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勇氣的由來
雖然對方氣勢洶洶,但是顏冰炎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并不會因為對方兇狠就膽怯,原本,如果這個家庭不是這樣的人,她非常愿意拿出一筆本著人道主義的援助款,畢竟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么沒了,換誰都會傷心,但是對方是一伙無賴,那就是一分錢也沒有,這世上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需要幫助的人也太多,沒有一分錢值得浪費在人渣身上。 “吃牢飯?村子里要吃牢飯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你知道最近的警局在哪里嗎?在二十多公里的縣城里,整個村子都沒幾個警察,你報警,鬼影都見不到一個,小姑娘,你怕是忘了千年以來的一句老話,富不回鄉(xiāng),窮不走親,你們一家這么有錢,還這么高調(diào),以為建個學(xué)校大家就會念你的好嗎?這比起實實在在的錢差遠(yuǎn)了!”大漢往前靠近了一步,“你說要吃牢飯,我告訴你,如果是這樣,那不如干一票大的,反正是你們這些有錢人,逼我們的!” 顏冰炎察覺到了形勢不妙,這群人可能真的做得出喪心病狂的事情,“那只是你們這么想!村子里為什么窮?明明出去的路都已經(jīng)修好了,但是心里卻四處無路,你們懂的太少,還只知道用這種原始又丑陋的方式搶錢,你希望你的孩子和你一樣世世代代都這么無知嗎?!” “丑陋…無知?不過是跑出去賺了幾個臭錢,裝什么裝!沒錢你還能這么嘚瑟嗎?看你這么漂亮,出去城里賣的吧?能值不少錢的樣子!一句話,給不給錢!” 如此粗言俗語,已經(jīng)讓人不堪入耳了,但是顏冰炎知道再激怒他們會很危險,富不回鄉(xiāng),窮不走親,多么簡單的道理,然而卻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人性使然,不外如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有錢道真語,無錢語不真,人窮不走親,富不串鄰門,這些都是金錢社會人際關(guān)系的真實寫照。世態(tài)炎涼,嫌貧愛富不是顏冰炎可以改變的,只能適應(yīng),“我沒有那么多錢,學(xué)校投入這么巨大,你真的以為顏家很有錢?”到了這一步,顏冰炎只能認(rèn)慫,“你們要做的是去問肇事司機(jī)要錢,那些車輛肯定有保險,然后去和保險公司打交道,到我這里來,根本就是緣木求魚?!?/br> “那你就是不給嘍?”很顯然,道理在這樣的場合中并不起作用,他們既然打算好了埋伏,就肯定是只認(rèn)一個道理,錢。 “這地方就這么大,你覺得我能藏錢不成?你就算要錢,這里也沒有?。 鳖伇仔闹挟a(chǎn)生了恐懼,但是她知道絕不能表露出這一點,否則這群人就會越來越囂張,只要不是無藥可救的慣犯,人在犯罪的時候,內(nèi)心深處總是有一絲恐懼和敬畏的,害怕事情敗露。 “把銀行卡交出來!”三對一都沒有在氣勢上占據(jù)上風(fēng),的確讓人有些惱火。 “銀行卡?好啊,我給你,就這么一張了,拿去吧。”要銀行卡有什么用?掛失一下就行了,顏冰炎很干脆地交了出去,這些人還知道銀行卡能存錢,可真是幫了顏冰炎一個大忙。 果然,對著這么一張小卡片,對方皺眉了,“大哥,我們今天的所作所為,要是被警察抓到了,是不是要坐好幾年牢?就這么一張小卡片能行嗎?最近的銀行好像還在十公里外呢,咱們都沒有去過…” “你們只要找到銀行,然后說要取錢就行了。”顏冰炎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我不報警,沒有興趣,卡里有很多錢,拿回去先把你的侄子下葬了吧?!?/br> 到了這里,似乎可以收場了,奈何這個缺乏知識但是性格卻狡猾的對手多了一個心眼,“你不能出去,等到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去取錢!” 該死的!顏冰炎心中啐了一口,“這樣好嗎?銀行的保安多的很,還有槍,并且嚴(yán)查大筆資金轉(zhuǎn)賬記錄,你們這么做很容易出事的?!?/br> “所以,我們要你,取了錢送來給我們!” “大哥,不行吧,那樣這女人不就跑了嗎?”雖然是笨賊一籮筐,但是男人的蠻力卻令人不得不低頭,顏冰炎感覺到了深深的厭惡。 “把她綁起來,明天再想辦法!”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這么做的話,罪名就更加深重了,不是坐牢可以解決的!”顏冰炎伸手推開了靠近的男人,“別碰我!” “哼!還挺橫,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語氣囂張,顯得十分欠揍。 結(jié)果砰的一聲之后,就真的被人揍倒了,酒瓶碎了一地,頭破血流直接昏迷。 “大傻!”顏冰炎捂住了嘴巴,看著渾身冒汗喘著粗氣的大傻,本來他見到老媽都會因為陌生而覺得害怕,但是他現(xiàn)在卻轉(zhuǎn)身手里還有一把菜刀,“別!冷靜下來!” “怎么還有一個男人?被埋伏了?”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大傻此時此刻就是表現(xiàn)出了不要命的氣場,“該死,他有刀!”就算知道人的肌膚是不可能挨得住刀子的,但是面對揮砍,總會本能地抬起胳膊,結(jié)果就是,皮開rou綻,血涌如注,“啊啊啊啊——!快抓住他!”菜刀深深地剁進(jìn)了胳膊里,大傻沒有辦法拔出來,而后背被醒著的另一個人給抱住了,但是這個時候,身體積累下來的肌rou起了作用,大傻的力量比對方更加強(qiáng)大,直接轉(zhuǎn)身相互掐住了脖子,兩眼猩紅,這變成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而大傻顯然力氣更大,人的大腦如果缺氧,肌rou會軟得很快,大傻顯然占據(jù)著上風(fēng),但是,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雖然胳膊受傷,但是抬腿一腳踢飛了大傻,“帶上黑子,走!”菜刀還沒有出來,巨大的痛苦讓表情都扭曲了,這種時候,誰都會膽怯。 “大傻!”這樣的場合,顏冰炎根本插不上手,屋子里一片狼藉,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等到壞人離開之后,顏冰炎關(guān)上門,小屋子終于安靜了,“大傻…沒事了…沒事了…”女人很多時候都會需要一個男人,大傻果然還是做到了,然而顏冰炎手上感覺到了冰涼的寒意,“血?”并且還在流出來,不是壞人的,那就是…“大傻你怎么了?!”傷口在后腦勺,撞在了墻角,血色染紅了整個額頭,“急…急救電話…不對不對!這里離開醫(yī)院十幾公里,打電話有屁用!”顏冰炎的手和嘴角都在顫抖,一怒之下扔掉了電話,只能直接清洗一下,然后用紗布纏了一圈,包住了傷口,這么做治標(biāo)不治本,顏冰炎不打算等救護(hù)車,直接去縣城的醫(yī)院,就像當(dāng)初遇見的時候那樣,飆車去急救中心。 “我不能…讓你…受傷…”男人的聲音有些斷斷續(xù)續(xù)。 “大傻?你說什么?”還能說話,顏冰炎終于可以擦一擦額頭的汗了,“你說什么?”但是聲音很輕,顏冰炎覺得自己需要貼近嘴巴才能聽得清。 “我不能讓你受傷…我可以做得到的…” “受傷的不是我,是你啊!笨蛋!”鼻子一酸,眼淚又哭出來了,這段時間里,總感覺總是要哭,但是這次不同,顏冰炎一直覺得大傻怕生而膽小,但事實上,他的勇氣,只是沒有爆發(fā)而已,“也許,我不應(yīng)該帶你來這里…”一腳油門到底,車輛疾馳的聲音在夜晚空曠的道路上回蕩,不管記得還是不記得,他總能在短時間里再一次再一次地愛上自己,可是留在自己身邊,他卻總是受傷,顏冰炎想要抱怨這個世界對大傻沒有一點點的善意,但是這不是偶然,村子里的貧窮給了一部分樸素的一面,但還有更大的一個群體,愚昧又野蠻落后,假如大傻不出手,自己真的要被這幾個強(qiáng)盜給抓起來嗎?那真的是后果不堪設(shè)想,又假如大傻沒有受傷,顏冰炎會覺得非常痛快。 縣城的醫(yī)院不管是條件還是醫(yī)師,都不能讓人特別滿意,但是這已經(jīng)是這一塊區(qū)域里最好的醫(yī)院了,“怎么回事?”半夜有人開著車差點要沖進(jìn)醫(yī)院大門,總能讓看門人和打瞌睡的護(hù)士驚醒一下。 “醫(yī)生,快快快,他被人打破了頭,我簡單地包扎了一下,你們快點救他?!碧蠐?dān)架的時候,大傻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思前想后,顏冰炎并沒有通知家里人,他們都已經(jīng)睡下了,叫來醫(yī)院又能怎么樣呢?大傻又不記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這么說也不對,其實大傻,連自己也不記得,只是在不斷地失憶中,不斷地重復(fù)愛上同一個人而已,“醫(yī)生,怎么樣了?” “沒事,已經(jīng)止血了,只是一道小傷口,縫上之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就行了?!贬t(yī)生翻了翻記錄,“我們清理出了不少的玻璃碎屑,他是被玻璃器皿打的嗎?” “是的,有人入室搶劫,他保護(hù)了我,被人打了…”簡單說明一下,這些都不是重點,“醫(yī)生,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可能會伴隨有腦震蕩,受傷的程度因人而異,我們會繼續(xù)觀察,傷者現(xiàn)在還在昏迷,具體的情況只有等醒了才能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