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6:紡織夫婦臥談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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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織掀了被子躺下去,沒關(guān)燈,支著下巴側(cè)躺著:“徐紡?!?/br> “嗯?!?/br> “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今晚乖巧得讓人心疼。 她說:“沒有?!蹦樕弦矝]什么表情,不喜不怒。 不想說呢。 江織挪過去一點(diǎn),快要挨著她了:“困嗎?” 周徐紡:“嗯?!?/br> 他把臉湊過去,隔得很近,燈光在他頭頂,將他輪廓的影子剛好投在她臉上。 “周徐紡,要不要抱著睡?”他說,“我想抱?!?/br> 周徐紡也想。 所以,她立馬滾到他懷里去了,兩只手也乖,就抱在他腰上,他親親她的臉,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 安靜了一會兒,他以為她睡了,剛要關(guān)燈,她突然抬起頭來:“身份證上的生日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天出生的?!?/br> 她又埋頭在他胸口蹭。 “應(yīng)該是被丟掉的?!?/br> 江織沒有說話,聽她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這是頭一回,她跟他講她的身世。 “他們說我的染色體跟普通人都不一樣,排列很奇怪,基因突變的誘發(fā)因子也很多。” 他們是誰? 她自言自語似的,又嘀咕:“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個(gè),我才被遺棄了?!?/br> 就是說,她的異常是染色體和基因所致。 這是江織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 她有點(diǎn)困了,聲音越來越?。骸皬奈矣杏洃浺詠?,就是一個(gè)人?!毖燮ひ徽R徽?,合上了,“遇到過幫助我的好人,也遇到過害怕我的壞人。” 江織是個(gè)陰謀論愛好者,在他看來,這世上只有極少一部分人能稱作好人,當(dāng)然,壞人也不是大多數(shù),最多的那些稱不上好但也不壞的人。而往往就是這部分人,平時(shí)和顏悅色待人友善,可一旦舒適圈和安全范圍遭到破壞,就會豎起滿身的刺,變成那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 也正常,普通人都會有很強(qiáng)的自保意識和利己主義,所以他能想象得到,異于常人的周徐紡,一個(gè)人生活、一個(gè)人成長會受多少罪。 她啊,是個(gè)沒人疼、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姑娘。 “江織?!?/br> “嗯?!?/br> 她迷迷糊糊了:“我要睡了?!?/br> 他抱著她換了個(gè)姿勢:“睡吧?!?/br> 她咕噥了一聲,睡了。 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穩(wěn)了,江織關(guān)了燈:“紡寶?!?/br> 她沒有答應(yīng),睡著了。 江織親了親她的額頭:“以后不會一個(gè)人,你有我了。” 屋外電閃雷鳴的,可就是不下雨,月亮星辰都躲進(jìn)了云里,夜色昏沉。樓下,福來又在叫喚了。 江川披了衣裳起身,模模糊糊看見個(gè)人影,拖著行李箱,他走近了才看清是誰。 “五小姐?!?/br> 江維爾回首。 江川走上前:“這么晚了,您這是要去哪?” 她剪頭發(fā)了,很短,不過耳的長度。 她說:“去機(jī)場?!?/br> 江川不放心,便說:“我去喚老夫人來。” 他剛轉(zhuǎn)頭,江維爾就叫住了他,神色沒什么異常,沉心靜氣地說:“別擾了母親睡覺,只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不回來?!?/br> “五小——” 她擺擺手:“走了。” “汪!” “汪汪!” 福來又叫喚了,沒完沒了。 江維爾走了,凌晨三點(diǎn)的飛機(jī),誰也沒告訴,故意挑的這個(gè)點(diǎn)。 這個(gè)點(diǎn),機(jī)場人不多,大概因?yàn)槭巧钜梗鶃淼穆啡瞬蛔杂X放輕了聲響,倒顯得冷清靜謐。 廣告牌擋住了燈光,后面大片陰影里站著一個(gè)人,駐足很久很久了。 “肖哥,” 助理在身后,說:“很晚了,回去吧?!?/br> 人還沒有動,他在看登機(jī)口的方向。 飛機(jī)早就走了,那里哪還有人,助理不禁嘀咕了:“您既然舍不得,怎么不留她呢?” 他像沒聽見似的,在自言自語。 “維爾穿了黑色的衣服,剪了短發(fā)了?!?/br> 聲音很低,助理沒怎么聽清,湊近一些:“您說什么?” 他說:“很好看?!?/br> 前言不搭后語的,助理沒聽明白:“什么很好看?” 肖麟書搖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看見了薛冰雪,他站在柱子旁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四目相對,皆是淡薄,皆是無言。 肖麟書走了過去,他臉上戴了口罩與墨鏡,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旁邊的候車椅上。 袋子里全是藥。 “她胃不好,還不好好吃飯,出門也總是不記得帶——” 話到了一半,戛然而止。 可笑了,他在做什么呢? 他又把袋子拿起來,攥緊在手里,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了,墨鏡下的眼睛,終是潮濕了。 來機(jī)場之前,肖麟書去過警局了。 判決還沒下來,他費(fèi)了一番功夫才見到林雙,她比他想的要平靜,他也差不多,塵埃落定之后,是心如止水。 “我問過律師,不會判很久?!毙霑乳_了口。 林雙隔著玻璃看他,沒有出聲。 他一個(gè)人在說,口吻像交代后事一樣:“你父母那邊,我會幫你照看?!边€說,“華娛現(xiàn)在是薛寶怡在管,你帶的那幾個(gè)新人都會轉(zhuǎn)簽寶光,薛寶怡公私分明,不會苛待她們?!?/br> 他語速很慢,聲音輕。 “你的合約——” 林雙打斷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說他啊,他有什么好說的。 他默了一會兒:“記者招待會在明天下午?!?/br> 林雙平靜的眼波起了漣漪:“一定要隱退嗎?” 他點(diǎn)頭:“我不能讓維爾聽到任何有關(guān)于我的消息?!?/br> 說到江維爾,他目光才稍稍有一點(diǎn)神。 “那你呢?”林雙問他,像質(zhì)問,語氣重了、急了,“你就什么都不要了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結(jié)束后,我會帶我meimei的骨灰回樟鎮(zhèn)?!?/br> 樟鎮(zhèn)是肖麟書的老家。 那是個(gè)有花有橋、有山有水的小鎮(zhèn),他的父母就葬在那里。 林雙又想起來了,她在樟鎮(zhèn)第一次見他的時(shí)候,眼眶不爭氣,又紅了:“你還回來嗎?” 肖麟書說:“不回來了?!?/br> 她低頭,自嘲自諷,笑了。 后面便無話可說,他坐了一會兒,起身:“林雙?!?/br> “嗯?!?/br>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 把他從樟鎮(zhèn)帶到帝都的是她,把他引薦給靳松的是她,利用江維爾的是她,撞江織的也是她。 他做什么了? 就自導(dǎo)自演了一場戲,他受了一身傷,讓別人皆大歡喜。 “對不起什么?”她哽咽著,笑笑哭哭,像個(gè)瘋子,“肖麟書,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對不起的,只有你自己,即便是江維爾,你也不欠她。” 他就這么點(diǎn)東西,前途、自尊、還有余生……已經(jīng)都給出去了。 還能給什么? 老天不公,把他埋在泥里,給他的不多,他就這么點(diǎn)東西…… 他又說了謝謝,說:“我走了?!?/br> 他就這么走了。 林雙喊住他:“你怎么辦?。俊?/br> 他回頭,問什么怎么辦? “沒有江維爾,你怎么辦?” 他笑,在笑:“就這樣吧?!?/br> 就這樣,半生飄零,孤獨(dú)終老。 他這輩子啊,就這樣了。 “麟書?!?/br> 他停下腳,沒有回頭。 林雙淚濕了眼睛,看著他筆直消瘦的后背:“我后悔幫你趕走她了……” 打了一晚上的雷,卻沒有下雨。 翌日,天晴了,太陽從窗外漏進(jìn)來,鋪了一地金黃色的光。 江織睜開眼就看見了周徐紡的臉,她靠墻坐著,頂著一窩亂糟糟的頭發(fā),身上還穿著她的老年款秋衣。不像他拍的電影,男主角醒來,女主角一臉溫柔在地凝視。 周徐紡臉上沒什么表情,非要找的話,是嚴(yán)肅。 “周徐紡。” 他剛睡醒,氣泡音很重,沙啞,有點(diǎn)慵懶。 周徐紡答應(yīng):“嗯?!?/br> 江織從被窩里爬起來,頭發(fā)比周徐紡還亂,呆毛肆無忌憚地亂翹著,臉上也不知道是手還是什么壓出了紅印子,睡衣扣子松了幾顆,松垮垮地滑在肩上,左邊的鎖骨露出來,又白又嫩,他抓了一把頭發(fā),睡眼惺忪:“你什么時(shí)候醒的?” 周徐紡說:“六點(diǎn)多?!?/br> 他可能沒睡夠,桃花眼像蓄了水似的:“怎么醒那么早?” 周徐紡看了一眼他的鎖骨,就一眼,然后趕緊把眼睛挪開,伸手過去,小心給他把睡衣拉上去:“被你踢醒的?!?/br> 睡美人這下可算徹底清醒了。 “我踢你了嗎?” 周徐紡點(diǎn)頭,不看他,把他隨意搭在腿上的被子拉上去,腰以下……全部捂?。骸班?,你昨晚踢了我十一次?!?/br> 江織:“……” “江織,”把他都捂嚴(yán)實(shí)了,她才敢看他,“你睡相好差?!?/br> 不是抱怨,她就是在陳述一個(gè)事實(shí)。 踹被子踹人還不算,他喜歡拱枕頭,拱來拱去……周徐紡昨天晚上下床撿了八次枕頭。 后來她怕他再拱枕頭,就按住了,然后他不拱枕頭了,他拿頭拱她…… 周徐紡現(xiàn)在覺得后背有點(diǎn)酸。 江織有理由,他理直氣壯:“我沒跟別人睡過,只是不習(xí)慣,等習(xí)慣了就不會踹人。” 周徐紡不信。 他不踹人,他也會拱人。 她揉了一把腰:“我以后不跟你睡了?!?/br> 她就是隨口一說,江織就發(fā)散思維了:“那我們結(jié)婚后要分床睡嗎?” “???” 她沒想這么遠(yuǎn)。 “不行。”被子是黑的,他睡衣也是黑的,襯得他膚白賽雪,更像個(gè)嬌貴的小少爺了,有脾氣呢,“你把我弄老實(shí)就行,總有辦法,分床,”他翹著一頭呆毛,頂著個(gè)紅印子,“想都別想?!?/br> 她沒想啊…… 怎么就聊到結(jié)婚后去了。 這時(shí),屋外有腳步聲。 江織聲音壓低:“有人來了?!?/br> 周徐紡立馬鉆進(jìn)被子里,像具尸體一樣,趴好。 下人敲了幾聲門:“小少爺,早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屋里沒聲音。 “您起了嗎?” “沒起?!狈块g里頭傳來懨懨無力的聲音,伴隨著幾聲咳嗽,“我要再睡會兒,別來吵我?!?/br> “知道了。” 下人這便退下了。 等腳步聲遠(yuǎn)了,周徐紡從被子里出來,扒拉了兩下頭發(fā),指著床頭一幅畫,問江織:“你畫的是什么?”掛在床頭的話……她猜測,“是辟邪的畫嗎?” 江織:“是你?!?/br> 周徐紡撓撓頭,重新看畫,用力看、使勁看、認(rèn)真看:“仔細(xì)看看,還是像的?!彼儆昧?、使勁看、認(rèn)真看,“顏色用得真好?!倍际且慧绾?。 江織已經(jīng)不想跟她交流畫了,腳在被子里,泄憤似的蹬她小腿。 有點(diǎn)癢,周徐紡躲了躲:“我要回家了?!?/br> “別回去了,待會兒直接帶你出去。” 周徐紡不要:“我要回去刷牙換衣服?!彼苯訌慕棿罄熘耐壬吓肋^去,又怕壓到他,姿勢像只缺胳膊少腿的螞蚱在爬,她還歪著個(gè)腦袋,看江織,“今天要跟你的朋友吃飯,我要回去穿好看一點(diǎn)?!?/br> 江織被她后面一句話哄到了,手一伸,摟住她的腰,整個(gè)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下去,也不穿鞋,他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把她的衣服撿起來,一件一件幫她穿好。 “我九點(diǎn)去你家接你。” “好?!?/br> 周徐紡用圍巾把后腦勺和頭蓋骨都包起來,包完就走。 江織拽著她的袖子:“你也不親我一下再走?” 她正經(jīng)的表情:“不親,沒刷牙。” “……” 他交的不是女朋友,是鋼鐵。 這塊鋼鐵在翻窗的時(shí)候,身段可柔軟了,輕輕松松上了防盜窗,就用一只手扒著,另一只手沖他揮手再見。 江織看得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別摔著了,你小心——” 她一躥就上了屋頂。 江織把頭伸出窗外,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了。 這種感覺…… 怎么形容,就好像她是尋花問柳的恩客,他是紅鸞帳里的美人,她嫖完就走,嫖資都不給。 江織抓了一把頭發(fā),笑了。 下人又來敲門:“小少爺,老夫人讓我把早飯送過來,您要不吃了再睡?” 江織開了房門:“擱著。” 端著托盤進(jìn)來的是個(gè)年輕的小伙子,叫小天,是江川的遠(yuǎn)房親戚,來江家做事沒多久,不是很懂規(guī)矩,他一驚一乍的。 “呀!這窗戶怎么了?不是進(jìn)賊了吧?” 天吶,防盜窗都被掰扭曲了! 好喪心病狂的小賊! 江織拿了件外套穿上,漂亮的眼睛沉著,里頭睡衣扣子沒扣好,欲遮還休,三分禁七分欲:“哪個(gè)小賊敢來江家偷東西。”他面不改色,道,“是被雷劈的?!?/br> “……” 昨晚是打雷了,不過—— “雷會把防盜窗劈成這樣子嗎?” 江織吹了一下額前擋眼睛的碎發(fā):“那要不要我去問問雷公?” “……” “不用驚動老太太,盡快找人弄好。” “知道了?!?/br>