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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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是在威脅你?!蔽墓娱_懷笑道,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書笈,小泥巴這才注意到他隨身攜著的笈筐,那筐比自己的更大,蒙著層白布,里頭似裝著甚么物事。 “我這書笈里裝著一樣好東西,一樣你絕不會(huì)想看到的好東西。你若是執(zhí)意不聽我的話,我便讓你瞧瞧。” 一剎間,日光忽而變得慘白頭頂,四周土墻融化了似的,像波浪似的扭曲起來,小泥巴突而感到難以言喻的重壓,仿佛頃刻間有石頭砸在了脊背上,硬要將他的骨頭砸彎。 是甚么?那文公子的書筐里究竟裝著甚么? 疑問像地錦一樣爬上來,密密麻麻地蓋滿他的心頭。小泥巴忽有不祥之感,仿佛文公子的那笈架里藏著一個(gè)無底深淵,那里盈滿了世上最教人寒毛卓豎的鬼魂。 洪亮?xí)暲铮墓舆o了被紅綾捆著的三足烏與玉兔,兩只小精怪在他手心里被擠得臟腑疼痛,驚聲尖叫。可即便如此,書屋中的其余人對(duì)他們視若無睹,依然如木人般誦著書。 小泥巴驚怖不已。 猶豫再三,他顫抖著、緩慢地在文公子面前跪了下來。 文公子倚在木椅里,看著小泥巴的動(dòng)作,春風(fēng)滿面。羊皮靴擱下來,重重落在他脊背上,小泥巴默默地忍受著一切,那是屈辱的重量。 “真是上好的馬扎?!彼袊@道,高高在上地俯瞰腳底的小泥巴。良久,卻忽而發(fā)問道,“你叫易情……是罷?你是天穿道長的弟子?” 小泥巴抬起眼,忿恨的目光撕咬著他。 “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弟子。因許久以前,文家曾寄一取字盒予她,最后她揀了一竹簡出來,寄還給文家。她那時(shí)擇的字便是‘易情’??珊髞砦募椅醇{這個(gè)字,便又將竹簡一并送給了她?!蔽墓訐沃?,饒有興致地道,“你是她在荒年里收留的無名弟子罷?這大抵是她順手給你安的名字。你很像她,我曾有幸見過她幾面。看著你,便會(huì)想起她?!?/br> 脊背上又重了幾分,壓得小泥巴喘不過氣來,他方想就此作罷,翻身去揍得意忘形的這廝??梢煌娭v堂外那密密匝匝的著齊膝襖的侍衛(wèi),心里又生了幾分怯意。 “我很中意你這張馬扎?!蔽墓右灾傅窒骂€,睥睨著他,道?!斑@樣罷,你要不要入文家來做我的仆從?” 小泥巴一愣,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他。 天光明媚,那素凈如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道笑容,卻險(xiǎn)惡如妖鬼。 “若是如此——” 文公子爾雅溫文地笑。 “我便破一回例,賜你‘文’姓。” 第十九章 孤舟尚泳海 做那文公子的仆從,便可算得入了文家,得冠文姓? 小泥巴的腦袋里似塞了一團(tuán)糨糊,他慢慢地張大嘴,口里仿佛能塞下兩只雞子。 這事若在旁人眼里看來,無疑是一件美差。事實(shí)上也是如此,小泥巴回想起第一日見文公子時(shí)的情形,那一長列仆役里有不少著各色葛衣單巾的方士,皆色若死灰,那大抵是依順了文家的走狗。 若是自己答應(yīng)了文公子的這要求,過不了多久,他便也會(huì)成了這行列中奴顏婢膝的一員。 想到此處,小泥巴一陣膽寒。他雖跪在文公子腳底,卻像條惡犬般狺狺狂吠起來,兇狠叫道:“誰要當(dāng)你的狗腿子!” “你不當(dāng)也成,這世上愿當(dāng)我的狗人仍可充山塞海?!蔽墓犹裘迹橹种屑t綾,道,“只是這兩只妖物,便要暫且扣留在我手上了?!?/br> “卑鄙!”小泥巴大叫,“不是說了,我替你鈔書,你便將它們還來么?” 文公子笑道,“這里是文家族學(xué),我想如何做,一切全憑我心情?!?/br> 小泥巴瞪著眼,像一只氣鼓鼓的蛙子。 與此同時(shí),他卻在飛速思索著一事。要如何才能教文公子將三足烏與玉兔還來? 他自個(gè)兒是難以敵過這驕縱小少爺?shù)氖窒碌?,而那些仆從又與文公子形影不離。如此一來,盡管他萬般不愿,可要去托天穿道長出馬么?三足烏和玉兔雖是難得一見的瑞獸,可到底是失了神力的妖物,值得師父出手否? 正思索著,他卻又聽得文公子低笑一聲。文公子對(duì)他道,“你想與天穿道長說這事,教她來替你出風(fēng)頭,也無妨?!?/br> 這話像是一把尖刀,陡然刺進(jìn)小泥巴心底,將他的心思揭了個(gè)清楚明白。小泥巴慘白著臉看向文公子,文公子又徐徐微笑道,“只是,如此一來,倒正中我的下懷了?!?/br> “正中……你的下懷?” “是呀,我是文家子嗣,你若是叫她來對(duì)付我,便等同于讓她與文家敵對(duì)。你該不會(huì)以為她平素獨(dú)來獨(dú)往,便真是所向無敵了罷?若無文家客卿的名號(hào),她不知還要被多少仇家暗算尋釁!到了那時(shí),她便會(huì)被百流道門針對(duì)。” 文公子笑道,斜睨著小泥巴,又輕輕嘆息一聲,“往昔的她確是可以一敵百,可如今又如何?她上天磴不成,氣血逆行,大小周天近廢,現(xiàn)今的她與往時(shí)幾是云泥之別。若在這時(shí)失去文家庇蔭——” “——她會(huì)死?!蹦撬匕椎哪樕细‖F(xiàn)出如烏云蓋頂一般的jian險(xiǎn)笑意,“會(huì)被仇家尋上門來,在狂嵐驟雨似的圍攻下凄慘死去。你若是尋她來對(duì)付我,她便會(huì)落得如此下場。” 小泥巴聽得冷汗涔涔。分明天未下雪,可他卻覺這書屋猶如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