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種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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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秘密,就是要不為人知才有意義,而輕輕松松就能透露出來的,那么便稱不上秘密。 岳鼎見愛蓮小姐坦蕩蕩的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有武功的事實,一點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但旁人卻并不知道這件事,至少他在事先的情報打探中并沒有得知這點,那么就可得出兩點結(jié)論。 一是這件事并不廣為人知??紤]到她是青樓花魁,而非江湖俠女,不被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加上優(yōu)伶的身份,就算偶爾漏出一些馬腳,也會被誤認(rèn)為是舞劍一類的才藝。 二是對愛蓮而言,這并不是多么值得隱藏的事情,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沒什么影響。事實上也是如此,多出一個會功夫的身份,只會讓她的身價繼續(xù)往上提,讓男人們更加趨之如騖。 “算不得釋門弟子,只是曾經(jīng)幫一名師太解了錢囊之急,那名師太稱是緣分,便以心印心之法贈給我《蓮心經(jīng)》?!睈凵徑忉尩馈?/br> 岳鼎反問:“既是緣分,如何不是弟子?那位師太可曾明言,不許你自稱弟子?” “師太雖不曾言,但我不過是一流落風(fēng)塵的女子,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踩踏,身心早已污穢,入不得空門,若是自稱弟子,豈非平白壞了釋門名聲?!?/br> “佛法廣大,普度眾生,只論因緣,不論身份。正所謂凈從穢生,明由暗出,何處不是修行? 糞蟲至穢,變?yōu)橄s而飲露于秋風(fēng);腐草無光,化為螢而耀彩于夏月。由此便可知宇宙間存在的東西由大至小,由貴至賤,甚至糞蟲與腐草都各有其價值,不可看低自己。 糞尿是極穢的東西,但把它當(dāng)作肥料施于田園時,就成為五谷或青菜等潔凈有用供人的食物,而五谷或青菜通過我們的身體,又成為排泄的穢物了。如此看來,在清凈與污穢中,并沒有區(qū)別,故潔凈即污穢,污穢即潔凈。善、惡,明、暗,上、下,高、低,貴、賤,天國與地獄,神佛與邪魔,一切的一切,萬物的差別本來是沒有的。” 愛蓮如遇當(dāng)頭棒喝,雙眸一亮,旋即恢復(fù)平靜,雙手合十,誠心拜謝:“小女子受教了,敢問大師名諱?” 岳鼎哈哈一笑,推開面前的凍頂鐵觀音茶,拿起旁邊的酒壺,一飲而盡,粗野的抹著袖口,擦掉嘴角的酒漬:“這里哪有什么大師,只有一個看過幾本佛經(jīng),練過幾天佛功,懂得鸚鵡學(xué)舌的江湖人,我姓岳名鼎,是個身如鴻毛輕,志比泰山重的狂徒?!?/br> 愛蓮被逗得發(fā)笑:“岳少俠自謙了,身如鴻毛志比泰山,總比身如泰山志比鴻毛要好。佛法就是要學(xué)以致用,拿過來便是自己的,須知這世上多的是連鸚鵡學(xué)舌也不會的癡愚之人?!?/br> 兩人說說笑笑,把酒言歡,像是遇見知己一般,岳鼎將打探情報的目的拋諸腦后,隨意而談,愛蓮將賣笑丟歡的面具摘下,坦然相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樣聊了半個時辰,兩人都不覺得累,反而越談越盡興,話意正濃,忽然一名渾身酒氣的男人踉蹌而入。 “愛蓮……愛蓮……不是說好這幾天都陪我的嗎?我……不準(zhǔn)你陪別的男人?!?/br> 男人明顯還處在醉酒狀態(tài),行路本就是跌跌撞撞,搖搖擺擺,結(jié)果一個沒走穩(wěn),前腳絆了后腳,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同時“哇”的一聲,將胃里翻江倒海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按理說,這種宣泄獨占欲,不惜在中途打擾接客的行為,在青樓是一種忌諱,哪怕關(guān)系再好也不行,畢竟人家干的就是賣笑的活,你有本事就幫人贖身,沒本事就不準(zhǔn)干涉,否則就相當(dāng)于砸人生意。 然而岳鼎注意到,這位愛蓮小姐并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看向男子的目光中反而有幾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味道。 “連公子你醉了?!睈凵彶⒉辉谝獾厣系膰I吐物以及刺鼻難聞的氣味,拿出一方手帕幫忙擦了擦男人的臉,又幫忙服下一枚醒酒丸。 這男人有著一張浮白的書生臉,臉形還算英俊,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體被酒色淘空,特別是那對空洞無神的眼睛,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邪氣。 他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嘟囔著:“這男人是誰?叫他走,這幾天你是屬于我的,不準(zhǔn)你看別的男人。喂,你這漢子,別以為錢多就能胡來,在五彩縣敢跟我搶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不跳字。 岳鼎臉色一肅,沉聲道:“連堡主真是弘毅寬厚之人,你家夫人昨日遭人刺殺,你卻能安之若素在這里享樂,這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胸襟情懷,我岳鼎閱人無數(shù),也是首次遇見?!?/br> 他雖然沒見過連家堡的堡主,但結(jié)合愛蓮的“連公子”稱呼,以及近來的一些情報,并不難猜出眼前人的身份,因此忍不住出言諷刺。 岳鼎并不是女權(quán)主義的維護(hù)者,他雖對連公子在青樓流連忘返的行為看不順眼,卻也不會置喙什么,頂多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然而家中女人有生命危險,哪怕沒有出事,他不想著回去安慰安慰,反而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xù)待在青樓里享樂,實在是令人不齒其品行。 連君卓擺擺手道:“那女人神通廣大,本事比我還強(qiáng),肯定早有安排,別人哪能刺殺得了她?!?/br> 岳鼎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家伙以為被刺殺的人是二夫人方蕙蘭,所以壓根沒放在心上,十之八九是通報的家仆沒說清楚,讓他給誤會了。 不過想一想,他的誤會也是情理之中,郝菡萏是籠子里的金絲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跟人結(jié)怨的機(jī)會,而方蕙蘭掌管連家堡的生意,少不得與人打交道,常言道,商場如戰(zhàn)場,堵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不經(jīng)意間結(jié)下怨恨是很正常的事。 但誤會可以理解,但連君卓的行為,岳鼎依舊看不過去,不管彼此的關(guān)系有多么差,好歹二夫人是幫助你連家堡打理生意,與人結(jié)怨也是為了你的家族,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被人刺殺你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嗎? 不滿歸不滿,但終究是別人的家務(wù)事,他沒有為方蕙蘭據(jù)理相爭,直接道:“被刺殺的是大夫人。” 連君卓一個激靈,猛然抓住岳鼎的手腕:“你說什么!不可能,他們刺殺菡萏做什么?菡萏從不與人結(jié)怨。” 岳鼎懶得解釋:“是否謊言,自己回家看看不就明白了?!?/br> 連君卓臉色數(shù)變,似乎是解酒丸發(fā)揮了作用,不用人幫忙就站起身來,匆匆向外走去。 “那個,菡萏夫人可有受傷?”愛蓮忍不住詢問。 岳鼎看了她一眼,俏臉上滿是擔(dān)心的表情,坦言道:“大夫人安然無恙?!比缓笠哺黄痣x開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