǒng)領(lǐng),把這代理兩個字去掉“轉(zhuǎn)眼之間就是正五品武將! 并且單是這個還不足于褒功,還必須給予別的方面升賞。 不過,念頭只一瞬間,王弘毅心情還是相當愉快:“已發(fā)現(xiàn)徐文會蹤跡?真能擒得徐文會,就是大功一件” 說到這里,王弘毅看向樊流海:“你再派人前去支援,不能放走了許文會!”, “臣遵旨!”,樊流海應聲說著。 王弘毅點點頭,說著:“徐文會必不會逃的很遠,勢必將其擒住……生死不論?!薄爸Z!”樊流海連忙應著。 王弘毅又凝神片刻,說著:“召你來議事,就先說這些,你下去仔細議了,再向孤奏明你的方略,掃平徐州,就要……”, 說到這里,王弘毅有些遺憾,現(xiàn)在自己實力,掃平兩州就已經(jīng)達到某個臨界點,算不上疲憊之軍,但如果繼續(xù)下去,就很可能是疲憊之軍。 為了防備胡人,軍國不能疲憊,必須積蓄出足夠的力量一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天下,只見南方眾州(省),連成一片,赤氣海洋一樣,籠罩在這片大地上,赤氣海洋中,一條赤龍在里面游動。 原本豫州,有獨立一塊淡紅之氣,一條蛟龍在里面盤旋,這時,蛟龍已經(jīng)不見,邊界“轟”的開了一道口半,頓時,南方滾滾的赤氣,匯聚成一團洪流,由赤龍帶領(lǐng),向著豫州涌了過去,原本淡紅之氣被這一沖,立刻沒有蹤跡。 只見豫州上空,赤龍吐出幾冊旨卷,懸浮半空中展開,旨卷上閃爍著金色文字,組成著一條條律令。 律令分化出許多小龍,轟擊下來,對豫州進行編織法網(wǎng)。 王弘毅知道,這就是從氣運的角度看問題。 要是現(xiàn)實,就是不斷洪流一樣涌來的楚國大軍和糧食,以及朝廷派來一個個官員,帶著新朝的法律,開始統(tǒng)治豫州。 清點戶籍,檢查倉庫,委派官員,掃平盜賊,妄布新律,這一系列動作,本質(zhì)上就和上面的氣運演化,是一個事物。 不過,從氣運角度可以明顯看出,洪水一樣的赤氣涌入豫州,不斷填補著空白,修建新的法網(wǎng),整個楚國積蓄的氣運,頓時下降了二成左右。 要是再平了徐州,整個國家的氣運,在短時間內(nèi),就會下降到四成左右,這就非常危險了。 禽之制在氣,古代戰(zhàn)例很多。 牧野之戰(zhàn)、淝水之戰(zhàn)、官渡之戰(zhàn)、一片石之戰(zhàn),無不是這個道理。 特別是淝水之戰(zhàn)和一片石之戰(zhàn)。 淝水之戰(zhàn)北方政權(quán)迭起,由氐族人建立的前秦國先后滅掉前燕、代、前涼,統(tǒng)一了黃河流域,又攻占了東晉的粱、益二州,勢力擴展到長江和漢水上游。 前秦皇帝符堅因此躊躇滿志,欲圖以“疾風之掃秋葉”之勢,一舉蕩平東晉統(tǒng)一南北,并且發(fā)動吞并東晉的一系列戰(zhàn)役的同時還派了呂光進軍西域。 結(jié)果前秦大敗,力萬軍分崩離析,符堅統(tǒng)一南北的希望徹底破滅,不僅如此,各國重新崛起,符堅本人在兩年后被姚萇俘殺,前秦隨之滅亡。 國家建立后,就會通過治理來不斷產(chǎn)生龍氣,依著治理的組織、地域、民族不同,需要不同的時間。 前秦作為少數(shù)民族,區(qū)區(qū)十年根本不足消化廣大的區(qū)域,積蓄出足夠的龍氣,結(jié)果一敗涂地。 一片石之戰(zhàn)也是這樣。 崇禎十七年,明朝耗盡最后龍氣,李自成驅(qū)使流民軍奪取北京,建立大順,國家已立,而在這時周圍郡縣紛紛投降。 李自成在這種情況下,本應該迅速穩(wěn)固國本,接受郡縣,整編軍隊,以培養(yǎng)龍氣,與立國二十年的滿清對抗,但李自成不思鞏固,親率大軍往山海關(guān),結(jié)果一敗涂地,大順立刻土崩瓦解。 以上種種,都是不明白氣運的道理,以疲憊空虛之身,而進行大規(guī)模的行動,結(jié)果反而導致耗盡最后一絲龍氣,一口氣接不上,立刻崩解。 王弘毅體制已立七八年,奪取南方有一年,積蓄的龍氣還是有些,但如果一下子吞并了兩大州,就相對虛弱了。 當然,以楚國現(xiàn)在情況,只要半年,新的地區(qū)就消化了,就又給國家提供新的龍氣,但是在這個之前,連綿行動的話,就是“疲憊之軍,困乏之國”了。 王弘毅沉思,樊流海垂手立著,惴猜著王弘毅的心思。 他也算是很早就從龍的人,不過近年卻越發(fā)覺得王弘毅深沉練達,福威不測。 只見王弘毅沉思良久,醒悟過來,說著:“事情就這樣,你下去吧!” 樊流海深深叩下頭去:“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