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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放浪形骸歌在線閱讀 - 第971章 宮中無缺漏

第971章 宮中無缺漏

    形骸還至那湖中塔樓,見孤鳴正自讀書,竟十分專注,安靜無聲。月婷仙子似與侯云罕和好,兩人相互依偎,神色親密。

    燭九道:“安答,事辦成了么?”

    形骸答道:“魁京已不再受人掌控,也不會(huì)再與你為敵?!?/br>
    燭九喜道:“真是多虧了你也。咱們就此回宮,我定要好好酬謝你?!?/br>
    孤鳴道:“爹爹,我要留在這兒看書,你在這兒伴讀,好么?”

    形骸見她難得如此用功,心下驚異,答道:“自然可以?!睂?duì)燭九道:“賢弟,就此別過?!?/br>
    燭九無奈嘆氣,道:“明日若有空,安答務(wù)必來宮中找我,我還未來得及犒勞安答,心中如何過意的去?”

    她命侯云罕與她同行,月婷仙子戀戀不舍,叮囑侯云罕切不可再與其余女子有任何瓜葛,侯云罕神色苦楚,點(diǎn)頭答應(yīng),與燭九走了。

    .....

    途中,燭九見侯云罕低頭不語,問道:“哥哥,你怨我么?”

    侯云罕舉起手掌,看著那若隱若現(xiàn)的紫目,搖頭道:“不怨,你對(duì)我如此器重,我怎會(huì)怨你?”

    燭九嘆道:“我自稱正神,但這件事確實(shí)做得不正,可我隱瞞女子身份已久,不得不一直瞞下去,瞞過所有人?!彼嗣厍暗鯄嫞袂閳?jiān)定,又道:“上蒼賦予我使命與權(quán)威,我發(fā)誓要?jiǎng)?chuàng)立世上最繁榮,最強(qiáng)盛的帝國,憑借正神寶珠,我定能辦到此事,但在這過程中,又不免偏離正道,行事詭詐?!?/br>
    侯云罕道:“我只覺得對(duì)不起月婷,也對(duì)不起魯檀,還對(duì)不起棗兒?!蹦菞梼赫菭T九亡故的王妃,當(dāng)年?duì)T九也是讓侯云罕冒充自己,讓棗兒有了身孕。

    燭九道:“棗兒并無任何不快,她始終以為與她好的人是我。她要的富貴,要的快樂,要的孩子,我統(tǒng)統(tǒng)都給了她。魯檀也將是如此?!?/br>
    侯云罕道:“棗兒是個(gè)善良無辜的女子,我總覺得她病逝,是被我們所害,老天爺懲罰我們,殃及了她?!?/br>
    燭九沉默良久,道:“哥哥,我知道你愛著棗兒?!?/br>
    侯云罕如遭電擊,身子顫抖,他想要否認(rèn),但燭九搶先說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你瞞不過我。這也難怪,你與她同床多年,怎能不生情意?”

    侯云罕只說道:“對(duì)不起。”

    燭九笑道:“你何必向我道歉?你讓她為我養(yǎng)了個(gè)王子,讓我這江山后繼有人,而你天生俠義心腸,卻受到如此煎熬,我該好好向你道歉才是?!?/br>
    侯云罕看著這位meimei,心生憐惜,道:“你明明是個(gè)女子,卻要偽裝成男子,承擔(dān)著比任何人都重的擔(dān)子,清心寡欲,生活簡樸,meimei,真正受苦的人是你?!?/br>
    燭九朝他一笑,輕聲道:“你是我真正的親人,我的左膀右臂,哥哥,你務(wù)必自制,莫要一時(shí)失控,害了自己性命?!?/br>
    侯云罕知道她此言并非威脅,而是實(shí)情。侯云罕也向她立下了誓言,無可消除,若泄露燭九秘密,在一瞬間便會(huì)身亡。她也知道自己對(duì)魯檀暗生情愫,若意氣用事,下場(chǎng)唯有一死。

    他只覺過得十分憋屈,十分窩囊,原本是萬仙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少年英俠,如今卻做著連比市井匹夫更無德的勾當(dāng)。但他無法擺脫這命運(yùn),也沉迷于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風(fēng)。

    而在他內(nèi)心最深的地方,也深知自己喜歡這偷情的滋味兒——他占有了meimei的女人,一個(gè)傾國傾城的少女。這畸形扭曲的愛情令他欲罷不能。他明白這念頭丑陋惡心,可卻是他真正的為人。

    不久后,他們到了宮中,燭九去見魯檀,卻見魯檀命宮女跪在大殿前堅(jiān)硬冰冷的青石板上,大聲叱罵。

    燭九問道:“檀兒,怎么了?”

    魯檀道:“夫君,這丫頭對(duì)我好生無禮!你快些把她趕出宮!”

    那宮女哭泣道:“陛下,不要,我若被你趕走,爹娘必不要我,我無謀生之能,唯有一死而已?!?/br>
    魯檀露出快意之色,笑道:“你現(xiàn)在知道裝可憐了?先前為何辱罵我來著?”

    宮女慘聲道:“我沒有!”

    燭九問道:“她辱罵你什么了?”

    魯檀道:“我們剛剛在宮中看白鶴,我說在雪地里通常不會(huì)有這么大的飛禽,只見過一丈高的白熊。你猜她怎么說?”

    燭九道:“我猜不著,你說罷。”

    魯檀道:“她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雪中飛禽都小,草原飛禽卻大?!蚓懵犅?,她這話擺明了就是罵我?!?/br>
    燭九看向侯云罕,侯云罕也一臉茫然,燭九遂問道:“她沒罵你啊?”

    魯檀氣的臉蛋通紅,道:“她是說我胸小來著!這婆娘心機(jī)厲害,笑里藏刀,可畢竟瞞不過我?!濒斕慈菝病⑺闹?、身段皆是盡善盡美,唯獨(dú)胸口不大,甚至比尋常女子小了一些,乃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故而最恨旁人提起。

    燭九支頤沉吟,來回踱步,魯檀道:“夫君!你倒是說話啊!莫非你想偏袒這小賤人?”她見燭九不答,急的目中含淚,道:“我背井離鄉(xiāng),長途跋涉地隨你來到這里,你不好生疼我,還幫著宮中的賤貨欺辱我?”

    燭九道:“檀兒,別鬧了,我把這宮女撤離,不讓她在你身邊出現(xiàn),也就是了?!?/br>
    魯檀咬著嘴唇,驀然一掌打向那宮女。她畢竟是龍火貴族,體力遠(yuǎn)超凡人,這一掌若打?qū)嵙?,這宮女就算不死,這張臉也必支離破碎。燭九立時(shí)伸手握住魯檀手腕,厲聲道:“住手!”

    魯檀用力掙扎,泣道:“你為了一個(gè)小賤人,竟動(dòng)手打我?”她原本在白國時(shí),雖有些驕縱,但不至于如此蠻橫。只是如今遠(yuǎn)在他鄉(xiāng),便感到孤立無助,身子又不適,竟變得格外暴躁易怒。

    燭九道:“我正神國以正道仁義立國!絕不容許這欺壓弱小,胡作非為的舉動(dòng)!”

    魯檀指著燭九罵道:“什么正道仁義?還不是用見不得光的邪法害人?”

    此言一出,燭九大怒。她為正神國賭上了自己一聲,將一切心血投入治國,甚至隱瞞身份,拋棄幸福,才有如今蒸蒸日上的模樣,如何能容忍旁人無端指責(zé)?她抽出腰間長劍,指著魯檀咽喉,道:“你給過跪下!”

    侯云罕見狀惶恐,急道:“陛下息怒,不可如此對(duì)待王妃!”

    燭九道:“你別管!”她隨口一言,對(duì)侯云罕都是無可違背的旨意。侯云罕心中一痛,只得退下。

    魯檀自也害怕,但畢竟從小被寵到大,頗不知天高地厚,認(rèn)定燭九不敢殺她,道:“燭九!你這翻臉不認(rèn)人的禽獸!我是你妻子,你就如此對(duì)我?”

    燭九森然道:“即使是我至親之人,只要犯下惡行,也絕不饒??!”她國中所有人都受誓言支配,從不敢對(duì)她頂嘴,她見魯檀明明犯錯(cuò),卻仍如此強(qiáng)硬,實(shí)是怒火難抑。

    魯檀雙目紅腫,嘴唇微顫,說道:“說得好聽,你自己本就是個(gè)大騙子!你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我!”

    燭九怒道:“你說什么?你....你....”

    魯檀哭道:“你口口聲聲說要對(duì)我好,可等我到了此處,卻說一套做一套!你這狼心狗肺的負(fù)心漢,我好歹是你同床共枕的妻子,你如今卻要?dú)⑽???/br>
    燭九松了口氣,稍一思索,道:“你跪下!”

    魯檀道:“我不跪!我要回白國!我要見爹爹mama!”

    燭九眸中紫光流轉(zhuǎn),驀然間,魯檀遍體如刀割般疼痛。她一生之中何嘗吃過這等苦頭?登時(shí)痛的尖叫不已,往后摔倒。兩個(gè)宮女撐住魯檀胳膊,燭九道:“扶她跪著!”

    魯檀被人半攙扶半逼迫,有氣無力地跪倒。燭九說道:“你向我發(fā)誓!說我正神國的誓詞!不然我讓你更劇痛百倍!”多年之前,燭九被圣蓮女皇用真氣扎刺全身,其痛楚之烈,幾乎使她因此變成懦弱之徒。在那之后,她仿佛浴火重生,無論何等艱苦都能承受過去,更能將那痛苦施加于旁人。

    魯檀只不過是嬌生慣養(yǎng)的王室少女,遠(yuǎn)不如彼時(shí)的燭九那般堅(jiān)強(qiáng)。她心下懷恨,可絕不愿再受一次折磨,唯有說道:“好,我....我發(fā)誓,但我記不得啦。”

    燭九道:“我已送入你心中。”

    魯檀稍稍動(dòng)念,果然想起,她已嚇得傻了,念道:“我此生愿追隨燭九,不計(jì)生死!我此生愿聽燭九號(hào)令,否則死于非命!我此生愿遵正神國法令,否則必受懲罰!我此生絕不吐露燭九秘密,只要稍有泄密念頭,立即讓我斃命!”剎那間,紫光如披風(fēng)般包住了她,魯檀掌心guntang,已烙下了紫目印記。

    燭九笑了笑,將魯檀抱起。魯檀“哇”地發(fā)生大哭,心中卻升起對(duì)燭九的敬畏傾慕之情,對(duì)他的怨氣消了大半。燭九道:“乖,乖,我全是為了你好,讓你走上正道。你發(fā)了誓,就是我真正的妻子了,我今后必對(duì)你寵愛無盡,怎會(huì)再兇你呢?”

    她知道魯檀再無法違抗自己,也再不會(huì)心懷惡意。其實(shí)在魯檀入宮之后,遲早會(huì)被燭九逼迫發(fā)誓,她對(duì)正神寶珠倚如性命,也絕不會(huì)允許自己內(nèi)宮中存在疏漏。

    在遠(yuǎn)處,侯云罕看著這一幕,乞援也看著這一幕,兩人面無人色,但終于未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