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時代的末端 (第四更)
顯然,云帝出此一言,已經(jīng)知道全部信息。 應(yīng)當(dāng)是他手中變成頭顱的賓西準(zhǔn)帝,生前告訴他的,但訴說后,也免不了被暴怒后虐殺的下場。 畢竟破壞了他的神源,毀了生機, “好你一個古代黑暗禁區(qū)的存在...暗中算計我!那便如了你的愿,壽命無多,已無退路,去爭一場奇跡又如何??” 氣勢曼延。 云帝大步向前,目光銳利如鷹。 云中君在身后伴隨,冷聲喝道,“驅(qū)散云天界中的全部天人,迅速去奉天界避難,讓他們閉言,不可告知其他天人此地發(fā)生何事,另,老邁天帝留下!自認(rèn)修為無法再突破天帝留下!自愿留下天帝留下!” “年輕一代天驕、圣子,迅速離去,不可耽擱!” 易怒的云中君,此時更加怒火燃燒。 他渾身云霧激蕩,吞吐細密露珠,很是滲人。 天人界也是剛剛修煉佛道,體系剛興,神源的物質(zhì)積蓄不足,再也出不起兩份了,這也就意味著宣布他們二人的死刑! 他們,又如何不氣? 又如何不怒? 活不到一個月必死了! 生前沒有人敢算計他們二人,死后一禁封沉睡,竟然便有人想到了他們頭上! 本來,他們已經(jīng)算是“死”了,料定當(dāng)世的人不管如何爭奪權(quán)勢,都不會去理睬他們,誰會去挖兩個已死的圣人墳?zāi)?,不怕他們出來,最后臨死反撲? 但是此時... 真被算計了,他們還無法臨死反撲,還要幫他一戰(zhàn)! “云帝么?” 許紙緩緩站起身,悠閑懶散的神色,終于正經(jīng)了些。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正面去見到一代梟雄云帝,云中君,卻沒有想到是這種特別的情形。 “這一次到來,本來僅僅只是隨便游蕩一番,竟然揭破了我的身份,真的要對我動手了?!痹S紙內(nèi)心暗道,扭頭望著張?zhí)?,感覺人生有些離奇。 是的。 算上眼前,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奇跡了... 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真身,揭破身份,是第一個難以做到的奇跡。 而第三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便是打倒自己了吧? 如果三大奇跡合一,全都成功了,那這個大奇跡真是... 傳奇? 宿命? 亦或者是...更多什么詞匯? 或許后世會記載,一個獨斷萬古、斬斷仙路的古之帝尊,司掌萬物輪回生滅,擊敗了漫漫歷史之?dāng)?,竟然在一次隨意游走凡間,微服私訪被人發(fā)現(xiàn),倒在某個可笑的日子中? 真慘吶。 “看來,這些時代中,絕世妖孽還是誕生得很多,竟然創(chuàng)造不可思議的壯舉,要以弱勝強,一步步接近我,要打倒我...”許紙思量。 “沒有概率,就加大概率!沒有可能,便加大可能!”張?zhí)绰曇衾衫?,后退一步微笑道,“所謂奇跡,不去試試,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嘭?。。?/br> 張?zhí)春鋈徽麄€人炸裂。 “真是噪耳?!?/br> 云帝伸回手掌,張?zhí)此查g化為一團血霧,再狠狠一伸手,那一名天人少女也化為一團血花。 截圖、 截圖、 元青花兩人在實況轉(zhuǎn)播,也面色變了! “嘴炮技能點滿的概率數(shù)學(xué)家,帶哲學(xué)家,奇跡學(xué)家,終于原地爆炸了?。 ?/br> 這個時代,這特么的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不應(yīng)該是慢慢發(fā)展,佛道體系壯大,鼎盛,一步步推翻小boss,然后最終才打終極boss的嗎? 現(xiàn)在時代才剛剛開始,還沒發(fā)展,就要開戰(zhàn),直接打終極boss? 不過也沒有小boss,因為也沒有發(fā)展起來啊,地府的神剛剛招收不久... 這不按照傳統(tǒng)套路。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現(xiàn)實吧。”白小君吐了一口氣,怎么可能按部就班?人生怎么可能被你猜到? “太狠了!” 元青花望著已經(jīng)爆炸的張?zhí)矗呀?jīng)不記得自己說過了多少次這一句話了。 雖然他們知道,那個幽山府君敢這樣做,絕對不止這兩個分身,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天人,可能還在這里偷偷旁觀。 “大佬們勾心斗角,太精彩了!比電影劇情還要跌宕起伏!我們走遠一些直播!” 感受那沖天的暴怒壓迫,元青花連忙和白小君一起,卷縮在更遠處,瑟瑟發(fā)抖,免得被殃及池魚。 他們憧憬又向往。 什么時候,才能像這種恐怖的古之存在,俯瞰天下,傲然于蒼穹上,算計一切,以天地眾生為棋子? 簡直太帥了。 瘋狂截圖之中,白小君低聲說,“這一尊賓西準(zhǔn)帝,應(yīng)該不是幽山府君的分身...畢竟禁區(qū)存在復(fù)蘇回來,境界肯定沒有那么高,不可能奪舍那么強的人,怎么這一尊準(zhǔn)帝,就愿意聽他的,冒死打碎了神源?” “一般人是不可能,但幽山府君是誰?遠古神話講師??!” 元青花想起了那恐怖的話術(shù),呢喃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以自己天人圣子的名義,忽悠這一尊準(zhǔn)帝,讓他為了天人的榮耀與前程,告知這是唯一的機會,要抓住,魚死網(wǎng)破,逼迫云帝和云中君出手,可能會擊殺對方,搞一搞思想工作,是非常合理的...” 思想工作? 白小君回想剛剛的言語,一個哆嗦,連忙點頭。 “快走!” 遠處,人群不斷疏散,張驍、上官蠻等人都被強行疏散了。 此時許紙也沒有急著動手,任由他們疏散人群,因為作為一尊輪回府君自然不會到處殺生毀滅,行那極惡之舉。 因為殺人太多,對于地府來說不好,不僅僅加重地府的運轉(zhuǎn)負荷,酆都鬼城爆滿,還會讓他們得不到磨礪,失去了投胎的意義。 此時,云帝目光凝聚,望向這一尊輪回府君,沒有想到真容如此,是一名長相英俊,過分年輕的俊美年輕人,一臉慵懶隨意, “您不攜帶輪回,孤身一人,的確是一場機會,只是...機會真的有嗎?”云帝笑了笑,身后漸漸有一尊尊天帝匯聚。 天人道七十四尊天帝,此時留下了五十七尊天帝,都是太過老邁,以及修為無法突破了,數(shù)量龐大,觸目驚心。 許紙望著他,“云帝,這個六道輪回時代中,第一位統(tǒng)治人間道、畜生道、天人道的當(dāng)世天帝,也是曾經(jīng)人間道部落的第一尊天帝,白帝,李水白,帶領(lǐng)人們刀耕火種。” “我當(dāng)然查到過我前世是誰?!?/br> 云帝對于曾經(jīng)是人類大帝的事跡避而不談,此時已經(jīng)完全帶入了天人身份,又說道,“張驍...未來也會是現(xiàn)在的我,哪怕曾經(jīng)在人間道中做過許多,在地府中或許也有各種為凡間道崛起的算計...但從他進入我們天人道開始,我就知道,他已經(jīng)是我們天人一脈了?!?/br> 他冷冷清清的開口,“張驍會是下一個云帝,我離去后并不擔(dān)憂....不過說起他,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二人經(jīng)歷何其的相似啊?!?/br> 嘩。 街道兩側(cè)的人流在撤退,仿佛跑馬燈一般。 他背負著雙手,眼眸仿佛看穿了遙遠的歲月,“我依稀記得,當(dāng)年驍國還在時,驍國國主張驍對我說過那一句話, 人總是要走出第一步,發(fā)出怒吼的聲音,沒有不經(jīng)歷鮮血的變革,不去挑戰(zhàn)、不去試探,就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就無法戰(zhàn)勝對方,就永遠被籠罩在天人的陰影下, 今日的堯國舉國滅亡,終究會化為明日希望的火種,在未來漫長歷史上,綻放鮮艷的花朵?!?/br> “今日種種,皆是為后人鋪路?!彼凵裼行┗秀?,凝神盯著許紙,“他為凡間道,我為天人道?!?/br> .... 人間道,畜生道。 游歷在兩界中,那些阿修羅道戰(zhàn)士,連忙尋找一些頂尖宗門與凡朝,公布了天人道正在發(fā)生的消息。 該如何,他們自己做主。 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把握了。 “這一去,將要去應(yīng)戰(zhàn)一名不可思議的敵手,幾乎沒有回來的可能,因為我太老,太老了...” 一名鶴發(fā)童顏的白發(fā)老人,坐在搖椅上,緩緩撫摸這一個小女孩的腦袋,眺望天空,語氣極其灑脫。 忽然,他站起身,杵著一柄細長灰木劍當(dāng)成拐杖,一步步蹣跚,仿佛一名街頭老人。 他太老了,每走一步仿佛都極其吃力。 ... 畜生道中。 嘩啦啦。 清澈的雪白瀑布從山澗灑下。 細碎的蟲鳴和鳥叫在翠綠樹林響起,一只雪白的麋鹿緩緩趴在樹根處,滿是幸福的依戀。 “天人與我等不合,但終究要去增添些許可能。”瀑布旁邊,一位老邁的樹木緩緩開口,拔地而起,夾著無盡威勢升空而起。 麋鹿站起身,追著身影,狂奔的越入山川,最終站在懸崖頂端,看著天空,嘶鳴不已。 .... 一處密室中。 “老祖...”一尊龍袍帝王目光低垂。 “這是那一名古代禁區(qū)的存在,為我們打造的舞臺?!币痪甙坠强莺。従徸プ×艘桓┌淄裙峭砩涎b。 咔擦! 骨頭鑲嵌入腿,聲音緩慢而低沉, “我們太老了,也跟不上這個新時代...作為舊日的存在,在新興時代也沒有神源禁封,幾乎是必死的....不如,去散盡最后一抹金色的余輝?!?/br> 嘭! 他閃身直入川穹。 ... 這一類的事情,凡間道、畜生道不斷發(fā)生,許多不被告知的后人都面色驚變。 他們知道自己的老祖隱世了多久,曾經(jīng)在那個時代中擁有何等恐怖的偉力。 可此時,一尊尊當(dāng)世的大帝,紛紛同一時間離去,表明要去應(yīng)戰(zhàn)一名神秘的對手,那一位對手到底是何人? 更加詭異的是,他們紛紛露出一去不復(fù)返,并不打算歸來的神色,足以表明敵人的不可思議! .... 整片云天界上空。 噗! 一道道各色流星激射而來,撕裂了一重重空間,仿佛流星一般劃入這片大地。 天空無數(shù)黑云翻滾,暗無天日。 一尊尊身披金光的存在刺目耀眼,也有一尊尊漆黑的殺生佛光輝刺破了云層,輻射的光芒黑白交接,氣流涌動呼嘯、不分晝夜。 鐺! 天空黑白光輝閃耀。 許紙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的一尊尊趕來的天帝,以及大量天人道的天帝,“沒有想到,它真的做到了,真的創(chuàng)造了奇跡,要與我一戰(zhàn),有了那么一絲絲可能...” 可他終究還是沉默了一下,時至今日, “我已經(jīng)不知道我有多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